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結束的第二天清晨,天空低沉,空蒙蒙的像一塊巨大灰色污垢,與絲絲薄霧相互結合,如飄絮沾染塵埃,結束一夜功課的古東平走出房間。
今日是他到中央戰場第六日,花費在殺敵身上的時間,還沒有用來打通關系、勾心鬥角的多,這和他之前的計劃不符,而糟糕的天氣,更讓他的心頭也似染上了塵霾。
“公子土堡方面來人說準備妥當,讓公子做好準備,兩小時後出發。”狼首見古東平結束修煉,上前道,言語從昨日就多了很多敬畏。
古東平用功程度,在常年遊走在生死之間的人身上很少見。例如狼首自己主要修煉的還是殺敵戰技。至于修煉武學要靠生死曆練,靠藥劑供給,很少花費水磨功夫在這方面上。
隻是從長遠看,水磨功夫的修煉,對一個強者的作用毋庸置疑。臨陣突破式的成長,隻存在于話本小說,除了極個别天賦超凡,氣運強大的家夥,大部分人成長還是在日常生活中。
很枯燥,但這就是走向強者路之人最簡單途徑。
古東平聞言道“也好,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很快就要出發。”說完他想到了什麼“還有小牙子劉三,給他一筆打賞。”
言外之意,土堡他以後不會回來了。跟着的狼首似乎有些若有所失,但自由不正是他想要的?
......
土堡正門前出現了一排車隊,在土堡内行車是隻有東家才有的權力,一般不會亂用,隻有在大筆交易時,這專屬于土堡的車隊才會出現。
古東平坐在車上,有權限進入十三聚集地隻有他一人,而狼群已經獲得了自由。
雖然如他所說,十三聚集地事一才分道揚镳,隻是沒有了自己約束,他不相信狼群會老實等待,幹脆直接宣布短暫的主仆關系結束。
與古東平同乘的是其他借用權限進入十三聚集地的人,這些人有和他一樣,進入裡面找尋某人,但大部分是去做生意。
戰時物價飛漲,如同魚肥好時節,正是撒網捕捉的時候,這也是很多幕後之人喜歡操縱戰争的原因。
一路無話,古東平閉目養神,感受着車隊經過荒漠,進入冰原,然後緩緩行駛,不知不覺間四周有炮火轟鳴聲響起,這時車内的人全部睜開了眼睛,皆是做好戰鬥準備。
又是一段漫長時間,戰火聲慢慢消失,意外并沒有出現,說明土堡渠道沒出差錯。
一個熟悉的胖子從後面車廂鑽了進來,“大家好,現在我們所在的就是十三聚集地的前線營地,土堡關系隻能打通到這裡。諸位記住進入其中就和土堡沒有關系了。”
說完胖子人手分發一張卡片,最後目光在古東平身上停留一下,才走出去。
進入十三聚集地最大困難就是突破前線關卡,裡面防禦陣列之多,讓古東平也不敢冒險。因為一但暴露,駐守戰士不會給他辯解機會。
而他手中的卡片就意味着通行憑證,上面有一個新的身份,也許是來自戰死戰士,也許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下了車,入眼就看到成片的苔藓灌木,然後他不動聲色的潛伏消失,随着偷渡者一一走光,在車隊中央的胖子拍了拍手,示意前進。
跟在他身邊的人,似乎和他很是熟悉“你就怎麼放掉了那個人?”不提姓名是因為都知道他是誰,土堡這兩日大部分事務都是圍着這人轉的。
“我們開出的條件是附近黑市最好的,抵押武裝多餘的價值,也給了他不少罕見材料,除非他不愛黑市暴利,否則我想不到他拒絕的理由。”說完之後,胖子就不再言語。
其實土堡在這件事上還是太過被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古東平展現的實力讓他們不能付諸武力,隻能寄托于實打實的利益。
至于合約,隻不過是強者約束弱者的東西,在黑市談和約就是在開玩笑。
行走在路上,聚集地密布陣列将古東平感知限制在周身十米之内,感知網絡被切割成方塊狀,一但突破這個界限,立馬會被分割。
第一次隻是頭腦眩暈,二次分割就會傷害精神,多次很可能造成永久性的精神損失,乃至喪了命。
單從感知限制這一方面,聚集地和營地之間的戰略布置,就存在很大差距。這種大範圍布置也隻有聚集地有資源,有能力,在戰争時裝配。
古東平一邊思考之後營地發展方向,一邊環視四周觀察着聚集地内的環境,和他自己所處的位置。
土堡留下他們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首先要自我地位。”古東平喃喃道。土堡知負責兩方面,一是突破前線搜查,另一個就是身份卡片。之後要做什麼全靠他自己了。
沿着戰車來的方向走,一直走,古東平想要回到前線,因為所謂總指揮的古海林也一定會在那裡。
迎着狂暴的冰渣,古東平就看到遠方出現了建築群落,小的如同冰包,小門小窗,應該是人居住的地方;大的像是宮殿,外觀看起來和土石結構的建築沒有多少區别,隻是在細節處沒有多少精雕細琢,顯得粗糙。
不過營地沒有圍牆,裡面人也很少,少部分房屋已經坍塌。
古東平極快速的将營地搜索了一遍,冰包内東西散亂,似乎走的人匆忙,而例如醫院,指揮室、統計部樣式的建築裡一應材料收拾的很整齊,特殊地方已經摧毀。
“沒有人。”這是古東平走完一圈最大的發現,“不過沒有戰鬥痕迹,普通房屋内淩亂,公用建築卻收拾妥當,應該是選擇性撤退而不是潰敗。”
指揮部内,古東平翻找了一遍廢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資料,得出結論之後,他松了一口氣。
自從兩處營地被破後,來自土堡的信息,就顯示十三聚集地已經進入防守狀态,目前來看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古東平現在想要一份聚集地地圖,好找到前線中心,這種層面的地圖,土堡沒有,這座撤退的營地也沒有留下有用價值,古東平發現自己隻有繼續走。
他不知道與他同乘的那些人是怎麼做的,但沒有接應人員确實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