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此刻不宜和古東平開戰。”常林張口第一句話就讓書房内氣氛一滞。
四人皆是露出驚訝神色,要不是以他們武道境界不可能出現幻聽,還真以為是聽錯了。
“原因有三。第一是要是帝國多古東平,則多一位極境,至少他不是敵人。而一但開戰意味着從此撕破臉皮,一來一去帝國不僅失去一位極境,還要多出一個敵人。
第二當今神州大勢不在于極境個人,更重要的是種族氣運,若是開戰,古東平身後依然有人支持,帝國要付出大量尖端戰力,帝國戰略必然受影響!而如今又是開拓新州陸的時候,一但走錯一步,很可能永遠落後于别人。
第三則是我們必須認清一個現實,古東平實力強悍要是将他打敗乃至滅殺自然是好的,但要是失敗了,或僅僅是平手,帝國則會威嚴盡失。而古東平之前斬殺過兩位神器之主,現在大部分神器之主心生敬畏,一但古東平威勢再漲,後果不堪設想。”
常林一席話讓四人從驚訝變成了震驚。
靈胥王不自覺拿起桌上溫涼茶水,小小抿了一口。馮先生手指微微輕顫,發出了一陣陣若琴弦震動的聲音,至于飛龍王眼中則有怒火出現。
四人中穩坐釣魚台的青帝,聞言後不禁深深看了一眼他,才對常林說道“你的回答大大出乎我意料。”
常林深吸一口氣,一拱手朗聲道“常林雖是不才敗于古東平之手,至交好友也受他毒手,若說恨意,我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要是換一個時機可以将他滅殺,常林願為前鋒,萬死不辭。”
接着他沉聲道“但如今時間地點都不對,我雖恨,但也懂得事情有輕重緩急,若是因為古東平,壞了帝國大計,壞了陛下英明,我才真的萬死莫屬。”
聽常林說完,馮先生突然生出一種知己的錯覺,他連忙懇求道“陛下,常林殿下所言極是,為了一個古東平大動幹戈,實屬不智,願陛下深思。”
見馮先生如此,靈胥王也上前懇求道,絲毫沒有極境的威嚴。青帝還未發話,一旁的飛龍王已經臉色鐵青。
他以為有三人開口,古東平又逃了一劫。
可是誰知,青帝臉色突然一變,隐隐雷鳴聲響起,一點點青色霧氣,像是星光一樣閃爍,似乎是神都大陣開啟了。
皇宮為神都大陣的中心,而此刻幾人,即使以極境實力,也能體會到那種堪稱恐怖的能量波動,依然為之忌憚。
這也是極境為何不願意步入皇宮的原因。
青帝聲音冷漠嘶啞,冷冷看着四人道“你們是要我去向古東平低頭,豈有此理!”
馮先生這才想起,是青帝派出冥王想要拿下古東平的家人與屬下,以此要挾,這時候有怎麼會低頭?
但有些話,馮先生必須說,他寸步不讓“現如今隻是安撫古東平,等天地回轉,有的是機會拿下他。”
而常林繼續一反常态,與馮先生站在一邊道“陛下三思。”
“哼!”青帝搖了搖頭,腰間人皇劍一閃,四人隻覺得身體一重,“此事絕不退讓,我要活捉古東平,讓他知道縱使是極境也不能妄為。”
“趙高!召集極境還有神器之主在紫極殿議事。”
青帝不再理會四人,直接離去。
等到青帝離去,四人也沒有在書房久待,心思各異的出了皇宮。
遠離神都大陣中心,馮先生左右望了一眼,才有些苦澀道“陛下比之前急躁多了。”
常林在一旁忍不住附和,隻見他幽幽一歎“之前陛下可不會意氣用事。”
說完他又道“還是神州事多,而古東平那厮有太過惱人,不過陛下決心已定,我們必須要想辦法确保成功拿下古東平。”
今日青帝一言以決也是給他提了一個醒,馮先生經曆此事比之前謹慎多了,沒有開口,不過他倒是對常林印象大大改觀。
而如飛龍王還有靈胥王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到了極境這一步,忠于皇室與帝國是因為他們的責任,而剛才先是神都大陣運轉,後是人皇劍威壓臨身,由不得他們心中不起其他想法。
“這件事不急。”馮先生向常林擺了擺手,又對靈胥王兩人道“今日之事還請兩位殿下不要放在心上,現在想想,若是陛下失了威嚴,可能才是最大損失。”
兩人也隻是擺了擺手,直接離去了,顯然馮先生雖然是天機大宗師,但在兩位極境面前也不夠看。
宮門口一時靜悄悄,這時,常林拱手對馮先生道“在下早已仰慕先生,不知今日先生能否進寒舍一座,等會去了紫極殿,也請先生為我出一個主意。”
馮先生下意識拒絕“以殿下實力哪裡需要我指手畫腳。”
不過他想到越來越遠離中心的魯元海,又想到自己連進入紫極殿的資格都沒有,而常林這樣的神器之主,交好之,若是能夠影響之,乃至控制之,對他有數不盡的好處。
想到這,他話音一轉,咳嗽一聲道“殿下一番言語出乎我意料,有機會和殿下交流也是我的榮幸。”
于是兩人成行。
介仁山。
常林與馮先生一塊離去,古東平就收回了自己的意志,
書房内他幽幽一歎,心中不由将常林面對人皇劍那一刻的感覺調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常林似乎感覺到了.......
“惶恐?”古東平喃喃自語,眼中已經是一片凝重。
那種感覺隻有一刹那,但仔細體會,就像是置身冰冷孤寂黑暗的空間,四周連一絲生機也沒有,隻有空蒙蒙的一片漆黑,讓人忍不住心中發寒。
他不由想到蘇陽王說過話,人皇劍那種氣息可真不像是皇道神器應有的威壓,反而多了幾分鬼魅氣息。
毫無疑問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事,古籍上也沒有記載。
古東平透過窗戶,正好望見遠方的快要落下去的那一輪夕陽。
落幕之初的太陽,似乎要耗盡他一切的能量,來照亮大地,以彰顯自己的存在。
正好暈黃的夕陽光照在他臉上,一點點,夕陽落下,書房光線逐漸暗淡,隻剩古東平若有所思、越加堅韌的面孔,似乎吸收了夕陽光澤,他的雙眼有一抹驚人的亮光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