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城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祁靖不禁再次嫌棄起這具異常虛弱的身體,現在還沒有走出去多少,竟然都已經感覺到腿酸了。
甯祐感覺到了祁靖身體的變化,毛絨絨的尾巴掃了掃祁靖的面頰,“累了?要不先稍微休息一下。”
祁靖怎麼能忍受在心上人面前丢臉?硬着頭皮拒絕了,“就這麼點距離,我怎麼可能累,别小看我。”
甯祐掀了掀眼皮,決定還是不刺激祁靖的自尊心了。
“我有點餓了,你在這裡稍等我一下”,甯祐說完,就從祁靖的肩頭上跳了下去。
祁靖還沒有來得及阻攔,甯祐就已經消失的不見身影。祁靖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在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看到甯祐回來之後,他的臉色愈發陰沉。
在祁靖要把手都攥出來血痕的時候,甯祐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把這個收拾一下。”
甯祐扔給了祁靖一隻野兔,還有一把刀子和一個火折子。
祁靖的手松了松,但是臉色卻依然沒有好轉,帶着一絲質問,“這東西你哪裡來的?”
甯祐倒是沒察覺祁靖的态度,隻是嫌棄的吐了吐口水,将自己嘴裡面沾的野兔血迹都吐了吐了出來。
“野兔是路上抓的,火折子和刀是在村民家裡面借的”,甯祐非常講究的用了借這個詞,盡管他之後也不會再把這東西還回去。
甯祐簡直被嘴裡的腥味給嘔死了,吐了半天也沒吐幹淨,顧不上跟祁靖細說,甯祐兩下就跑走了。
祁靖怎麼可能再次允許甯祐消失在他的眼前?抓緊自己手裡的東西就綴在了甯祐的後面。
看到甯祐停留在小溪邊,祁靖緊繃的身子才稍微松了一下,拿着野兔處理起來。
甯祐漱了半天的口才将嘴裡的那點血腥味給清除的一幹二淨,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祁靖的身邊,埋怨道,“這野兔的味道實在是太腥了。”
祁靖冷着臉不搭理他。
甯祐奇怪,踱着步子轉到了他的眼前,前爪搭到了他的膝蓋上,“你怎麼了,為什麼看着這麼奇怪?”
祁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現在想起我來了?”
“啊?”,甯祐有點懵。
“你還敢去村子裡面偷刀和火折子?!”,祁靖的眼睛裡面盛滿了怒火,“你不記得昨天你差一點就被、就被——”,祁靖哽了哽,到底還是将後面的話說出來。
“就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用不着他們一村子人,一個人就能把你逮住!”
“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祁靖越說聲音越大,話語裡面的怒意濃郁的讓甯祐慚愧又感動。
甯祐靈巧的跳到了祁靖的膝蓋上,蹭了蹭他的兇膛,還讨好的舔了舔祁靖的臉頰。
“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原諒我好不好”,甯祐幹脆利落的認錯,大大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向祁靖,水汪汪的。
祁靖滿腔的怒意就像一隻皮球一般,被甯祐用了細小的針尖一紮,噗的一聲全都漏了個一幹二淨。雖然不再生氣,但是祁靖心裡面依然不舒坦,甯祐自然也看出來了,用毛絨絨的腦袋在祁靖的頸窩蹭了蹭,格外的缱绻親密。
“下去”,祁靖忍耐着說道。
甯祐有點摸不着頭腦,他感覺祁靖已經不生氣了啊,怎麼現在還是這個态度?甯祐頗有些傷心,身子一躍就從祁靖的身上跳下去了。
隻見祁靖站起來騰騰騰的走到了小溪邊,仔仔細細洗了一遍自己的手,将處理野兔沾上的髒污沖洗了個一幹二淨。
洗完之後,祁靖便風風火火的又沖了回來,走到甯祐身邊的時候頓了一下,最後幹脆用衣服下擺将自己手的水珠也擦了幹淨。剛一弄完,祁靖就将甯祐抱進了懷裡仔仔細細的一陣揉搓,帶着一股洩憤的意味。
“下次還敢不敢一個人出去了?”
“不敢了!”,甯祐嗚咽,現在他已經被揉搓的頭暈腦脹了。
“下次有事情找不找我商量?”
“一定先商量!”,甯祐的聲音說道後面的時候有些尖,他的尾巴現在正被祁靖狠狠揉着。
祁靖前前後後一共問了甯祐十幾個問題,甯祐都十分迅速的回答了,再三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一個人行動,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定先把他叫上。在這一頓問答裡,甯祐從一隻毛順光滑的漂亮白狐,變成了一隻蓬蓬的炸毛狐狸。
而與此同時,祁靖揉搓着揉搓着,就變了味道。
感受到祁靖帶着點挑|逗意外的撫摸之後,甯祐頓時清醒了過來,吓得他直接從祁靖懷裡跳了出來。
祁靖十分不滿意,看着甯祐的目光帶了些譴責。
要擱平常,甯祐早就對祁靖開嘲了,但奈何之前他理虧,現在他根本不好說什麼,隻能尴尴尬尬的轉移話題。
“我有點餓了,要不然我們先吃飯?”
祁靖用意外不明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直看的甯祐打了個寒顫。
“等着”,說完,祁靖就去接着處理那隻野兔了。
過了一會兒,一隻沒有鹽味兒的烤野兔就出爐了。
甯祐和祁靖一人吃了半隻野兔,餓了昨天一天的肚子終于感覺舒服了很多。又喝了一些水,祁靖的體力也恢複了不少,兩人決定繼續上路。
那道山泉離甯祐他們現在的位置其實并不遠,他們剛才喝水的小溪其實就是山泉流到山下形成的。走過現在這段平地,再爬半個山頭,就是山泉的所在地了。
走到了山腳下,就看到溪水沿着陡峭的閃壁汩汩流下,打在下方的石頭上,濺出來一層水花,一種别樣的美感。
剛爬了沒有一會兒,甯祐就明顯的感覺到不同,這裡的靈氣比山下要濃郁許多,僅僅一呼吸間就感覺到了神清氣爽。
“這裡倒真是不錯”,祁靖有些訝異,他也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同。
甯祐心情很好,窩在甯祐的肩膀上,毛絨絨的尾巴一掃一掃的,眯着眼睛享受着這裡的空氣,慵懶而恣意。
“你說那隻妖狐能藏到哪裡去?”
“肯定是躲到了山林裡面,該死的妖精,竟然把松明都給迷惑了。”
“松明自小身邊就跟着那隻狐狸,我以前就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勸過他,可他倒好,偏偏當成耳旁風。現在好了,被妖狐迷惑神智,現在說不定都被妖精給吃了。”
“松明也是活該,瞧瞧他都幹了什麼事?!”,說話的人滿是怒意,“竟然為了一隻該死的妖精和我們這些養大他的叔伯動起手來,最後竟然還把那隻妖精給放走了!”
“為了這隻該死的狐妖,天神已經發過怒了,現在可好,咱們本想将他當做祭品獻給天神,現在卻連祭品都給丢了。你說天神會不會繼續懲罰我們?”,說到最後,那人的聲音裡面已經滿是恐慌。
“呸呸呸,别瞎說!”,那人急忙道,然後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起來,“天神在上,都是松明那個叛徒将祭品帶走的,希望您能放過我們這次,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将祭品帶回來的。屆時,我們一定将祭品完好無損的以火禮獻給您。”
祁靖怒意大盛,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眼見要沖出去,甯祐一爪子按在了他臉頰上,示意他冷靜些。祁靖深呼吸了一下,緊貼着巨石站着,沒再發出一絲響聲。
“行了,趕緊走吧,看看村子裡面有什麼消息沒有。”
兩個人順着路下了山,并沒有注意到被巨石擋住了祁靖二人。
“火禮”,祁靖眼神幽暗,危險意味甚濃,“真是好想法。”
祭禮的最好辦法不應該是以自身為祭嗎?
“好什麼好!”,甯祐沒感覺到祁靖的真實想法,不爽道,“哪怕我一直以來都是跟火打交道的,但被火包圍的感覺也是糟透了!”
雖然中間出了一個小插曲,祁靖還是非常順利将甯祐帶到了半山腰的山泉處。
這個山泉雖然形不成一個潭水的規模,但是也是不小,尤其這裡濃郁的靈氣,讓甯祐感覺到通體舒暢。
隻來得及拍祁靖一爪子,通知一下他,甯祐就陷入了修煉之中。
甯祐隻覺得這周圍的靈氣飄飄渺渺的浮在他的周圍,甚至有的還調皮的繞他轉一個圈,從他的肩頭跳到他的頭頂。雖然大部分靈氣都仿佛跟他開玩笑似的,但還有小部分靈氣進入了他的身體中。
甯祐覺得身體中的力量越來越足。
一個滿足的呑吸之後,甯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現在已經感受到了一股玄妙的力量,隻要他想,就能立刻變成人身。
心中默念了一下之後,甯祐就感覺身體猛地長大,原本絨毛包裹的身體現在已經裸|露在外,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被清冷的山風一吹,甯祐忽然一激靈。
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