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遙望神州巨城,古東平隻能遠遠看到高有百丈城牆。
從高處看,城池四四方方,黝黑的城牆和裡面色彩分明的街道形成鮮明對比,裡面有幾個無形漩渦出現,隐隐拉扯虛空。
雖然太陽未出來,此時神都已經開始喧鬧,重生之前來過這裡的古東平,對此并不陌生。
神都,是自從六百多年前從北陸遷都之後,人族絕對的核心。
這裡豪門多如狗,高官滿地走。
随便往大街上扔出一個棗核就能砸出一個六七品官員,在這裡權勢滔天者衆多,同樣命如草芥的也不少。
這是人族最光明,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古東平對于神都的記憶還在于重生之前。
他知道神都對于有些人是天堂,他們在這裡如魚得水,而對于有些人這裡就是地獄,飽受苦難。
站在浮空艇上隻能遙望神都,并不能俯瞰,一是天子威嚴,皇家風範,亂哄哄的浮空艇飛過天空,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
而第二個原因才是浮空艇在神都内并未有降臨的條件。
帝國初期。
皇家一直宣稱,皇家與世家共天下,因此世家地位一直高高在上。
而随着宗門的發展,這句話,慢慢變成了天子與武者共天下的局面。
皇家是帝國最尊貴的沒有錯,但是并不代表浮空艇真的不能飛過他們的頭頂。
真正的原因,是帝國上空出現的虛空漩渦,這是極境強者的外放立場,隻要極境強者在修煉,虛空源力就會被牽引。
而浮空艇若是進入了極境強者的漩渦内部,那就是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就像是有一隻蒼蠅在耳邊轉悠,人的第一反應,是揮手一拍,至于蒼蠅死不死,那就不是人應該考慮的事情了。
浮空艇對于有些極境強者來說,就像是蒼蠅。
也是隻有天子和極境武者才能俯瞰這座神都的機會,古東平重生前世也想過要這樣做,但是最後發現這不過是一個笑話。
這才是那些浮空艇隻能在神都外降落的罪魁禍首。
即使極境強者修煉的漩渦有些大,有些影響了商賈運輸,也從未有人說過一句不是。
從未有過極境強者殘暴一說。
當真正上過戰場,見到過沒有極境坐鎮的種族,隻配作為炮灰存在的時候。
那時候才會明白頂尖強者對于一個種族的重要。
因此,每當神都子民,早上起來能夠一眼看到成型的漩渦,身體就會有無盡的力量。
人族之所以是神州之上四大聖族之一,就是因為人族有源源不斷的強者湧現。
有極境強者坐鎮,有手握人皇劍的那位天子,這神都才叫做神都。
神都才是居住神靈的都城。
因此,每一個武者都有一個成為極境強者的夢想,因為這意味着萬千榮耀加身。
古東平對于極境強者自然早就垂涎三尺。
當然向他這樣的人在神州大地的上數不勝數,要是垂涎三尺就能成就極境,這神州早就是唾沫的海洋了。
下了浮空艇,天不知不覺已經蒙蒙亮了,一點陽光驅散了黑暗。
因為是私人浮空艇關系,這裡的停機位一旁隻有寥寥幾人等待,幾人沒有之前在機場感覺到的嘈雜和忙碌。
卸載貨物和供乘客下機的停機位,在機場另一個方向。
停機坪一旁就有等候在外的禮部人士,前來接待他們,這些人會帶着古東平他們前往潛龍淵。
李根下了浮空艇和其中一個負責人完成了短暫交接,在回頭和幾人打了個招呼就離去了。
李根走後,來接人的為首之人走了過來。
走上前來的是一個有些陰冷的中年人,腰間墜着一支犀角玉牌。
等李根走了之後,這個中年人來到了古東平幾人面前,他看了衆人一眼,皺了皺眉頭,隻聽他冷冷道“吾乃樂智,儀制司主事,負責你們這一次面聖禮儀,也是你們在潛龍淵的指導,走吧!”
說完這句例行公事的話,他沒了交流意圖,背手領路,跟在身後的執事數人,就把幾人當做了空氣,隐隐還有幾人憋着笑。
古東平一行人臉色明顯不好、
他們從這個叫樂智的主事身上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不是太友好的态度。
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俯視着一個苦哈哈的鄉巴佬。
幾人一言不發的上了車,禮部給準備了十輛車,一輛送了李根,其他八人一人一輛。
樂智去了頭車,揮了揮手車隊開始行進。
這九輛打着禮部标識的車輛,出了機場之後,幾人還未有準備。
九輛車剛出機場,前後又加了兩輛明顯是用來清道的車中間,車上面還有扯起來的橫幅。
古東平隻能隐隐約約看到了“......東陸......八強.......”類似字眼,其他的就有些看不清了。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聲響起,就像是發令槍響,四周就有人圍了上來。
轟轟!!
一陣禮炮轟鳴聲随着車輛出了機場就已經響起。
從出了機場的那一刻,這幾輛車就開始被人圍住。
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何要用私人浮空艇了,要不然光是堵住這機場的人,就不知道造成多少損失。
現在這種場景有也有些出乎了古東平意料,他可未曾有過進入大陸級武鬥會八強經曆,也不知有這一出。
而且天色不過剛亮,遠天的黑暗還未退去,這就有如此多人。
坐在第二輛車上的古東平看了看猶如龜速的前行速度,還有那些個張牙舞爪的人影,基本上都是一個大人頭頂背着一個崽兒。
一但有人家的孩子摸到古東平的座駕,拼命闖進來的大人馬上回心滿意足的舒一口氣。
然後不斷囑咐自家孩子一番,慢慢退後,這些人都懂規矩。
而那些沒有摸到古東平的座駕的,也隻能靠後撤,去摸後面的車輛,這讓古東平皺了皺眉頭。
對上口型,還有飛奔的唾沫,古東平知道這些人是在誇贊他,但是他心中終歸是開心不起來。
古東平看了一眼有些水洩不通的道路,他開口對司機問道“這是每年都有的場景麼?”
聚精會神的司機好似沒有聽到古東平的說的話,專心對付前面的人群一言不發。
古東平手指一彈,一道難以看到的弧線劃過,一枚指甲大小的濃度有40的能量結晶掉到了司機的左邊口袋裡。
司機也是有武道在身,大約在超凡巅峰修為,自然感覺到了口袋裡能量結晶的能量濃度。
呲!
司機明顯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從自家小妹嫁了一個儀制司執事,每三年他就有一次這個夥計,算上這一次有五次了。
除了一天這一小段路的豐厚報酬,就是這些武者給他的打賞了。
不過像今天這樣豐厚的前面四次加一塊,也沒有今天多。
這一小指甲能量結晶可是小50萬帝國币,足夠讓他孩子順順利利突破超凡了。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的古東平,想起妹夫的耳提面命,他知道必須說些什麼。
自家妹夫本事大,沒有什麼背景,硬是在一個執事上吊了十多年,經過多少風雨,上司走了幾任,他還在。
他趨利避害的囑咐是一定要聽得。
拿多少錢,辦多少事,是他嘴裡一直挂在嘴邊的
這位公子資料上說的可不是善茬,拿了如此大好處,不能讓他滿意,生活在神都之下的司機,更明白這天地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
司機眼神不動,他對狂熱的行人熟視無睹。
隻是嘴角微微一動,從外面是看不到他說話的,但是每一個字在封閉式的車上清晰可聞。
司機說道“神都附近有四座環衛城,灣靈城、安城、葛金城、甯城,咱們這在的是甯城。這些人是多數是甯城居民,還有附近三座衛城的,可能還有神都的。這種場面每三年就會出現,來這裡的都是苦哈哈,為了沾一沾公子這些人的運氣。他們一輩子的希望超凡就望到了頭了,沒有傳承,沒有資源,也就隻能指望的這武鬥會改變自家孩子命運。”
“不要多,也不敢奢望和公子這些人媲美,隻要在這四座城裡闖出一點名頭一輩子也就夠用了。公子别看這裡人多,其實北陸、南陸降落的地方人更多,就是擠也擠不進去......”
說到這,司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了,他是真想扇自己。
司機小心通過後視鏡見古東平搖頭失笑,他心頭才一松。
不過古東平一說話,他心就提了上去。
古東平笑着說“是不是北陸、南陸那裡已經擠得人山人海了,也就東陸西陸武者弱一點,人少一點,機會大一點。”
見他未生氣,司機接着說“公子明見,東陸确實要弱一些,不過最氣派的還是明日中陸來人,因為中陸武鬥會選拔人數比之其他四陸總和還要多,那才是人山人海。”
“到時候那才是盛景,不過以我看來沒有多少用,我已經連載五次車了,也未見改變什麼命運,不過是苦哈哈的一些盼望。見過了這神都奢華,總想自己爬一爬,自己爬不動,就像讓自家孩子幫自己爬。”
聞言古東平隻是看了一眼狂熱的人群,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