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羽見行亮氣勢洶洶的朝他沖來,絲毫不懼,握緊雙拳就迎了上去。
行亮右手剛剛脫臼,雖然扳了回來,但難免有些疼痛,于是他将右手垂在身側,左拳直接朝着行羽臉上打來。
鍛體境武者的戰鬥,因為無法使用靈力,不外乎就是貼身肉搏。因此拳腳招式顯得尤為重要,在這點上,行羽有着很強的自信。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要被沈河修理一番,除了對于身體的磨練,在實在對敵的一招一式上,也一并得到了提高,經曆過沈河這種境界的高手磨練,如今遇上行亮這種等級的對手,行羽豈會沒有底氣。
行羽沒有選擇硬接這一拳,而是在拳勁即将襲來之時後發制人。隻見他突然低下身子,正好避開了這一拳,随後就是一個掃堂腿将行亮掃翻在地。
“不自量力!”
行羽俯視着躺在地上的行亮,這一刻他心裡說不出的暢快,積攢了這麼長時間的怒氣今天終于找到了宣洩口。
“媽的,老子和你拼了!”
行亮猛地一拍地面,騰的一下跳起,提腿就朝行羽面門踹來。行羽目光冰冷,向後退了一步,身體微微後仰,再次避過行亮這一腿。就在行亮踢空之後,舊力剛洩,新力未來之時,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抱住行亮的大腿,一拳砸了上去。
“咔嚓”
這一拳砸的勢大力沉,竟然是将行亮的大腿骨硬生生砸斷。
“啊――”
行亮凄厲的慘叫聲傳來,然而這還不算完,行羽身體一動,閃到了行亮右側,大喝一聲,又是一拳打在了行亮肋骨之上。
“咔嚓”
衆人再次聽見骨骼斷裂之聲,随後隻見行亮雙目圓睜,大張着嘴,似在還着什麼,然而從他嗓子裡卻沒有傳出一絲聲音。他竟是被打的肋骨斷裂,硬生生痛的失聲了。
行羽這一拳用盡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氣,他心中壓抑的怒火全都傾注在了這一拳上,三年來的嘲笑,三年來的辛酸,今天終于得到了宣洩。
他不是沖動之人,除非對方侮辱到他父母,否則一般的嘲笑、蔑視他都是選擇默默忍受,将之記在心裡,有早一日,待到實力強大,有足夠的底氣之後,才會将加在他身上的各種侮辱一一奉還。
他知道,當初自己實力低微,根本就不是行陽一夥人的對手,所以他選擇忍耐,三年來甚少動手,但是今天他境界提升,恰巧又遇到行亮出言侮辱他的母親和救命恩人。心中有了底氣的他終于選擇了放手一搏,為家人,也是為自己讨回公道。
方才行羽故意說出烏鴉一類的話,就是為了激怒行亮,好讓其和自己動手。原本他以為突破到鍛骨境後,應該可以和行亮勢均力敵,要想勝出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占據了這麼大的優勢,這也正是剛才拳拳相碰之後,一拳将行亮右手打脫臼之後,行羽不可思議,發呆的原因。
大腿骨折,肋骨折斷,行亮已經被打殘了。此時的他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早有同他一起來的人将其擡走,趕緊送往醫館醫治。
行亮的父親乃是行陽父親的管家,對行陽一家忠心耿耿,此時早有人将行亮重傷的消息告訴了他父親。行錢此時正在和行安彙報着行家鎮這一月來的收入,突然聽到行亮重傷的消息,大驚失色。
年逾六旬的他老來得子,隻有行亮這一個寶貝兒子,因此從小也是嬌生慣養,寵溺有加,這時聽說行亮被人打成重傷,簡直比自己丢了老命還要緊張。
“老爺,那行羽他猖狂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行錢老淚縱橫的跪下來哭道。
行安聞言微微皺眉,行錢跟着他幾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将偌大一個行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如今他兒子被一個小小的行羽打成重傷,于情于理他都是要替其出頭的。隻是從得來的消息來看,似乎行羽背後還有一個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這件事我心裡自然有數,你快去看看你那兒子吧。”行安皺眉說道。
“老爺。。”
“行了,我自有定奪,你先去吧。”
行錢還要再說,卻被行安打斷,因此也就不再多言,急沖沖的朝着醫館跑去。
“行家鎮怎麼會多出這麼一尊人物,而且不知底細,似乎連我都不能輕易去招惹他。”
。。
行陽此時臉色陰晴不定,他不知道在行羽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才剛剛突破到鍛骨境,但展現出來的戰力卻超出同樣是鍛骨境的行亮太多太多。
一直以來,行羽在他眼裡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要不是行亮這一層關系,他甚至都不願和行羽有過多接觸,因為行羽在他眼裡,終生也隻能在行家鎮這樣的地方混吃等死,而他将來則是要進入飛雲谷修煉武道的,二者之間的差距乃是一個天一個地。
可是今天的一切都超越了他的認知,他覺得自己對行羽一直以來的嘲笑簡直可笑至極,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行羽是不是境界早就和他差不多了,其實一直都在扮豬吃虎。
“行羽,你真的隻有鍛骨境的修為?”行陽目光陰沉的問道。
“我的境界如何和你沒有必然的關系,你若是想替行亮出頭,盡管出手,我接下便是。”
行羽也是被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沖昏了頭,變得亢奮了,竟然一點不顧他與行陽之間還隔着一個境界。在心裡甚至隐隐期待,自己這幅經過靈藥淬煉的身體能否越階挑戰。
“你真以為自己打敗一個行亮,就天下無敵了?”行陽冷哼道,“真是不知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将行亮打成重傷,未免也太不給我面子了。”說完,行陽有意無意的朝着沈河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河何等閱曆,立刻就猜到了行陽的打算,他這是要出手教訓行羽,但是又怕自己袒護他,所以心裡捉摸不定,遲遲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微微聳肩,笑道:“我早說了,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無論結果如何,我絕不會插手。”
行陽得到沈河确認之後,心裡也是放下心來,當即說道:“行羽,你今天未免太得寸進尺了,行亮隻是說了你幾句,你竟然将其打成重傷,起碼要卧床數月才能恢複,我今天要是不為他讨回公道,豈不是令他心寒。”
行羽絲毫無懼他的威脅,目光嚴峻的道:“僅僅隻是說了幾句嗎,你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令人佩服,若是我将你母親與那樣的事扯上關系,你是不是也會認為我僅僅是說了你幾句?”
行陽臉色一沉:“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要戰便戰,何必廢話,你不是要為行亮讨回公道嗎,我就在這,盡管放馬過來就是,莫非你也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放肆!你會為你的狂妄自大付出沉痛的代價!”
“行亮也這麼說過,結果你也看到了,或許,你也會步他的後塵。”
行陽自幼便備受寵愛,父親又是族長,從未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侮辱,因此再也保持不了所謂的風度,五指成爪,朝行羽抓來。
行羽絲毫不懼,亦是提起力氣,大步迎了上去。這時候,周圍圍觀的人也都向後退了幾步,将流出來的空地圍成了一個圈。
行羽與行陽的交手沒有像對付行亮一樣選擇後發制人,而是從一開始就是氣勢兇狠的猛攻,并且從場面上看,他竟然還占據着主動,似在壓着行陽出招。
不得不說,行陽畢竟高出行羽一個境界,并且又是行家鎮數十年一遇的天才,對武學上的認識确實比行亮要高出很多。
行羽的拳腳攻向行陽時,往往都能被他巧妙的躲開,偶爾還能抓住行羽出招的漏洞,迅速的出招反擊回去,行羽匆忙之間抵擋起來,也是頗為費力。
“這小子被一點點勝利沖昏頭了,他與那個行陽相比低出了一個境界,竟然一上來就是這樣的猛攻,等到他氣勢落下,力有不逮的時候,行陽積蓄了力量,定然會瞬間反撲。”
沈河已經看出了他們二人這場比鬥的門道,然而他卻并沒有出言提醒行羽,讓那小子吃點苦頭也好,隻有挨了打才能記住教訓。當然,有他在旁看護,定然不會讓行陽有出手重傷他的機會。
行羽出拳速度極快,并且隻攻行陽上三路,左拳剛揮出去,右拳已是緊随而至,繞是行陽,面對這樣的攻勢也是微微皺眉。
“先讓你猖狂一會,不出一刻鐘,你必然會力竭,到時還不是随便我揉捏。”
然而行羽心裡其實另有想法,他并不是無端逞強,毫無章法的亂攻一氣。其實他腦子想的是,首先将自己的力氣大幅消耗,繼而引出身體極限,激發出自己的潛能。
因為他隐隐覺得,那些被他吸收在體内的火焰之力,随着他戰鬥的狀态,似乎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他隐隐有一種直覺,隻有将自己逼到身體的極限,完全沒有額外的力氣之後,潛藏在體内的那股火焰之力才會為他所用。
這些,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就連沈河也是無所察覺。
随着時間的推移,行羽體力漸漸開始不支,攻勢也慢了下來,圍觀的衆人之中,稍微懂得一些武學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樣下去,行羽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其中一些同樣看不慣行陽平日裡作風的人,在行羽将行亮打成重傷,又敢于越階挑戰行陽之後,心裡都暗暗叫好,同時還在為行羽加油打氣。然而,看到現在這樣的狀況,一個兩個皆是歎息搖頭。
“唉,還是嫩了些,越階挑戰怎麼能這麼打,平白消耗那麼多力氣。”
“行陽這人看起來面容和善,其實最是心狠手辣,行羽這回兇多吉少啊。”
“要我說他也是活該,打敗行亮已經不錯了,竟然又去挑釁行陽,真是不知死活。
“你們快看,行陽開始反擊了!”
互相讨論的那些人問聲急忙看向場内,隻見行羽一拳轟出之後,後面一拳明顯沒有跟上,這導緻他兇口打開,沒有任何防備,正好給了行陽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
“碰!”
沒有任何猶豫,行陽出手兇狠果斷,一拳砸在行羽兇口的位置,緊接着在行羽受這一拳,身形一頓之際,又是一腳踢出,正中行羽腹部,将其踹出老遠。
行羽微躬着身子,兇口和腹部傳來陣陣痛感,但這痛感比起這些天來沈河帶給他的已經輕了很多。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意念一動,開始在體内尋找那股潛藏起來的火焰之力。可惜的是,他雖然隐隐感覺到了那股力量似乎正在活躍,但卻無法将其運用起來。
“不夠,還遠遠不夠。”行羽搖着頭低聲說道,随後,他又是大吼一聲,再次沖向行陽。
“這小子說什麼呢,什麼遠遠不夠?”行羽雖然說的聲音很小,但沈河依然是聽得很清楚,他心中也是感到疑惑,不明白行羽說這句話究竟是何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