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由進出河面的,從我今晚的發現,似乎隻有鬼監,鬼監除了會一點點鬼術之外,每個身上都帶着一點點幽冥水,這幽冥水飛濺出來,很容易會傷到自己,但它們為何又執意要帶着呢?
隻有一個原因。
幽冥水有很強的腐蝕能力,同時也是能進出人工河的通行令。
車禍女孩幹嘔了一下,嘴角不斷滲出黝黑的液體,她微微上揚着腦袋,用極為輕蔑的眼神看着我:“你确實挺厲害,不再像那些隻知喊打喊殺的老頑固術士,但是,我隻不過是一個管理這條河裡封印的鬼監長,等你遇上了我的上級,你就不會這麼輕松了……”她的聲音變得沙啞,仿佛八十幾歲的老太婆。
我輕輕旋轉了一下斷劍,這把劍在她剛才假裝哭泣的時候,就已經蓄勢待發。
此時紮在她的小腹上,濃重的怨氣瘋狂的往外湧動。
她後退了兩步,呵呵呵笑了兩聲,無力的坐在我剛才躺着的長椅上,從小腹上的劍傷開始,迅速擴大,最後隻在長椅上留下一個半躺着的黑色人形痕迹。
看着這個痕迹,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舉動,又要給那些校園靈異事件添上一筆了,想必不久之後,一定會出現多個版本關于這個人形痕迹的凄美故事。
轉身,一股陰風襲來。
我斷劍刺了出去,是一個光頭鬼,他雙手緊緊抓着斷劍的劍刃,痛苦的哀嚎着。
“為什麼這樣做,重新擁有投胎的機會,難道不好嗎?”
我問。
他猙獰的狂笑:“投胎,老子才不想投胎,生前做了那麼多燒殺搶奪的事情,手上的人命至少也有二十來條,光,光是隻有十幾歲的女孩,我也嘿嘿……你認為老子去了陰間,還有機會投胎嗎?”
原來是個人渣……
我說,機會是有的,不管犯了多少罪,殺了多少人,去了陰間隻是需要接受相應的懲罰就行了,随便上刀山下火海,再到油鍋裡面滾一滾,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又能重新投胎,隻不過可能要優先從畜生胎開始……
他聽的出來我以調侃的味道,講出這麼殘酷的待遇。
伸手要來抓我:“小兔崽子,老子死後甯願做一個逍遙自在的惡鬼,也決不會下去陰間的,你要老子煙消雲散,那就陪老子一起去吧!”手距離我的臉隻有兩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隻因我把斷劍又紮深了一些。
我淡漠的看着這個光頭鬼:“你手上二十幾條人命,連小女孩都能下手,屬于人渣中的人渣。确實,如果再讓你去接受懲罰後去投胎不可能,因為便宜你了。”
猛地抽出斷劍。
光頭鬼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着身體:“我死了,如果還能變成别的東西,就一定要殺你……”
我右手結個手印,輕輕拍在它的腦門上:“鬼死為魙,但你不會變成魙,因為我會讓你死的非常幹淨,一點點都不會剩下。”然後輕輕一聲:“滅。”
光頭鬼睜着眼睛,身體直接消散,零零散散的魂魄碎片在空中又燃燒起來,徹底化作了虛無。這招是《正一秘術》裡的禁術之一,它雖然歸為禁術,并不是說施展起來要付出多少代價,而是施展之後,對方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若是人的話,這樣死了,連魂魄都不會剩下,更别提化作鬼了。
整個校園忽然白了一下。
緊接着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雷炸響,仿佛在耳邊一般。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擡起腦袋看向天空,默默道,這是一響。
夜空之中沒有雲,甚至幹淨的能看見星星,但卻詭異的有閃電如蛇般竄動,然後又是一聲巨雷炸響!這是第二響聲……
我心裡有些悲哀,露出一絲嘲弄的看着閃電:“是我不對嗎?”夜空似乎在回應我,閃電來回的飛舞,再次一聲驚雷,這是第三響……
哈哈,哈哈哈。
我不掩飾的笑出聲,說道:“我覺得自己做的沒錯,你警告,我不接受。”
轟隆!
不斷在夜色之中隐現的閃電,忽然垂直打了下來,落在不遠處一顆老樹上,直接将那顆巨大的老樹,應該是這個學校标志性的象征,足足需要四五個成年人才能抱住的樹幹,直接劈成兩半!
火光搖曳,樹枝樹葉都在燃燒,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這是第四響。
學校裡亮着的燈光,路燈,大門,保安室,宿舍,值班室,全都在瞬間滅了,應該是剛才的閃電引起的。我看着那棵樹:“隻可惜,我是人,不是樹。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不會去做你們認為對的事情。”
暴怒!
夜空中盤旋的閃電猛地發亮,瞬間一切猶如白晝。
閃電打下!
第五響!
我一時間有些悲涼,自己從當初火鍋店開始,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但要命的麻煩總是接二連三的找上來,身不由己……
後來慢慢認可了這條不同尋常的道路,殺惡鬼,度陰魂,專平冤屈事,做自己認為是對的。卻沒想到,冥冥之中的一切,不看我做的對不對,隻認為我有沒有遵循它們的規則。
可笑,可恨。
内心多麼堅定,多麼努力,到頭來就是這樣的對待!
心境波濤洶湧,瞬間,冷靜如冰。
閃電在我眼裡,忽然變得下墜非常慢,我咬破舌尖,含着血低喝:“陰陽絕法,陰陽破邪!”血噴在斷劍上,斷劍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血沫在劍刃上緩緩流動,在斷劍口聚集。
半截腥紅帶劍尖的劍刃補齊了這把劍,整把看上去一紅一白,十分别扭,但卻讓我的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澎湃,氣血翻湧,朝着那道閃電笑道:“與天鬥,其樂無窮,來!”
閃電抵達身前,我揮劍刺了過去,平白無奇的一刺,竟将這種不屬陰陽五行的東西,從中間切成兩半,落在身旁,轟隆隆作響,揚起無數的灰塵,猶如憑空起了沙塵暴一樣。
這麼大的陣勢,即使有陣法在,也破了。
學校裡的保安往這裡跑,逐漸的宿舍樓上面的學生膽大的也趴在陽台看。
我心中一沉,拿出一張障眼符拍在身上,加上有無數飛舞的灰塵做掩飾,他們根本看不出我的面貌和體型,頂多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天空驚雷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