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清并不避諱古東平的打量,反而大大方方,眼含帶着期待,欲拒還迎,梨花帶雨。對現在的她來說,隻要能夠翻身,她願意身體每一個部位都能成為砝碼。
而古東平就是稱量砝碼的天平,她首要目的就是取得古東平的信任,至于是用智慧還是身體,在她看來沒有什麼區别。
想着去上天平一遭的李梅清心中一片平靜,對面的古東平心裡同樣如此。
他蓦地一笑,說道“風信、乾都、謝家皆是我的盟友,大行商會的兩條渠道如今看來,可有可無,相反,我保住你還要得罪不少人。而你還從沒有與我說過大行背後之人,你說我是把你送出去呢?還是把你送出去呢?”
古東平敲着桌子,語氣輕松,隻是房間内氣氛一時凝滞。李梅清心也随着古東平一番言語狠狠一揪。
她知道自己小看了古東平,對方的思考方式和一般人不同,他着眼于利益所在,而不是圍繞說話者本身,所以看問題往往一針見血。
更重要的是,古東平沒有一般青年占有一切的血性與欲望,李梅清相信隻要上了古東平的床,以她的技術,古東平絕不會讓她離開,可惜事情沒有向她想的方向發展。
不過她選擇今天主動來找古東平,各種可能早已在她腦海裡不知推演過多少遍,最壞結果就是古東平直指痛處,所以她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解決問題的方法絕不止一種,首先不能自亂陣腳,這是李梅清多年處理事情的經驗。
李梅清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将會決定她的命運,是逃出牢籠,還是重新成為玩物,就看能不能說服古東平。
李梅清慢慢支起了腰身,軟弱與憔悴褪去,面色恢複淡然,帶着些許微笑,卸下了僞裝,是因為古東平要的既不是她的智慧也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價值。
或者身體與智慧一并都要,李梅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我本是北陸沙族出身,部落破落成了奴隸,輾轉幾人,流落到了商會盟高層舒十分之手,成了他的奴婢。當時他隻是商會盟的高層之一,之後他成了商會盟盟主。再是幾年,其子與問道山莊執政長老之女有了私情,商會盟為之動蕩,那一段時間我趁機引他外放,進入大行商會,為他監控商會四大之一,而之後我成了大行會長,脫離他控制,開始着手布置武祖遺脈事宜。直到今日。”
李梅清說起自己的經曆,像是在說一段故事,沒有感情蘊含其中,平鋪直述,僅此而已。
古東平聞言心中一動,不過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這人無論在舒十分成為商會盟盟主時扮演什麼角色,他都沒有興趣知道。
大行商會的破滅,商會盟隐忍不發,不為所動,導緻現在商會盟内裡離心離德。乾元商會與謝家聯系密切,風信尋求古東平庇佑,商會盟本就是松散的商會盟約組織,商人逐利,一個四大的破滅,雖然是衆勢力博弈的結果,但對商會盟凝聚力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
而且依照李梅清所說,庇佑她勢必交惡商會盟盟主,等到舒十分騰出手來,要是古東平手裡還有李梅清,舒十分不敢明鬥,也會暗奪,兩人隻怕要過一過手。古東平相信李梅清還有後話。
果然,李梅清再道“商會盟雖然混亂不堪,但是舒十分積威二十載,絕不會分崩離析,更何況商會盟之後還有皇室支持,皇室不會見到能與世家聯盟四季莊園相抗衡的商會盟破滅。”
“而且如今謝氏似乎有變,若是四大門閥為之降格,便有無數利益牽涉其中,又是正好打擊四季莊園,用外患取代内鬥是舒十分一直以來常用手段,到時候有謝家大餅在前,衆狼分食,謝家自保困難,乾元、風信為此背約理所當然!”
“殿下你居于東陸,沒有謝家、風信、乾元,就等于沒有對外觸角,空有殿下之能卻沒有殿下威勢,長此以往勢必如謝家一般遠離核心,成為又一個大餅,為衆人分食!”
古東平聽她說完,也不禁為之一怒,“好大膽!”手一伸,就将她直接抓來,身負踏淵境修為的李梅清卻不為之所動,也不反抗,跨過了書桌,被古東平抓在手中。
隻不過在飛躍過程中她調整了一下姿勢,直接跨在了古東平腰間,坐在他要害之上。
看着眼前的李梅清,古東平哪裡不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計謀,他不生氣,卻為之冷冷一笑“這就是你為奴十幾年領悟的道理麼?先将人激怒,然後再讓人狠狠艹你!”
李梅清被他穢語所激,反而口吐香蘭,“殿下以為這是笑話麼?東陸地處偏僻,資源短缺,不及中陸十一,以殿下之姿,既不想坐那清貧殿下,勢必要與帝國相争。千年以降,與帝國相争者,從來都是壞事不間斷出現。孤立,削減,打壓,殺戮。當年意欲換龍,颠覆大夏帝位的蘇陽王,号稱帝國極境第一人,現在如何?家族所累,有極境之身,無極境之威。當年比你更狂,視為極境在握的年羹堯如此?身邊無一個可用之人,讓人傳一個口信,都要傳個十幾年,沒有殿下攪局,隻怕趙真如會自困到死,年羹堯緻死也不能見到女兒自由。現在謝家不是四大門閥之一麼,為何對帝國行動卻一無所知,今日的謝家,就是昨日的蘇陽王、年羹堯,也是明日的殿下,正所謂順者昌,逆者亡,殿下真以為帝心可測,那帝國千年如何矗立與神州之上?”
李梅清說話間,古東平就已經松開了手,他道“你可曾将天地大變算在裡面?”
“殿下不是問我十幾年為奴學到了什麼,小女子隻學到了一點,男人脫了褲子不過是一個樣。”李梅清勾住他的脖子,直視他,毫不避讓“縱使天地崩壞,生靈沉淪,若是不喜某人,那還是不喜,若想殺戮,随時可以殺戮。這與天地背景有什麼關系?生靈之物隻要有欲望概不例外。”
“殿下早年收複張明,那時就為大行商會落子,我不知殿下為何有如此遠謀,這也許是殿下成為殿下,以神器破局的原因。隻要有極境之力,最難的結果也不過是兩不相犯,隻是殿下當年有如此遠謀,今日難道就要自困?”
說着李梅清手已經伸入古東平腰間,身子慢慢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