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羽神情鎮定的朝着那些土包走去,不過這隻是他給花玄玉制造的假象。
按照火流給出的信息,這些土包内生活着一種來自冥域的魔蟲,名曰血屍蟲,這種魔蟲會吞噬它們遇見的一切血肉生物,而且一出現往往是成千上萬的集群出沒。
行羽隻是聽火流描述過這些詭異的生物,至于它們究竟會恐怖到何種地步,行羽一無所知。
因此行羽現在表面淡定,隻是為了迷惑花玄玉,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确定自己将會面對什麼樣的存在。
不過有一點行羽倒是可以肯定,血屍蟲追尋獵物,依靠的是感應獵物的呼吸,隻要行羽能夠保證在一定時間内摒住呼吸,應該就不會受到血屍蟲的攻擊。
離血屍蟲越來越近,行羽也變得緊張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将呼吸摒住,緩緩的穿梭在這些土包當中。
行羽沒有回頭對花玄玉等人呼喊,因為隻要一張嘴,行羽立刻就會産生呼吸,血屍蟲也就會被引出來。
看着行羽在這些土包之間平安無事的行走,花玄玉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不過他并沒有急着前進,仍是站在原地,繼續觀察着行羽的一舉一動。
以他的心思,還想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行羽緊閉呼吸走在一座座土包之間,他也發現了花玄玉的不為所動,心中不免擔憂起來。
“這家夥果然難纏,看來我要必須主動出擊了。”
就在花玄玉還在觀望時,行羽突然轉身,面帶冷笑的看了花玄玉一眼,随即暴起,向着花玄玉等人相反的方向急退。
花玄玉見狀,面色瞬變,眼中也布上了一層殺氣。
“追!”
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花玄玉指揮其他人追向行羽,自己卻落在了最後。
“終于上當了嗎?”行羽心中冷笑,也同樣加快了逃離的速度。
隻要那些人進入到這些土包當中,行羽的計劃便可以說大功告成了,而他自己也可以在混亂當中趁機脫身。
想到這,行羽再沒有絲毫顧忌,将想要“逃跑”的架勢完全展露出來。
“站住!”
“别跑!”
一衆落花堂和開山宗的武者緊跟在行羽身後,展開追逐,眨眼間便進入到了這些土包之中。
“嗡~~”
突然間,從周圍幾個土包裡面發出了怪異的聲音。
“什麼聲音?”
一群人皆是滿臉疑惑,不過他們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追向行羽,就在這時,更遠處的土包也接二連三的傳出了同樣的嗡鳴聲。
隻是眨眼的時間,從那些密布在土包上的孔洞中,飛出了數百隻比巴掌要略小一些的黑色飛蟲,嗡鳴着撲向衆人。
這些蟲子全身烏黑,卻有一雙血紅色的薄翼,嘴角處兩枚帶着鋸齒的尖利長牙外翻,透出嘴外,甚是吓人。
行羽身在土包之中,也有許多血屍蟲從他身旁飛過,然而行羽卻死死的摒住呼吸,那些血屍蟲就像沒看到他一樣,直接朝着落花堂以及開山宗的武者飛去
“這些是什麼鬼東西!”
“啊!我被咬了!”
一時間進入土包的一群人皆是驚叫,他們還沒意思到血屍充的可怕,因此全都是用力撲打。
然而這幾百隻血屍蟲隻是先頭部隊,緊接着,這片區域所有的血屍蟲像是受到了同伴的召喚一樣,聞聲而動,頃刻間,黑壓壓一片的血屍蟲全部朝這些人飛來,震耳欲聾的嗡鳴聲直吵的人頭暈目眩。
這些血屍蟲撲到人的身上,一雙尖利的長牙便猛地刺入到人體中,貪婪的吞咽着武者的鮮血。
喝飽之後,因為長牙是倒鈎狀的鋸齒型,利牙拔出之時往往還會帶下一大塊血肉。
一隻血屍蟲吃飽喝足之後,馬上就會有另一隻撲上來,享用着到口的美餐。
“啊――”
“救命!”
随着更多血屍蟲的出現,這片荒原上響起了人類武者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進入土包的那幾名武者在成群的血屍蟲圍攻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啃噬幹淨,就連骨架都隻剩下一些碎末,可以說真正的死無全屍。
這些血屍蟲啃噬人體的速度極快,又加上數量龐大,因此在那些武者陷入血屍蟲包圍時,外圍的那些弟子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
行羽摒住呼吸,冷冷的看着這些敵對武者被血屍蟲撕咬,沒有一絲同情,但同樣也不會有什麼虐殺的快感。
行羽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對待敵人也同樣不會心懷仁慈,在他的世界裡,仁慈隻是對家人和朋友而言。
花玄玉此時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右手中指在輕輕的撥動着。
如果了解他的人一定知道,這個動作代表花玄玉已經動了真怒,并且想将行羽挫骨揚灰,方才解恨。
花玄玉這個人的性格有些極端,他發怒時并不會在臉上表現出怒容,而是像現在這樣陰沉着臉,保持一如既往的陰柔,但撥動右手中指卻是他極為标志的動作。
“好!很好!”
花玄玉帶着冷笑,幾乎是咬着牙将這幾個字蹦出來的,不過雖然已經怒極之至,但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因為就連他都不敢确定那些血屍蟲真正的威能,如果讓他現在就穿過成千上萬的血屍蟲群,追殺行羽,他确實沒有這個膽量。
陷入包圍的幾名武者被啃噬幹淨之後,沒了目标的血屍蟲并沒有退去,它們就在四周飛舞着,發出讓人頭暈目眩的嗡鳴聲,似乎在尋找着新的獵物。
行羽這個時候心中其實很緊張,他緊閉着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些血屍蟲,想要看它們的下一步動作。
行羽之所以沒有離去,是因為他必須親眼确認花玄玉等人被血屍蟲吞噬或是逼退,這樣他才能放下心來。
沒了目标的血屍蟲并沒有退去,他們像是聞道了花玄玉等人的呼吸,成群結隊的嗡鳴着朝衆人飛去。
因為行羽緊閉呼吸,因此血屍蟲并沒有感受到行羽的存在。
倒是有幾隻血屍蟲無意間飛到了落花堂弟子的這一邊,它們一感受到衆人的呼吸,立刻發出刺耳的嗡鳴聲,緊接着其它的血屍蟲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立刻朝蜂擁過來。
跟随花玄玉的一衆武者皆是臉色大變,在見識到了血屍蟲的厲害之後,他們已經被吓破了膽,這個時候見血屍蟲竟然朝自己撲來,登時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花玄玉也是緊皺眉頭,這些魔蟲雖然單個沒有什麼攻擊力,靈力一拍便可拍死,但問題是當這些魔蟲成千上萬的出現時,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玄玉......師兄.......怎麼辦啊?”
一名武者渾身戰栗,顫抖着聲音問道。
然而這時花玄玉心中卻在想着:“為何這些蟲子不會去襲擊他?”
就在他冥思苦想時,血屍蟲已經逼近他們。
“師兄,怎麼辦啊!”那名武者再次問道,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花玄玉狠狠的朝着行羽看了一眼,冷聲道:“撤退!”
此言一出,那些武者如獲大赦,一個個慌慌張張,争先恐後的朝後跑去,花玄玉對着行羽揚聲喊道:“我承認今天着了你的道,不過下次再讓我碰到,你會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不止是你,還包括你的朋友。”
說完,他也抽身急退,顯然是不想沾染這些恐怖的魔蟲。
花玄玉等人逃跑之後,血屍蟲并沒有放棄它們的獵物,而是結在一起,朝着衆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眼看血屍蟲緊追不舍,花玄玉面容一寒,厲聲喝道:“所有開山宗的人,給我斷後。”
幾名開山宗的弟子立刻憤怒了,他們七嘴八舌的抗議着花玄玉的決定。
換做平時他們還因為花玄玉的實力,對他恭恭敬敬的,但是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花玄玉竟然讓他們斷後,擺明了就是讓開山宗的人去送死,好給他落花堂的人争取時間。
這樣一來,他們如何願意。
“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休怪我動手了!”
說完花玄玉已是一個閃身,來到一名開山宗弟子的身旁,手掌上靈力湧動,猛然拍向那名弟子後背,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猛然承受花玄玉這勢大力沉的一掌,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花玄玉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抓住那人的衣領,手一甩便将其扔向了身後的那群血屍蟲。
突然飛來一個活生生的人,那群血屍蟲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是一擁而上撲到了那人身上,大口大口的啃噬着那人的血肉。
剩下的幾名開山宗弟子看的肝膽俱裂,一邊跑一邊指着花玄玉破口大罵。
“混蛋,周爽師兄知道之後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麼做不得好死!”
花玄玉面無表情,對着落花堂的一衆弟子使了個顔色,衆人會議,皆是撲向那些開山宗的弟子,将其向身後趕去。
行羽冷眼看着落花堂和開山宗之間發生的内讧,心中冷笑:“你們合作時可曾想過今日之事,看來有機會的話我倒是要向開山宗的周爽說一說這事了。”
在行羽腦海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形成了一個挑撥花玄玉和周爽這兩個遺迹内最強者産生内讧的計劃。
眼看花玄玉等人确實是逃跑了,行羽這才離開土包,遠離這片險地。
花玄玉等人逃跑時是向北邊而去,行羽則選擇了南邊,而南邊也正是碧眼天睛獸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雨桐師姐她有沒有了解我話中的意思,會不會向碧眼天睛獸的方向而去,或許我可以在路上遇到他們。”
行羽不知道花玄玉等人能不能逃離血屍蟲的魔牙,如果讓他們逃出之後,再遇到李雨桐等人,以花玄玉的性格,免不了會大開殺戒,到時候李雨桐等人要是沒有準備,說不定就會全軍覆沒。
因此,行羽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并且将如何激怒花玄玉的事情告知衆人,也好有個防備。
想到這,行羽改變了方向,沒有繼續朝碧眼天睛獸的方位而去,轉而朝着北邊的方向,離開之時,李雨桐等人就在那裡。
不過行羽并沒有往正北方向而去,因為在那裡,還有花玄玉等人以及一群吞噬血肉的血屍蟲。
因此行羽在正北的基礎上,稍稍往東偏了一些,繞了一些彎路。
這片遺迹的天空從行羽已進入之後,就一直呈現一種紅蒙蒙的顔色,并且沒有白天黑夜之分。
行羽走了足足接近兩個時辰,按照當初離開的速度和時間算,即便是繞路而行,也應該早就到了,可是行羽在附近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迹。
因為這片荒原的景色基本上并無二緻,所以光憑附近的景色行羽也很難判斷出這裡是不是當初花玄玉襲擊甯屏月等人的地方。
他四處觀望了一下,突然發現了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塊白色的物體,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難道是有人留下的?”
行羽心中一緊,急忙跑向那裡,當他看清那物體是什麼之後,渾身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行羽将其撿起,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甯屏月一直佩戴着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