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魅惑之術-3
但“黑暗之子”卻沒有跟着他們繼續坐到平口,而是在豔溪下了車。然後他就憑着楊浩的記憶找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他看着眼前這棟燈光昏暗的二層小樓,嘴角綻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整了整西服上的領帶,緩緩地向二層小樓走了過去。
由于夜色已深,由一道鐵栅欄和一道密封防盜門組成的小樓門扉已經緊閉,小樓裡的居民也都似已睡着。但這難不倒“黑暗之子”。他張開左手五指,虛罩在鐵栅欄的門鎖鎖孔上,隔空輕輕地扭動着……
那門鎖鎖孔竟然自己轉動了起來,仿佛正被一把無形的鑰匙打開着一樣。不一會兒,這鐵栅欄門便被打開了。他接着又用同樣的方法打開了密封防盜門的鎖,然後順着一條昏暗的樓梯走了上去,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長,仿若一個鬼魈
他走到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同樣是如法炮制打開了門鎖,然後輕輕地一閃而進。房間裡很黑,主人公顯然已經睡着,因為從床上傳來着一陣陣均勻的呼吸聲。
李詩茵其實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就在她的房間隔壁。但現在包括她和她的父母在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不速之客就這樣輕易地破門而入了……
卻說李詩茵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一點什麼,竟然在這時候醒來了。有時候,當危險臨近的時候,人的潛意識是會自動報警的,它會讓你覺得非常的心神不甯,似乎總象有什麼事沒有做完似的,在提醒着你去做。當你面臨危險的時候,它也會分泌出一種激素,以一種最神秘的方式向你報警。如果你感覺不到這種報警,那麼這就說明你必定是個反應遲鈍的人,很可能會在遇到某些危險的時候措手無策,從而加重你受害的程度。
李詩茵是個很機敏的女孩子,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保持着幾分警覺。因此當潛意識一向她報警,她立刻就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隻見黑暗中似乎正有一個人影站在自己的床前,她起先以為是自己的母親來給她掖被子,她母親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習慣,經常會在半夜起來給她掖被角,哪怕她已經長到二十多歲,早已學會自理,但母親的這個習慣仍是未改。可見她母親對她是何等的疼愛
李詩茵見那人隻是站着不動,這有點不大象母親了。因為她母親總會伴随有輕微的哮喘和咳嗽,母親的手會輕輕地撫着她的秀發和額頭,雖然母親怕影響她的睡眠而不會刻意将她弄醒,但手上總還是會有動作的,隻不過這動作相當的溫暖和輕微……
眼前這人隻是站着不動,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這就不會是母親了。那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李詩茵警惕地問道。
那人不答,仍是一動不動。
李詩茵“啪”地擰亮了床頭燈,同時想要大聲疾呼。但她的嘴巴張開後卻發不出了任何的聲音……
她隻是怔怔地瞅着他,眼裡不知是驚是喜?
而那人也是沉默地站着,那目光是如此的陰晦冷酷,就象是一個兇狠的劊子手正在打量待宰的犯人。但李詩茵完全是被這人的出現給弄得呆怔住了,似乎神經都已經麻木,不知道這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
“你還好嗎?我這麼晚出現沒有打擾你吧?”那人臉上的陰晦卻忽然退去,換成了一副溫馨的笑臉,并且很溫柔地開口道。
“沒、沒有打擾,我隻是感到很意外,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來看看你呀。”那人依然保持着一副微笑的神态,并在旁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可是,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李詩茵完全忘了問一問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感情的因素完全占據了她的大腦。老實說,此刻她的心裡隻有驚喜和意外,而不會去追究别的東西。
“我來看你就是休息呀。”
“你不陪唐老師、虹虹她們嗎?”
“會的,我會去找她們的,不過我要先來看看你。”
“可司,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意外,你會這麼晚來看我……”
“來看望一個好朋友,一定要分白天和晚上嗎?”
“那倒不是,隻是,你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呢,我也好做點準備……”李詩茵此刻隻穿着一件水紅色的睡袍,整個身子都裹在睡袍裡,青絲松散散地搭拉在肩頭,睡意惺忪的眼睛看起來更有一種朦胧的迷幻色彩。她臉上飛着兩團紅暈,腦海裡不禁又浮現出第二次遊十八渡湖時和楊浩拼酒的情形,心裡同時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我就是想要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才沒有通知你呀。”楊浩說着,忽然伸手拉住了李詩茵的手,并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摩搓着,直搓得李詩茵的心裡似被一根鵝毛撩着一般的驿動……
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兇脯也似乎突然膨脹了數倍,全身的血液在血管裡激烈地奔流,灼灼的感覺令她的全身象要燃燒
她實在有點抑制不住内心的火焰了,于是她仰起頭,低低地叫道:“可司,快點,快,抱緊我,我……”
楊浩于是将她擁進了懷裡,兩人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了一起。但楊浩卻沒有吻她,隻是将她緊緊地擁抱着……
李詩茵開頭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女孩子們最渴望的事情往往不是性,而是男人的擁抱。擁抱能夠讓她們得到很大程度的滿足。李詩茵也一樣。但漸漸地,她就覺得有點不大舒服了。因為楊浩實在抱得她太緊了,她幾乎已經快喘不過氣來。
“你放松一點好嗎?”她近乎哀求地對楊浩道。她此刻更希望楊浩快點結束這漏*點:或者與她長吻,或者幹脆進入到性的階段,而不是這樣長久地擁抱着她……
但楊浩既沒有吻她,也沒有進入到性的階段,隻是緊緊地将她擁抱着。他的雙手就如一雙鐵環緊緊相扣在了李詩茵的腰間。李詩茵無論怎樣掙紮都是掙紮不脫了……
“可司,我愛你,我求求你快點結束吧,要不你就進去……我有點受不了了……”
楊浩溫馨道:“我也愛你……别緊張,很快就結束了。”
李詩茵不會知道,緊緊擁抱着她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楊浩,而是“黑暗之子”。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吸取她的元陽。他需要靠吸取她的元陽來恢複自己的能力。靠着吸取的張弘的元陽,他的魔力實際上已經增加了不少。象扭開門鎖這樣的事情已經是小菜一碟了。但他現在還不能象過去那樣具有很高的攻擊力,也不能夠變化成奧斯巴魯赫提行星人的像貌。所以他唯有不斷吸取人類少女的元陽。
确切地說,他需要的是特遣隊裡的女生們的元陽。因為特遣隊裡的女生體内都經過了修煉,聚集了一定的靈力。因此隻有她們的元陽才是合适的。
再說衡其一行乘着木船在豔溪河裡悠哉了一夜,于第二天天亮時終于趕到了豔溪市。龍運鵬看了看表道:“才五點三十分呢,看來我們來得還是有點早啊。”
黃跑跑不冷不熱地嗤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你這家夥不擡杠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龍運鵬十分掃興道。
“你們兩個都别吵了,我們先去吃點早餐,然後去八婆家裡。對了,待會兒就你們幾個去,我不去。”
龍運鵬道:“你為什麼不去啊?是難為情嗎?這有什麼啊,就當是去看看老朋友啊。”
“是啊、是啊。”衆人都拾掇道。
“我總覺着心裡對她有愧啊,唉,這怎麼好意思去見她呢?”衡其摸着花崗岩腦袋道。
龍運鵬道:“要分手也是她先提出來的,你有什麼愧啊?要愧也是她愧疚啊,是她喜新厭舊呢”
“龍拐說啥呢?詩茵哪裡喜新厭舊了?感情的事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手,這難道有錯嗎?”三個女孩子都搶白道。
“不是啊,我是說,她之所以選擇離開我,其實很大程度上是我對她的疏忽大意造成的,我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沒有照顧到她的感受,對她的關心和體貼不夠,這才造成了她對我的隔膜和誤解,作出了離開我的選擇。如果我能夠好好珍惜,也許她就不會離開我了。還有,當她說要和我分手時,我其實應該多一點點耐心挽留挽留她……”衡其道。
“是啊,你最不該的是那麼快就和阿蘭好上了,真正喜新厭舊的人是你”黃跑跑也不失時機地插話道。不過他的話卻聽起來相當的刺耳和令人不舒服。
以至于龍運鵬等人一個個都沖他翻起了白眼。衡其和姜如蘭也是面紅耳赤,顯得異常的尴尬。高偉珍嗤道:“黃跑跑,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黃跑跑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說話就是有這麼直,衡其和阿蘭你們不會見怪吧?”
龍運鵬笑道:“黃跑跑,誰和你這家夥在一起都要被你氣死”
衡其卻已經回過神來,歎息一聲道:“黃跑跑性格直率、有啥說啥,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你們就别怪他了。就這樣說定了,一會兒你們幾個去,我就不去了。”
于是衆人便走進一家早餐店,要了早餐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見街上有救護車的警報響,接着看見警方的車輛也閃着警燈疾馳而過。
龍運鵬往外面張望了一眼道:“哪裡出什麼事了?”
黃跑跑道:“管他哪裡出事了,我們現在要做好的就是我們自己的事。”
衡其點頭道:“黃跑跑說得對,現在就算天塌下來都沒有我們的事重要”
“衡其,我這心裡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不安……”姜如蘭忽然對衡其說道。
衡其忙安慰她道:“阿蘭,你别東想西想的,是不是昨天晚上船上颠簸得太厲害,沒有睡好?”
“不是,我有一種直覺,我覺得詩茵姐可能會出事……”姜如蘭忐忑不安道。
衡其呆了半晌,忽然将一個沒吃完的饅頭硬往嘴裡一塞,然後叫老闆過來結了帳,風一般地便往外邊沖了出去。
“臭小子,出什麼事了?你這麼急幹什麼?”龍運鵬等人慌忙追了出去道。
衡其一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八婆可能出事了”
“不會吧?”衆人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衡其和姜如蘭的預感果然一點也不差。當他們趕到李詩茵家裡時,得知李詩茵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去了,現場隻剩下幾個警方的人員在勘查……
衡其等人又急忙趕向醫院――但趕到那裡時,李詩茵已經被蒙上白被單,推進了太平間。
衡其隻覺得頭一暈,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龍運鵬連忙将他拉了起來道:“臭小子,别這樣,振作一點……”
衡其忽然咆哮道:“我為什麼要振作?我怎麼振作得起來?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我到底錯在了哪一個環節?為什麼讓那個混蛋搶了先?他又是怎樣找到這裡的?”
“臭小子,你别急,我們慢慢地分析,現在人已經死了,你急也沒有用了。”黃跑跑也勸說道。
“你混蛋”衡其忽然暴怒地一拳打在黃跑跑的臉上,黃跑跑一時猝不及防,一米七幾的大個竟被打得飛了出去,直撞到了醫院雪白的牆壁上,接着又跌落到地上……
龍運鵬等人連忙去将黃跑跑拉了起來,同時指責衡其道:“臭小子你怎麼能打人?”
“誰惹我我就要打誰**,老子現在想殺人”衡其的眼睛裡幾乎啐出了火光。
姜如蘭連忙勸說龍運鵬等人道:“衡其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們别去惹他……”
作為衡其的女朋友,她果然是非常了解衡其的。她知道衡其現在既有一種不明白兇手為什麼搶了先的沮喪和絕望,更有一種對李詩茵的歉疚和那份深埋在心中的情意――其實他内心深處應該還是愛着李詩茵的。
姜如蘭想至此,不覺也一陣心酸和失落,似乎在茫茫的黑夜中迷失了自己。高偉珍和夏紅也忙上前安慰她,勸她不要太難過……
黃跑跑被衡其打了一拳,實在摔得不輕。幸好衣服裡面還穿着禁宮寶甲,否則他必定已經摔斷了兩根肋骨了。他吐了吐舌頭,晃了晃花崗岩腦袋,對衆人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應該分析一下原因。”
“黃跑跑你有完沒完?還胡說八道?”高偉珍也忍不住朝他吼道。
夏紅、龍運鵬也都鄙視地望着他,都覺得這人實在是不懂味、不知趣、不記打,真是沒治了。
但衡其這時卻冷靜下來了,他擺擺手道:“好,你說。”
“我想我們的纰漏應該就出在昨天晚上。如果我們能及時打的過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場慘事了。”
“我們到底出了什麼側漏?捉鬼放鬼都是你昨天晚上是你叫我們不要相信你的話,你說要住店,我們就不能住店,否則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高偉珍十分生氣地吼道。
“珍珍,你說錯話了,是纰漏,不是側漏……”夏紅小聲提醒道。
高偉珍仔細一回味自己剛才說的話,果然是把話說錯了,臉皮不由紅了起來,隻覺得燥熱無比。
黃跑跑也聽到了這句話,忙傻呼呼地問道:“側漏是什麼意思?是和纰漏一樣的嗎?”
“等你結了婚,娶了老婆,問問你老婆就知道了。還是快接着你剛才的話題說吧,别東拉西扯”龍運鵬嗤道。
衆女生都是一陣輕笑,剛才的頹喪氣氛似乎也一掃而光。
“我認為,當火車到達豔溪站的時候,雖然我們沒有下車,而是繼續往前坐到平口站,但‘黑暗之子’卻沒有跟着我們繼續坐到平口,而是在豔溪下了車。然後他就憑着可司的記憶找到了李詩茵的家。如果昨天晚上我們不是自作聰明地搭了一夜的船,而就在豔溪下車,或者從平口打的回來,我想也不至于讓那個混蛋搶先……”
這一次衡其等人都沒有反駁黃跑跑,他們都在靜靜地聽着。聽完之後都是一聲歎息。這一次出現這種纰漏,的确和黃跑跑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有關系。如果說有關系,那就是大家都有份。當然,作為領導者,衡其的責任似乎更重。因為正是他主張要求坐船的。
龍運鵬道:“看來還是黃跑跑料事如神啊,不如這樣吧,咱們就來個以毒攻毒,從此以後什麼都聽黃跑跑的,衡其你說怎麼樣?”
衡其點頭道:“可以。黃跑跑,從現在起,我交權給你了。”
黃跑跑慌忙搖手道:“不行不行,你是組長,我隻是小兵,我不能接你的權……”
“你不接也得接”衡其不由又有點上了火氣,“我現在是戴罪之身,我對不起詩茵,我沒能保護好她,因此我已經不配再當這個組長了。既然龍拐他們都推薦你,那麼我就交權給你,就象龍拐說的那樣,以毒攻毒”
黃跑跑搖晃着花崗岩腦袋道:“唉,這都是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