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真相
“嗯哪,這裡面肯定有古怪!”黃跑跑摸了一把鼻子。也将花崗岩腦袋湊了過來。
楊浩則看着蝦皮道:“那你一定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了?”
蝦皮的臉色凝重道:“憶兒的這個事情真的不好說……這在這前根本就沒有一點先兆啊!自打我們救了她開始,她就一直處于失憶狀态,而且連話也不會說。怎麼突然之間她就具有了能力,而且會說話了呢?”
“我猜想可能是大殿裡激烈的戰鬥以及那尊倒塌的羅漢像出的巨大的聲響對她的大腦造成了刺激,從而使得她又能開口說話了。”楊浩若有所思道。
“那她的能力是怎麼來的?”蝦皮追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楊浩的頭又開始大了起來。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一直在裝瘋賣傻,她不是什麼周虹,她其實就是阿麗思凡娜!”黃跑跑也下了一個結論道。
“不,她絕不是阿麗思凡娜!如果她是阿麗思凡娜,她怎麼會在危急的時刻救我?而且,在她的身上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威脅――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具有某種敵意,那麼她潛意識裡一定會釋放出一種腦電波之類的電磁波,這種電磁波盡管微弱,但卻能夠被人的第六感感知到的。這就象武俠小說裡所說的人身上的‘殺氣’,當人有‘殺氣’時,被殺的人就能感覺得到。可我感覺不到憶兒身上有任何的殺氣!”楊浩堅決道。
“這件事情的确很難解釋,不過我相信憶兒的出現應當是無害的,也許還對我們有莫大的幫助。在月球上不就是她幫助我們破解了‘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密碼麼?”田小兵很贊同楊浩的意見。
田小兵躍然名字裡面帶着一個“小”字,其實他的見解往往比蝦皮的結論還要讓人信服,蝦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是以他的意見為準。所以見田小兵開了這樣的口。衆人也就再無話說。農民還給了黃跑跑一個白眼:“黃跑跑,下次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黃跑跑吓了一大跳,慌忙将舌頭拼命地往嘴巴裡縮,同時含混不清道:“文文穩問問溫文瓦……”
農民惱火道:“你含含糊糊的說什麼?”
“你不揪我舌頭我才說!”黃跑跑警惕地盯着農民的手說道。
“你那豬舌頭誰愛揪?”
“那好,你聽清楚了,我說的是‘農民你就會翻白眼’!”
農民尚未說話,吳小文笑道:“聽黃跑跑音的平仄,确實就是這幾個字,‘文文’對的是‘農民’,‘穩’對的是‘你’,‘問問’對的是‘就會’,‘溫文瓦’對的是‘翻白眼’。”
“哈哈……”楊浩、蝦皮等人都笑疼了肚子。
農民則做聲不得道:“我怎麼就會翻白眼了?”
吳小文繼續笑道:“農民呀,你也是活該,在月球上做了一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事,就淪到和黃跑跑為伍了,連黃跑跑都看不起你呢。”
農民嗤道:“他那垃圾,配和我為伍?”
黃跑跑也不甘示弱道:“農民,我還要感謝你幫我摘掉了帽子呢,你以為我願意和你為伍啊?”
“好了,你們别在這裡說廢話了。小兵,把機器架起來,對方圓五百公裡範圍内進行掃描,看還有沒有妖物的殘餘?”
田小兵道:“好的。”
楊浩道:“我們一起去幫小兵架機器,在金頂上放一個,在千佛頂上放一個,在萬佛頂上再放一個。利用強大的功率對整個川、滇、黔、藏、青、甘邊區進行掃描,徹底肅清妖物的殘餘!”
結果雷達掃描的結果是,從這裡直到方圓一千公裡的範圍内都沒有現任何的妖物。
“看來艾麗絲已經轉移到其他的地區,這裡可以宣布為安全狀況區了。”吳小文說道。
楊浩和蝦皮贊同了他的意見,然後大家收起機器,坐纜車下山了。峨嵋山終于又恢複了昔日的甯靜,遊人也陸續回到了山上。
到了山下,楊浩等人打算去醫院接了趙文靜,然後坐長途大巴去成都雙流國際機場,再乘飛機飛往北京。打算在北京逗留一兩日後,便回雙塔鎮的養豬場公司大樓,商讨下一步的事宜。
楊浩等人趕到醫院時,卻沒有看到趙文靜。詢問院方,才得知她上午就走了。然而在詢問她去了哪裡時,院方卻表示不知道。
楊浩心裡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忙拔打趙文靜的手機,這一回趙文靜沒有銷号,但電話裡隻是嘟嘟嘟的忙音,連任何的提示都沒有。
楊浩心下大急,不明白趙文靜又去了哪裡?難道她又象上次在樂山一樣玩起了失蹤,進而做出什麼傻事?
蝦皮見楊浩臉色晦暗。猜測到楊浩和趙文靜之間可能生了什麼事,忙詢問原因。楊浩隻得将那天在樂山遇見一個化緣和尚、以及抽了的那支莫名其妙的簽、簽上隐晦的詩以及和尚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趙文靜看了這些話後便一直心情沮喪、便有了上一次差點跳下舍身崖的故事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對蝦皮說了一遍。
蝦皮也學着農民的樣子翻了楊浩一個白眼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是你辜負了人家、傷了人家的心,還否認人家是你的紅顔知己,你這種人真無情!”
楊浩道:“這件事情應該已經算完了,因為昨天晚上她的情緒實際上已經回複到了正常,她甚至還和我開讓我‘挂鈎’的玩笑。在同蝴蝶人的搏鬥中她也表現得很鎮靜,絕不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對塵世不再有牽挂的樣子。隻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又要不告而别、不明不白地離開呢?”
田小兵道:“也許她隻是想一個人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放松一下心情。”
“那她去了哪裡總該說一聲、留個字條、或者打個電話吧?還有,她的電話為什麼打不通?”
“她回家了。”楊浩的旁邊忽然響起一個柔柔的、細細的女聲,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憶兒。當下他看着她道:“虹虹,你說她回家了?”
憶兒微微點了點頭。
楊浩也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去她的家。”
不知為什麼,他完全相信憶兒的判斷。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已經證明了憶兒的判斷是對的。雖然他不明白憶兒為什麼會有這種判斷能力,但他明白,女人的直覺本就比男人具有優勢得多。
蝦皮也點了點頭道:“我猜想也隻能是這樣了。一個人受了傷、受了委屈、或者别的令她心情不愉快的事,她想到的地方一定是家。不過我相信趙醫生這一次的心情應該很平靜,她隻是想回家單獨地安靜一下而已。”
楊浩愧疚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太對不起她了,我傷她的心傷得實在太嚴重。”
“可司,我想我有必要和你作一次長談了,因為有些事情現在是該到了向你講清楚的時候了。”蝦皮忽然嚴肅地看着楊浩道。
楊浩道:“什麼事?”
“嚴肅的事!而且你非了解不可!至于你了解了以後該怎麼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畢竟選擇權在你自己的手裡。”
“那好吧,那我們去哪裡談?”
“我們先去賓館休息一下吧,休息好後你就到我的房間來。老吳,你和農民去訂票。”
吳小文和農民道:“我們就隻能幹這些跑腿的事?”
蝦皮嚴肅道:“你們不幹這些事還想幹啥事?”
“除了殺人放火。他們啥事都想幹。”黃跑跑笑道。
“錯了,我現在最想幹的就是殺人放火!”吳小文幽幽道。
“我想逛ji院!”農民仰望着天空的一朵雲道。
“幹完了正事,随便你們怎麼樣!”蝦皮道。
“真的?”不單農民,連吳小文、田小兵、黃跑跑都一齊睜圓了眼睛。
賓館的房間裡,蝦皮點着了一支煙,抛給楊浩一支,然後往沙上一躺道:“好吧,現在就開始了。”
楊浩看也沒看那煙,淡淡道:“你啥時候也學會‘吞雲吐霧’了?”
“還不是被臭小子衡其帶壞的?”
“你自己不想學壞,臭小子能帶壞你?”
“好了,别閑扯這些題外話了,我要開講了!”
“你講吧。”
“你是不是覺得趙文靜和一個人很象?甚至在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把她當成了‘她’?”
楊浩點頭道:“是。”
“你就不能多說一兩個字?一定要裝酷?”蝦皮顯然對楊浩的惜字如金很不滿。
楊浩苦笑道:“不是裝酷,而是說多了本來就沒意義。如果我能将意思表達清楚,進行最簡約的回答,有什麼不好?”
“真是服了你!”蝦皮咳嗽了一聲,繼續出連珠炮般的追問,“在你得知她不是‘她’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難過、很痛苦、很失望?”
“廢話!”
“隻因為她不是‘她’而是趙文靜,所以你對她就毫無感覺、麻木不仁、甚至毫無人性?”
“你别言過其實,我怎麼就毫無人性了?”
“你明知道她那麼愛你,你卻視而不見,還故意傷她的心,甚至逼得她去跳崖,你這是有人性嗎?”
“……”
“怎麼?無活可說了?”
“在你眼裡。愛就是拉郎配,而根本不用考慮感情的因素?”
“……”這一回輪到蝦皮被噎住了。他呆了半天,搔了搔花崗岩腦袋,歎了一口氣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有理,要考慮感情的因素,那麼,如果她是‘她’,你是不是就會接受‘她’的感情?”
“是的,我會考慮接受。但可惜她并不是‘她’。”
“啪”蝦皮突然将桌子重重地一拍,眼睛綠。神色似乎顯得異常的激動。
楊浩瞟了他一眼道:“拍桌子幹什麼?你那一套對我沒用,我可是軟硬不吃的人。”
“沒什麼,我拍桌子隻是表示我情緒激動而已。”
“那你有什麼好激動的?”
“因為我想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也許會影響你一生的事情……”
“可司、蝦皮,喝茶。”憶兒突然端着一個茶盤出現在了房間門口,柔柔的聲音打斷了蝦皮慷慨激昂的聲音。
楊浩一聽到憶兒叫他“可司”,以及憶兒那令他浮想聯翩的柔柔的聲調,他立刻就想到了當年的那個人。他的心也一下揪痛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向憶兒伸出手:“虹虹,是你嗎?”
憶兒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了二人跟前,将茶盤裡的兩個茶杯放到了二人面前的小茶幾上,然後定定地望着楊浩道:“是我呀,你怎麼了?”
接觸到憶兒有些茫然的表情,楊浩才驟然從回憶中驚醒,聲音也歸于平緩:“沒什麼。我和蝦皮要談一些事情,你到自己房間裡去休息一下吧。”
憶兒點點頭,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回到現實吧,憶兒現在隻是憶兒,雖然她讓你叫她虹虹,她也不是你的‘虹虹’,因為她的思維和意識都不是她,僅僅是具有她的皮囊而已。”蝦皮的語氣頗有些冰冷。
“你說得對。但是隻要我們找回她的意識,她就又會是我的虹虹了……”
“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也許這一輩子,我們也沒法去得成奧斯巴魯赫提行星,憶兒過去的意識永遠也不會醒來。因此我可以假設一個前提,也就是在憶兒不是周虹的意識的情況下,你是否會愛她并娶她?如果不是,那麼你會不會選擇趙文靜?或者說給趙文靜一個機會?”
“蝦皮,我現你過去好象沒有這麼熱心呀,特别是對于文靜的事,你好象操心得特别厲害,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我,”蝦皮遲緩了一下,學着黃跑跑的樣子摸了一把鼻子道,“老實說,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文靜之托?”
“不是。應該說,是受‘她’之托……”
“受‘她’?你在給我繞什麼口令?”
“我剛才說過,趙文靜和一個人很象,而你也一度把她當成了‘她’,後來你認為她不是‘她’,所以既失望也釋然。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她就是‘她’,那麼你會不會……”
“她就是‘她’?你沒有開玩笑吧?”楊浩急急打斷了蝦皮的話。
“不是開玩笑,她就是‘她’,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還記得我過去給你講過的那些‘靈魂轉世’或者‘附體’的事嗎?這事千真萬确地生了,而且就生在趙文靜的身上……”
“你說什麼?”楊浩瞪大了眼睛,象不認識了蝦皮似的。
“你不要以為我在宣講‘封建迷信’,你是知道的,我比你還要唯物主義得多!但這就是事實,令我們不能相信也得接受的事實,一個不以我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事實!”
“真的是她?”楊浩象沒有聽到蝦皮後面的話,隻是坐在那裡呆……
“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因為‘她’并沒有離開你、并沒有離開我們,她始終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不,我要親自去找她證實一下,我一定證實她就是‘她’!”
“證實了她就是‘她’之後呢?”蝦皮這句話帶有點“将軍”的味道。
“我不會怎麼樣,因為還有虹虹的事未了。”
“假如周虹的事不能了了,你會不會考慮‘她’?”
“蝦皮,我感覺你在逼我啊!”
“對不起,我說話有點急。不過這件事情我也一定要求證清楚,得到一個确切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的‘的确’的回答是什麼意思?”楊浩實在不明白蝦皮為什麼這樣急。
蝦皮扶了扶金絲眼鏡道:“好吧,下面我們再來說說趙文靜的事。”
“我們剛才說的不就是她的事嗎?”
“‘她’的事是‘她’的事,趙文靜的事是趙文靜的事!‘她’的人體生物場現在轉移到了趙文靜的身上,趙文靜本人實際上已經死了――隻是腦死亡,身體的其他各部分的機能都正常。”
“文靜已經死了,那她還有什麼事?”
“趙文靜生前沒有談過男朋友,還是處*女……”
“蝦皮,你怎麼又扯上這種無聊的話題了?”
“這一點也不無聊――她患上了一種隻有通過結婚才可以治愈的婦科病,而她腦死亡的時候還是處*女,因此她的這個病也就留在了她的身體裡。雖然現在繼承了她的身體的是‘她’,那自然她的這種奇怪的病也就被‘她’繼承了。這種病作時據說是很痛苦的,我聽小莉說有點象痛經,不過比痛經要痛苦百倍!”
“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治療,一定要通過結婚?”
“是的,結婚後,對這種女性既是心理上的慰藉,也能夠起到治療的效果……”
“這麼‘神奇’的事我還真沒聽說過。”楊浩自嘲地笑道。
“你别笑!你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痛苦嗎?既有生理上的痛苦也有心理上的痛苦,而心理上的痛苦,主要就是你帶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