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是唯一的解藥,我也是絕不會碰你分毫!”
禦塵風幾乎連眉梢眼角都沒有落在她身上,眼尾裡滿滿都是蔑視。
“沈玉瑩,希望你還能記得,自己雲峰山聖女的身份,不要到時候宗派撕破臉了,難堪的不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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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而此刻另外一邊,千面毒王嫡傳弟子已經化身小童,正從暖閣旁撤離。
可沒曾想,迎面竟然遇到了雲淺一行。猝不及防,便見雲淺正面而來。
二人目光剛好相觸,四目相接。
隻是,雲淺在相視的瞬間,便禮貌地挪移開視線。
而那人卻明顯眸光一怔,一瞬間晃了心神。
淡眉淺彎藏笑意,清眸如水澈骨香。
隻是匆匆一瞥,宛如皚皚白雪,又若姣姣明月。
隻一眼,便驚豔了流年。
那人目光微滞,晶亮的眸光悄然從雲淺的臉上細細掃過,一抹驚歎之色在眸光劃過,轉瞬即逝。
靈尊的小徒弟?!
這一瞬,自己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靈尊能在第一時間看出了端倪。
原隻是驚鴻一瞥,卻竟能這般動人心魄?!
所謂眉目如詩亦如畫。
那眉梢眼角之間,都似染了無盡的風華與柔情,不由讓人心神一顫。
這是自己第三次見到她!
第一次,是在上次聖山宗新晉弟子對外公開比試的觀戰席上――
當時,她一直隐在靈尊身側,被靈尊遮擋,看不清眉眼。隻知道她身量纖纖,亭亭玉立。
而那周身透出的氣質,卻格外清新,有股子仙氣飄飄,遺世獨立的味道。
第二次,便是在聖尊的壽宴上――
當時自己僞裝在宴席之上,無人察覺。隻是位置,被排在宴席尾端角落。那一次,是見到了真容。
遙遙一見,卻也覺容色清麗、姿色難掩。
原本是隐在靈尊身側,眉眼微垂,那般安靜、恬然,似一副極美的畫卷,賞心悅目。
隻是,更令自己驚豔的是,她之後與裘繼戎的那一場切磋,精彩至極,更讓那副美人畫卷,整個鮮活起來。
彼時,她已然是那般容色豔豔,舉手投足之間,更是英氣逼人,讓自己一見難忘。
同時,也是在第二次,自己便确認――
他不是他,而是她!
自己最引以為傲,且自認無雙的易容之術,最關鍵的,其實是考驗人的眼力和觀察――要察人所不能察!
哪怕是細枝末節,哪怕是極隐秘的差異、區别,都要一眼辨識,觀察入微。
也就是那一次,自己在細細查探之後,便已然确定了她的真面目。
因為,那副皮相、骨相,怎麼都不可能是男子……唯一的可能,隻能是女扮男裝的俏女子。
而這個驚人的發現,也徹底勾起了自己對她的興趣。
就好似在芸芸衆生之中,遇見了一件極為珍貴又稀有的精緻藝術品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好好收藏,把玩一番。
而那遙遙一見的模樣,也深深地植根在腦海裡……以至于自己在制作她的人皮面具時,幾乎憑着記憶将她的畫像繪制下來,挂滿了整間密室。
第三次,便是現在――――
竟然能這麼近距離地直面相對。
沒想到,自己日日端詳、琢磨的畫中人,如今似又比之前見到她時出落的更加标緻、水靈,嬌豔動人,猶如雨後青荷,愈發清新出塵,如詩如畫。
那模樣,自己已經在腦中回轉了百千回。
而她的那副人皮面具,自認為已經幾近完美。可如今,得以如此近距離相看――
方知,縱使模樣再相似,也敵不過眼前人這分靈動,以及那由内而外散發出的氣韻與感覺。
原來,遠觀還真的不如近處……
國色天香,嬌花娆娆。
遠而望之,隻見她亭亭玉立,遺世而獨立。
近看之時,才真正得其驚豔與驚妙之色。
下一刻,那人意識到自己目光唐突,連忙避開視線。
縱使心中已然是百轉千回,卻依舊不能目光停留,隻得隐匿了視線,暗暗閃避。
隻可惜,隻這須臾之間,卻也沒能逃脫雲淺的敏銳。
雲淺餘光一掃,氣息幽微,卻蓦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旋即,臻首微轉,盯着正在離開的那人背影,忽而出聲。
“等等,你停一下。”
雲淺一身輕喚。
那人心中一驚,卻也很快鎮定下來,止了腳步。
自己這易容的本事,不可能輕易看得穿……怎麼可能這匆匆擦身而過,就能識破?
不可能!
雲淺走近那人跟前,擡眼認真地看向他。
那人伏低了手,拱手揖禮,故作鎮定。
雲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跟着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