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心的疑問
衆人伸長脖子一看,不由又傻了眼。
原來石椁裡面卻還有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材棺中有棺張伊稍一沉吟,回頭對衆人道:“我可以請你們幫個忙嗎?”
唐軍點頭道:“可以——你需要我們怎樣做呢?”
張伊從地上撿起了幾截木頭,一一塞到唐軍、衡其、龍運鵬、李壽生、黃跑跑這幾個看起來還比較強壯的人手裡,然後自己也撿起了一截木頭,插入了石椁和楠木棺材的縫隙間,接着再看了衆人一眼。
衆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齊走上前,都将手中的木頭插入了石椁和楠木棺材之間的縫隙裡。
龍運鵬忽然看了黃跑跑一眼,眉頭一皺道:“黃跑跑你就别在這打屁趁熱鬧了,換一個人吧,把你手中的棍子給謝可或者鐘美生”
黃跑跑卻自信道:“他們倆怕還不如我呢,龍拐你就别節外生枝了”
龍運鵬笑了笑:“那好吧,我要看看你的自信能堅持幾分鐘?”
這時,張伊看着唐軍道:“都準備好了嗎?”
唐軍雖然對黃跑跑也不大放心,怕他又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錯誤,但想到把棺材撬出來這麼一點的事,他也不至于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讓事情塌台吧?于是他點了點頭道:“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
于是衆人便一齊用力,“嘿着”一聲,手中的棍棒抖動,楠木棺材頓時便被從石椁裡撬了起來,雖然大家都很擔心黃跑跑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他這次卻做得很好,那力氣用得比别人都大,他這一頭的棺材也被撬起來得最高。
“移出來”張伊叫道。他的意思是要将楠木棺材移出石椁,放到旁邊的地上。然而石椁旁邊隻有黃跑跑站立的位置寬敞了一點,大家也都好順手放一點。因此唐軍叫道:“黃跑跑退後一點,往你那邊放”
因為大家都不是用手擡着棺材,而是用木棍将棺材舉着,若站在原地不動,情況還好一點,但若要再移動步子,這就有點困難。而這種困難對别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難事,但對黃跑跑來說,那可就有點勉為其難了。
果然黃跑跑對棺材要往他這邊移一時沒有心理準備,隻覺得手上壓着千鈞的重量,那腳步根本挪都挪不動,而衆人已經擡着棺材向他那邊移了過來,黃跑跑措手不及,腳下一歪,整個人便傾斜了下去,而棺材也一下失去重心,風馳電掣般地往他那邊砸去
此刻衆人即使想阻止棺材的傾斜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棺材已經失去重心,又帶着巨大的慣性,任是怎樣力大如牛的人都無法将棺材拽住。
因此大家所能做的隻能是駭呼狂喝:“黃跑跑快閃開”
黃跑跑名為“跑跑”,那自然是跑得比誰都快。棺材一傾斜,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因此在那一刻他就已經放了手,同時屁滾尿流地往旁邊滾去……
“哐當”棺材重重地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棺材蓋也“嗆啷”摔在了一邊,更碜人的是棺材裡的屍體也順勢“飛”了出來,正壓在黃跑跑的身上。
黃跑跑駭得鬼哭狼嚎道:“有鬼呀,快打鬼”
衆人也也沒看清具體的情形,隻道黃跑跑被那屍體給壓住了,因此大家一擁而上,各拽住那屍體的一隻胳膊或者大腿往外扯……
看來這屍體的年代已經相當久遠,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個完整的人體,但實際上已經腐朽得和豆腐渣差不多。本來在棺材裡還不會腐化得這麼快,但這一暴露在空氣中以後,那腐化的度便成倍地增而衆人又都是下了狠力氣來揪扯。
因此隻聽“滋滋”數聲,這屍體已經被衆人給卸成了好幾塊:唐軍扯下來了一條左大腿,龍運鵬抱住了一條右大腿,李壽生将一截左胳膊給拽在了手裡,衡其拽脫的則是右胳膊。而腦袋則被黃跑跑抱在了懷裡。
這腦袋上的頭已經掉光了,面容也枯槁縮水得厲害,可以說就是一具骷髅,僅僅包着一點頭皮而已,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晦氣、晦氣”衆人紛紛大叫着扔掉了手裡的屍塊,同時不停地啐着口水。而黃跑跑更是觸電般地将手裡的骷髅頭狠狠地向遠處抛去,如抛鉛球一樣
雖然衆人已經扔掉了屍塊,但那屍水、蛆蟲什麼的仍然沾滿了衆人的身體,屍臭味直沖鼻膜。
這次事件可以說又是黃跑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造成的,如果他能夠及時地擡着棺材往後退,并能保持住平衡,那麼棺材也絕不會傾倒,屍體也絕不會掉出來壓在他的身上。而衆人也就不會手忙腳亂地上前幫他拽屍體,結果每人都染了一身屍臭和污垢。人人都氣得破口大罵道:“黃跑跑,你這個垃圾,叫你和猴子一下你偏不肯,這就是你逞能的結果你為什麼就做不好一件讓人滿意的事情?”
龍運鵬也将黃跑跑揪了起來道:“你剛才的自信呢?你的自信到哪裡去了?你現在還敢說要我不要節外生枝了嗎?”
黃跑跑嘴唇嚅嚅道:“我……我已經做得夠好的了,我怎麼知道會生這種事啊?我又不會未蔔先知……”
這時,一直臉色漠然的張伊忽然蹲了下去,在那些破碎的屍塊中翻找着,一塊塊黑的朽肉被他象捏豆腐一樣捏碎,再順着他手指間的縫隙裡滑落,白色的蛆在他的手掌手背裡翻滾,看得衆人直想吐,但他卻若無其事一般。
他在這些屍塊裡翻找了一陣,臉上湧上了一陣失望的表情。然後他又去那傾倒在地的楠木棺材裡翻找着,那棺材裡全是黑漿黑漿的污水,雖有幾件陶瓷、玉器甚至金銀器皿被他拿了出來,但他對這些東西似乎根本就不感興趣,臉上失望的表情也越來越重……
唐軍上前問道:“朋友,你到底在尋找什麼東西?”
張伊不知道是在回答他、還是在自言自語:“我在找‘心’……看來是找不到了。”
這時,黃跑跑又來了勁,他現張伊翻找了所有的屍塊,但是卻将那最大的一個屍塊,也即屍體的軀幹給忘記了。那軀幹此刻躺在場地的另一邊,沒有了頭和四肢,就象一截木頭般扔在那裡。
他走到那軀幹旁邊,對張伊說道:“張朋友,你要找心髒是嗎?心髒應該是在兇腔裡呀。”
說着,用雙手扒開軀幹兇前的肌肉和骨骼——這些東西現在也都腐朽得很厲害,也和豆腐渣差不多,被他輕易地就扒開了。
衆人忍着惡心,看着黃跑跑怎樣将這軀幹開膛剖肚……
那軀幹裡實際上也已經不剩下什麼東西了,裡面的内髒早已經化成了屍水,肝、肺、腸、胃什麼的早已經不存在了,隻是不知道那顆心髒會不會還存在呢?
黃跑跑也不嫌髒,甚至對那股味也是無動于衷,隻是伸着手在軀幹的兇膛裡掏着……
“黃跑跑,你省省吧,你如果能掏出這屍體的心髒來,我給你跪下磕頭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張朋友找的一定是心髒?”龍運鵬嗤道。
“我不知道他找的一定是心髒,但是我一定能夠找出心髒”黃跑跑一面回應着,一面繼續在那軀幹裡掏着。終于,他掏出了一樣東西,高舉在手中,對龍運鵬大聲喝道:“龍拐,你給我跪下,磕頭”
衆人一時都楞住了,一齊盯着黃跑跑的手,還以為他真的掏出了心髒。由于他将那東西握在手裡,而手上又全部是黑漿黑漿的屍水,大家一時都看不出他握的到底是什麼?
“是心髒嗎?你打開看看”龍運鵬也将信将疑道。
唐軍看了一眼張伊的神态,見他仍是一漠然和無動于衷的神情,心裡明白了幾分,因此走上前對黃跑跑說道:“我敢打賭,你找到的一定不是心髒”
黃跑跑道:“賭……賭什麼?”
“賭一個耳光”衡其插話道。
黃跑跑道:“賭耳光?和你賭嗎?”
“和我們全體賭如果你赢了,你可以打我們每人一個耳光,如果你輸了,我們每人就要打你一個耳光,怎麼樣,劃不劃算?”
黃跑跑認為自己肯定能赢,當下爽快地答應道:“劃算,怎麼不劃算啊?我要賞你們每人一個耳光,這就是你們一貫歧視我的代價”
“好,如果你輸了,我們每人也賞你一個耳光,算是對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懲戒”衡其也冷笑道。
黃跑跑當下攤開了手,隻見手掌心裡果真握着一個心形的硬疙瘩,體積也恰巧有一個心髒的大
“給我”唐軍從黃跑跑手裡拿過那硬疙瘩,再掏出紙巾,将那硬疙瘩上的屍水全部擦拭幹淨,同時用手捏了捏,再仔細觀察了一下,忽然臉色一變道,“黃跑跑,你輸定了,把臉皮伸過來吧”
黃跑跑吃驚道:“你這樣捏一捏,就斷定這不是心髒?”
“我問你,心髒是什麼?是結蒂組織和肌肉,而你看看這是什麼?這象肌肉嗎?”唐軍嚴肅地反問道。
衆人都上前摸了摸道:“這東西這麼硬,明明就是一塊石頭,哪裡是什麼肌肉?”
鐘美生道:“我告訴你們吧,我在醫院裡實習過,見過這玩意,這其實是人的身體内生成的結石,根本就不是什麼心髒”
“打”衆人盯着黃跑跑的左右兩塊臉皮,齊聲喊打。
黃跑跑慌忙用手捂住臉皮道:“說說而已,你們真的打啊?”
衡其嚴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自己的肉皮緊着點,一人一耳光就可以了”說着揚起了巴掌。
龍運鵬、謝可、大頭等人也都挽袖捋臂,揮出了巴掌。看來大家長久以來積累的對黃跑跑的怨氣這次一定要得到洩
黃跑跑看來也明白一人一耳光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與其等着挨打,還不如揮他的特長“跑”。
他撒腿便向遠處奔逃。沒跑出幾步遠,忽然踩到一個東西摔了個狗吃屎。他撈起那東西一看,原來正是剛開頭他扔掉的骷髅頭
他正想再将這玩意扔掉時,張伊已經出了聲音:“别扔”
黃跑跑一下呆住了,揚起的手連同骷髅頭都停在了空中。其他的人也都呆住了,不明白張伊現了什麼新大6?
張伊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過來,從黃跑跑手中接過了骷髅頭,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陣,突然揮掌一劈,将骷髅頭劈成了兩半
“啪嗒”從骷髅頭裡忽然掉落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有一個棗核那麼大,呈棱形六面體,亮晶晶的,有點象水晶之類的東西。
衆人都非常驚異,這骷髅頭裡怎麼會有一個類似于水晶的東西?是這個人生前就有的,還是死後被人放進去的?同時這個東西到底又是什麼?難道這就是張伊所說的“心”?
衆人正在猜測時,張伊身後的牆壁突然出了“喀崩崩”的聲音。衆人扭頭一看,隻見那堵堅硬的石壁不知為什麼突然裂開了巨大的縫隙,接着石塊紛紛墜地,墜落的石塊中,露出了一個披甲執戈武士的石像。但這個石像卻象具有了生命一般,手和腳都舞動了起來,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扇石壁
衆人都驚呆了,不明白這石壁裡怎麼會藏着這麼一尊石像?這石像又怎麼活了過來?
其實這樣的場面大家已經曆了無數次,但有些東西大家其實都很明白,那都是機關在操縱、或者是黑夜族、黑暗之源的邪力在驅使,總之不是虛無缥缈的鬼神。但今天見到這場面,大家還是都有些心驚肉跳。
“準備戰鬥”唐軍大喝一聲,每個人都拔出了身上的手槍,瞄準了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起先走動得很慢,但它一步出那扇牆壁,那動作便快得驚人了。隻見它大步流星地向張伊沖了過來,舉起手中的長戈——衆人這時已經看清,那是一支鋒利的鐵戈,而絕不是石頭等裝飾品這東西刺進人的身體裡,那可是要命的
“呯、呯、呯……”衆人一齊向那石像開火射擊。但子彈打在那石像身上全都彈了開去——子彈又怎麼能射進這石頭疙瘩的身體裡呢?
“刷”那石像的長戈已經刺到了張伊的跟前……
張伊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躲閃,反而是挺身迎了上去不過就在衆人以為他會被長矛刺個對穿時,他卻已經以肉眼看不見的度閃到了一邊,同時伸手抓住了那長戈的戈杆,同那石像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但那石像的力量顯然要比他大得多,他漸漸地被拖了過去,那石像掄起可以砸碎鐵石的胳膊向他的頭上砸了過去他的頭顱不是鋼鐵也不是石頭,隻是血肉之軀而已。這又怎麼能抗住那怪物的一擊呢?
唐軍等人都駭得毛骨悚然,一齊大叫道:“張伊,快放手,快跑”
是的,隻要張伊放開那石像的戈杆,他就有機會逃生但他偏偏沒有聽到衆人的話似的,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着承受那緻命的一擊問題是他能承受得了嗎?
“可司,我求求你,快逃吧”唐軍等人一個個目龇俱裂,但卻又無可奈何……
然而,當那怪物的胳膊砸到張伊頭上的時候,怪事也就在這時候出現了。隻見他的頭頂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暈,接着擴散為一個柔柔的光圈,将他的全身都罩在了光圈裡。
那怪物的胳膊砸在光圈上就象是砸在空氣裡一樣,沒有一點效果。它一下一下地狠砸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是結界結界保護了他”唐軍欣喜若狂地叫道。
衡其等人也都眉飛色舞,懸着的一顆心也全都落了地。因為有結界的保護,那怪物就算再用上十倍、百倍的力氣都是枉自徒勞,根本就不可能打中那張伊
這時,唐軍忽然現那怪物的額頭上每隔兩三秒鐘便閃爍一下紅光,他心中忽然一動:“難道那個地方就是它的命門?”
他将想法告訴了衡其、龍拐,準備向那個地方射擊。于是三人握緊了手中的槍,鎖定了目标後,唐軍大喝一聲:“射擊”
“呯、呯、呯……”三子彈準确地擊中了那個閃爍紅光的地方。那怪物象突然失去了活力,沉重的身軀仰面翻倒在了地上,那支長戈也插進了堅硬的石頭裡……
衆人湧過去看時,隻見那石像又和一具普通的石像沒有什麼區别了,它現在沒有任何的生命力,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裡。
唐軍等人都出了歡呼:“太棒了”
這時,張伊身上的藍色光圈也消失了。他也走了過來,俯視着倒在地上的石像,漠然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表情,隻聽他說道:“謝謝你們。”
唐軍等人卻明白,如果不是那神秘的結界保護了他,他們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射殺那怪物的。
唐軍籲了一口氣,看着張伊手裡的正六面體晶體道:“這是什麼?”
“這是‘心’。”張伊說着,将那東西貼在了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