“剛才的事,真是對不起。”夏奇小聲的說道,像她這樣一向很傲氣的女人,很少有拉下臉道歉的時候。
王止之卻沒有說話,他自顧自的走在前面,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這全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修會裡的其他姐妹完全不知情,包括莉莉絲和克裡斯蒂娜,她們真的認為自己是在保護你的同伴們。”
王止之依舊一言不發。
“如果你真的這麼恨我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我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能讓我的姐妹們能在即将到來的那場大戰盡可能活下來,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樣隻有一個人活下啦,就像米莉亞司令官那樣,我能感受到她時時刻刻都活在悔恨之中。所以這次無論是誰幸存下來,她都會面對這個孤獨的世界,甚至要比那些亡者更可憐,一想到這我便什麼都顧上了,即使是欺騙你。”
夏奇不知自己怎麼的,竟然在這個男人将自己内心所想一股腦全部說出,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坦露心生,說道最後她竟然啜泣起來。
一塊白帕遞到了夏奇的眼前,“擦擦吧,我剛才從那個城主身上順的。”上面還繪着镂金的圖案。
女人有點錯愕的接過手帕,她知道他已經原諒自己了。
沒辦法,王止之這輩子最不能忍受女人哭。
“那個城主,沒有名字嗎?”他又問道,他剛才聽到夏奇稱呼她為‘悲傷女士’。
夏奇點點頭,“蘇諾城從建立起就一直是女性做城主,而且都是上任城主收養孤兒作為她的繼承人,所以她們的名字連同過去都無人知曉,為表示與過去割裂,她們都被稱作‘悲傷女士’。”
“真是不好的稱号。”王止之感慨了一句,“不過你們這座城市的繼承制度真是古怪,不應該是某個大家族掌控,或者是幾個家族選舉出來嗎?”
夏奇搖搖頭,“不是的,雖然蘇諾誠理論上是一脈單傳的繼承制,但因為城主都不會結婚,所以她們會在生前挑選一名孤兒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培養,據傳這是一千年前留下的傳統,當時的尼古拉耶維奇伯爵在驅逐蠻人在廢墟上重建城市的時候,從血海中尋獲了一名無家可歸的少女并扶持她登上城主寶座,并一直流傳到現在。”
“尼古拉耶維奇?”又是這個名字。
“是的,這個家族比蘇諾誠還要古老,是他們建立起了這座繁華的城市。”
“你剛才說重建?”
“是的,原本蘇諾誠之前還有一座城市,由尼古拉耶維奇家族統治,但在黑暗時代被完全摧毀了,現在的城市是重新建立的。”
“那他們竟沒有謀求繼續統治這座城市,真是有夠高風亮節的。”王止之稱贊道。
“現任的‘悲傷女士’是三年前才當上城主的,前任城主據傳是暴斃而亡。”夏奇将情報全都交代清楚。
“對了。”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那個傳遞假情報的事有沒有查出?”
夏奇搖搖頭:“我們在将洛絲蓮的遺體運回後,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從她身上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問了修會裡的其他姐妹們,也沒人知道是誰傳遞的這條情報。”
王止之罵了一句:“該死,可能是在我離開後被人拿走了,早知道那個時候我應該就搜查一下。”
女人有點驚奇的看着他,沒想到他真的會将這件事這麼上心。
當他們返回旅館的時候,發現芙拉正追着本亂跑。
“哎呀,你不要亂跑嗎,給我實驗一下嗎!”芙拉氣喘籲籲的說道。
“為什麼不拿你自己做實驗!”本顯然不相信她,他亂蹿着以躲避她的魔爪。
“我隻是想實驗一下這個魔法威力到底如何,你不要這麼小氣嘛!”
“小氣!”本氣的滿臉通紅,“拿我一隻手做獻祭去實驗你那個魔法,你怎麼這麼殘忍!”
“你這個家夥,一點為知識獻身的精神都沒有,我對你的鄙視無以複加。”小魔女準備施展一個‘束縛術’将他綁起來。
不過當她看到王止之時,立刻吓得魂飛魄散,“我隻是跟他鬧着玩呢!”她蓋着帽子,打哈哈道。
王止之卻發現桌子上攤開的魔法卷軸,他認出那是上次從秘法師博羅那裡搜出的血祭魔法的卷軸。而且他分明記得是保存在自己的包裹裡。
“是茜茜姐姐拿給我的!”芙拉從他眼裡讀到了疑惑,立刻指着茜茜嚷道。
茜茜正拿刀分解一隻蜈蚣。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就看着她胡鬧!”夏奇皺着眉頭對旁邊站着莉莉絲和克裡斯蒂娜說道。
莉莉絲嘻嘻哈哈的看起來很高興,“當保姆太無聊了嘛,看他們兩個打打鬧鬧也蠻有趣的!”
一直很文靜的克裡斯蒂娜看起來也是這樣想的,她抿着嘴微微笑道。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鬧了。”王止之敲了一下芙拉的腦袋,然後有點無奈的将卷軸收起重新揣回兜裡,卻不知道芙拉早已将咒語抄到了魔法書上。
“好了,我們也得告辭了。”夏奇知道她也打擾的夠久了。
正當那三個人要走之時,突然一聲巨響從外邊傳來。
芙拉一下子被吓的坐到地上,“怎麼回事啊,這麼可怕!”
緊接着街道上有大量的人群朝聲音傳來的相反方向逃去,很多人面露驚慌。
他們嘴上喊着:“妖怪啊,妖怪出來吃人啦!”
夏奇神色凝重的看了王止之一樣,他們都知道是嗜血女妖出現了。
可是,王止之回頭看了一眼茜茜,他不能确定這是不是又是一次聲東擊西,為了抓走她。
夏奇看出了他的疑慮,“這次我們上就行了,你留下來吧。”
說罷,她朝她的同伴們點點頭,同時抽出長劍準備出發。
“等等,”王止之叫住她,“我跟你們一起。”
接着,他轉過身,對本和茜茜說道:“你們帶上茜茜跟過來吧,到時,她可能需要你們看緊了。”
“哦,我們也可以上戰場了。”芙拉指着自己驚奇的說道。
而本卻暗暗握住劍,他有點興奮。
王止之舔了一些舌頭。
“當然,畢竟殺戮的盛宴不能隻有我獨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