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渾身燃燒着蒼炎,強烈的氣息讓所有人都一陣寒顫,他身後随行者,忍者束衣,眉毛似劍,眼神之中帶着殺氣漩渦,冷冷看着能量場地,最後在極其普通的長天身上掃來掃去。
“凱撒,先帝王曾下令不許你踏入帕斯卡帝國半步……”
就在這時,一道清音婉轉的聲音,從左手邊貴族觀衆席傳來。卻沒料到倏然一閃,一個帶着壓迫感的身影在衆人視線下,如若電光石火般,出現在格拉狄絲身後。
他嘴角微微上揚,雖然看似一臉微笑,但卻有種淡淡、萬軍取首的淩厲。
“格拉狄絲,你不要搞錯了,吾名為凱撒・亞爾伏列得。”
凱撒隻是稍微縮小紅色修羅眼瞳孔,周遭魔法燈柱就發出異常青色光芒,無比陰森,“這麼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冷豔高傲,隻可惜他不在了……”
一道不可察覺,但卻無比冷冽的目光,在凱撒将手搭在格拉狄絲肩上的瞬間,從銀王眼中射出。
又是一陣凜冽的妖異之風飄過奈拉卡祭壇,悄然落在王座後面。
“嘿,大美女西塞爾,我希望你别輕舉妄動,要是我不小心把你眼前這個老帝王殺了,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凱撒冷笑道,雙手搭在王座背靠上端,飄忽的聲音多了一股沖天霸氣,雜夾着濃濃暴戾之氣。
西塞爾心中雖是驚疑交集,竟似沒有聽到他的話,手中元素法杖輕碰地面,于奈拉卡祭壇附加一層光系防禦魔法光澤薄膜。
“你想幹什麼?”銀王站在王座面前,應聲向後轉過去,臉色蒼白如玉。
“這麼大好的重要日子,怎麼能少了我凱撒呢?”凱撒從王座後面走出來,附在銀王耳邊,故作親熱,“如果你要是大動幹戈,不但會毀了試煉祭典,還會……把克裡斯置于死地。”
“你……果然是你幹的!”這話如同錐子刺耳,激起銀王的憤怒。
凱撒與他面對面,擡起左手拍壓他肩膀,将他怒氣滅下去,邊說邊左環抱住他半邊身子:“你還真是走運,竟能有如此忠誠的侍從,甯願犧牲自己也要将你送回生者世界。可惜,禦卷書并沒有被費多倫斯偷走,他不過是想把你引入死亡國度,卻沒想到失敗了。”
“你把克裡斯怎樣了?”
“隻要你不對我大動幹戈,以貴賓之禮相待于我,我自然不會輕易取他性命。”
“你到底想幹什麼?是為了奪回王權嗎?”
“哼,我對王權沒興趣,我倒是想看看所謂試煉祭典是什麼。關于這點,我親愛的弟弟,你不會不知道王族石碑上镌刻的那一句箴言嗎?據我所知,父王并沒有啟動試煉祭典就将王位傳給你。”
“你是指?曆史成為傳說,傳說成為神話,雖曾隐沒千年,卻仍傳唱不息!”
“既然你知道,就應當好好将試煉祭典舉行下去……說不定還真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呢!”
兩人附耳交談足足有三分鐘,試煉祭典也靜止三分鐘。這漫長三分鐘,所有人都色變,因為他們深深感覺到那種壓力如山,戾氣如霧的死氣,令他們心中不由逐漸生出絕望之色。即便集聚在此的職業者實力不俗,在此刻,也抵擋不住那股可以媲美神的壓迫感而克制了沖出去的念頭。
銀王遲疑半刻,用意念告知戈爾繼續試煉祭典,一切照舊。
與此同時,凱撒下令撤了待命在人堆裡的紅方塊士兵,閑情逸緻地走向右手邊貴族觀衆席,找個空位坐下來。
“看着我幹嘛?一群混吃等死的蠢豬!”
那些肥頭大耳、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伯爵們吓得屁滾尿流,哪還坐得下去,如同過街老鼠一哄而散。
十秒後,空蕩蕩的貴族專坐區域就歸凱撒一個人所有了。
一個如同隐匿于夜色的人倒是很輕松地坐在他身邊,調侃道:“你把人都吓跑了,下次少吃點荠末,這味兒連我都受不了。”
凱撒眼神一閃,冷不丁對着他呼出一口氣:“塔馬修,你小子活膩了是吧?”
塔馬修識趣的往外挪幾個空位,用行動表明抗議。
試煉祭典失去應有的喧鬧,唯有戈爾的聲音空曠曠地響起:“很抱歉,試煉祭典來了個意料之外的貴賓,在此就不做介紹了。現在恢複第一關卡秩序試煉啟動程序,請各位拭目以待……”
這個老不死的戈爾,真是老精明。凱撒心裡暗暗罵道。
在戈爾和播音員阿羅拉實況報道期間,米利埃帝王萬分擔憂地詢問銀王能不能穩得住局面,必要時他可以作為帕斯卡帝國盟國出手相助。
然而銀王皮笑肉不笑,讓他放寬心,強調還是孩子們試煉祭典要緊。雖說這是先祖留傳下來的傳承,但近百年都沒有依律舉行,不得不說冥冥之中好像注定要有什麼發生。想到這,他就更忐忑不安。
“好!那麼試煉祭典第一關卡,秩序試煉,現在開始!”戈爾慎重其事地宣布後,就将秩序之楔歸位于能量場地中間石柱上的凹槽中。
剛開始,能量場地隻是于邊緣升起垂直向上的光幕,構建成一個長方體空間結界。
空間底盤擂台和地面發生分離,留下一個深約三米的錐形深坑,乍一遠看就像是迷你型帕米爾島,區别不過是形狀不一。
帕米爾島,是指齊爾瓦紮城所在的城市浮島名稱,隻是帝都之名聞名遠外,人們久而久之忘記這片堪比小型大陸的城市浮島真正名字,總是以齊爾瓦紮城稱之。
随着能量場地緩緩上升,人們注意力也跟着集中起來。
“呵呵!我還以為是龍之谷派過來施行委托的使者呢!難不成參加試煉祭典也是你的任務?”嘲諷的人無疑就是不滿長天已久的瓦斯諾,神色不悅。
“是啊!真想不到隐藏着那麼深,實在不可小觑!”尼斯特原對長天沒什麼感覺,現在越看越不爽,尤其現在是和一個傻子雲縱待在一起。
“嗯?還真是意想不到我們還有個弟弟……”海爾丁感慨道。
“隻要不掩蓋我的光芒,我就覺得無足輕重。”宕歸雙手仍在擺弄着他那有型的頭發,長衫在輕風中舒卷飄動,總是保持着卓然不群的超凡氣質。
“不許說我弟弟壞話!”雲縱氣嘟嘟地反擊回去。
“從沒見過大哥敢頂嘴,看來他還真是喜歡你……你叫什麼名字?”海爾丁性情善良,從沒把智商低下的雲縱當成一個傻子,反而有些尊敬他,同時他也是衆兄弟中唯一一個稱呼雲縱為大哥的王子。
所以,雲縱對海爾丁的态度就像鄰家知心哥哥,連忙傻笑地回應道:“我弟弟叫長天”
“……”海爾丁蠻無語,原來在雲縱大哥心裡他不算是弟弟,長籲短歎的他靜下來想想也是,這些年從小到大,他們很少和雲縱大哥在一起玩過。
瓦斯諾每次看見雲縱就氣不打一處來,惡言惡語地嫌棄:“看看你們三個連眼都開不了的正常王子,連一個傻子都不如!”
面對着瓦斯諾冷言惡語,諸位王子大都已經習慣了,他就是那樣一個脾氣暴躁、傲慢不遜的人。
可長天卻看不慣他這幅嘴臉,一向寡言少語的他終于開口:“你們身為一個泱泱大帝國尊貴王子,這是你們該有的嘴臉和姿态嗎?”
“呵!你這個小雜種終于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
瓦斯諾早已經醞釀起如火般熾熱的魔力,暗地将這個能量場地所有風元素因子掌控在自己手中,準備在秩序之戒出現之時将他們全部卷出場外。第一關卡秩序試煉并沒有規定不能将人場内打出去。
“與你們站在一起,真讓我感到無比惡心。”面無懼色的長天根本不想卷入這種欲壑難填的争鬥中,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于是他毅然決然地轉身,滿臉歉意地扒開一直抱着他手臂的雲縱,輕聲地說,“對不起!我得離開。”
在他準備從能量場地上跳下去時,忽覺背後一股血腥味傳來。
“你個混蛋!”
長天顫抖地抱住兇部被風刃割了一道口子的雲縱,怒視着渾身纏繞着熱風的瓦斯諾,完全不理解。
瓦斯諾則表示很無辜,他黝黑眼睛雖然蒙上一層淺淺光暈,但當他眼睛半眯着時,那烏黑透徹的大眼睛裡卻跳出了燃燒着一團火焰瞳中瞳,“我可沒有犯規,試煉在能量場地升起來那刻就已經宣布開始。你想臨時離開,有那麼容易嗎?”
海爾丁有點看不下去,直言:“你搞偷襲是不是有失你身份?”
“身份?哼,你搞清楚了!他身份才是來曆不明,隐瞞得多麼好,等到關鍵時刻來個一鳴驚人多好啊!”瓦斯諾笑裡藏刀,矛頭直指長天,“我有偷襲他?本來試煉就已經開始了,他想離開就等于背對着敵人,這怪我嗎?還有這個傻子,竟然不顧自身安危幫他擋下這一招,是我指使?”
“你……”海爾丁被噎得啞口無言。
雲縱笑嘻嘻地抓住長天手臂,用類似于噓寒問暖的語氣說:“弟弟,你沒受傷吧?”
長天忽覺兇口一陣劇烈的疼,從未有人這樣熱切關懷自己,就連呼吸都顯得濕熱滞窒,産生一種無語凝噎的錯覺。
瓦斯諾可不是善茬,他此刻正在運氣控風念開咒語:“風元素,請化氣流為刃,輾碎一切邪惡之物,風刃!”
之前那一擊隻是單純依靠魔力來進行元素掌控施放的風刃,威力與此刻瓦斯諾手上附加了魔法咒語的風刃不可同時而語,空間都被震顫得卡卡作響,要是被這一擊打中必會大出血。
“沒用的傻子,活着就是一個礙眼廢物,憑什麼壓在我前頭?此刻就徹底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