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唐豐岦見唐姑娘始終沒有主動來見他這個外公的意思,終于忍不住派人去将她找來見自己。心想着當年因為唐駱的事結下的看來是個過不去的死結啊,這丫頭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和三年前離開的時候一樣,她表現的很冷、很淡,仿佛眼前這個老人跟自己已經沒什麼關系一般。不過這種冷漠,高高在上的氣勢正是唐家未來的家主所必要的,唐豐岦倒是很滿意她這樣的态度。
“我知道你還恨我,即使一輩子不原諒我這個外公也沒關系,但是你要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家的利益,也是為了你好。”唐豐岦幽幽開口道。
“唐駱的存在危害了唐家的利益?還是你覺得他死了會對我有好處?”明明看上去是個和藹親切的老人,為何内心是如此殘忍虛僞。即使面對親人,也是滿口的冠冕堂皇,難道作了唐家的家主,就必須變成這幅嘴臉麼?
“那是因為他背叛了與你的婚約,辜負了我多年的栽培。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唐家給的,不是我收養他的話說不定早就餓死街頭了,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從這裡得到的一切自然要一滴不剩的還回來。”唐家絕容不下背叛者。盡管,他當初下令隻是廢了他,但沒料到結局發生了些許偏差。
殊不知,他當年派出的人根本沒有錯手,至少那時候的唐駱還有力氣給遠在異國的秦丞予打了最後的電話。但将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變為一個廢人,其實跟死沒有多大差别,所以他也沒去計較派出去的人下手太重。
“我們隻是沒辦法按照你的命令結婚而已,那是共識,我和他從來都不愛對方,根本不存在誰背叛誰。”
“本來,我這個位置早該傳給你父母了,但是你母親若心身體不好,你父親也為了一心一意照顧她根本不願管事,所以這個位置隻能由你來接。但是這麼大的家業你一個人守不了,當然也是不可能随便放權給外人的,所以我收養了幾個聰明的小孩,從小就當重點培養,最後選出裡面最出色的一個跟你結婚,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有個能助你一臂之力的人。”他的每一步計劃,都隻是為了唐家的未來。
“我知道你要說我爸媽的婚姻也是這麼來的,他們現在很好很相愛,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也同樣會愛上你選的人。”
“你愛不愛從來不是最重要的,作為唐家的繼承人你也不允許有其他選擇。既然這次回來了就該定下來了,你也該是時候承擔起責任了,三個月内,在唐厲和唐玠中選一個成婚。”唐豐岦不容置啄的命令道。
“要說的就隻是這些嗎?如果沒别的事那我先走了。”果然是如此麼?與預想中的場面幾乎差不多,隻是這次回來的心态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從前隻有無奈,好像自己注定要被這巨大的壓力束縛一生,微小的自己根本沒想過自己能有逃離唐家的機會,現在卻不一樣了,剩下的隻有為難到底要不要離開,畢竟她隻是表面看似不在意,但其實還是舍不掉這份親情的。
而此時此刻的唐家後山樹林中,一間極為樸素的木屋前,唐玠表情執着,他從昨晚開始就已經站在這兒了。
終于在将近中午之時,那扇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穿着舊布衣的老者,赫然就是唐豐岦身邊的伏先生,這個曾經令唐玠覺得是神棍的人。
伏先生自稱住不慣大宅院,讓唐豐岦在後山林子裡蓋了間簡單的小木屋,說這樣的環境适合他清修。
“年輕人,你站在此地多時是有話與老夫說?”老人臉上挂着一絲慈祥的笑容。
“伏先生,你上次說的話還做不做數?”
“不知你指的是哪句話?”
“不要賣關子了,自然是你能幫我得到整個唐家這件事。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如果我找你合作,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唐玠直接道。
“年輕人,在你眼中老夫隻是個江湖騙子罷了,你權勢通天的唐家少爺什麼時候需要來與我這等老神棍打交道了?”
“伏先生,我是認真的,隻要能幫我得到唐家和唐淵淵的人,無論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能滿足你。”他此刻的眼神中帶着一股狠戾決然。
唐玠是個很糾結的人,他有野心想利用唐姑娘成為唐家的最高掌權者,但同時他似乎又是真的喜歡着她,所以才在看到唐姑娘和夜空的照片後那樣震怒,對夜空欲殺死而後快。
…………
“師父,那邊有情況。”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随着聲音,看到一個穿白體恤的男子從很遠的地方正在跑來。奇怪的是,人明明還在老遠的地方,他的聲音卻很近,仿佛就在耳畔。
“發現什麼了?”這也是個年輕男子,表情淡然,同樣穿了白色,卻看上去比遠處跑來的口中喊着“師父”的人還要小上幾歲的樣子。
這兩人自然是夜空和最近剛收的新徒弟莫烆了。他對夜空的崇拜是盲目的,以至于連衣着都跟着模仿,白體恤加上牛仔褲。倒是讓他們兩人看上去像是一對還沒走出校園的學生,趁着放假來這山野之地探險旅遊的。
他們來到北方的山區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先是在離案發村落最近的一個小鎮安頓了下來,小鎮不大,隻有一兩千人居住,這兒也不是什麼旅遊勝地,鎮上隻有唯一的一家招待所。
安頓之後最先去了那個如今已經隻剩下空殼的村落。半年前,災難在這通迅落後交通又不方便的小村落裡上演,全村的人全部死去卻長時間無人發現出了問題,因為全部都是屍骨無存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在一個城市裡讀大學的孩子放假回來時,才發現人都不見了遂而報了案。
此案至今毫無進展,自然也成了懸案。
“有個山洞裡有人活動的痕迹,而且洞口附近有血腥味。”莫烆蹙着眉頭說道。
“走,我們去看看。”夜空表情依舊從容,似乎根本不擔心那山洞中是否存在着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