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說幾千年的鹿角膠,一方面那東西确實有奇效,但是最關鍵的還是要人配合,也就是說府尊老爺要在兩個月内戒酒戒辣,這個怎麼能做到呢?最後還是二兒子提醒,可以用用樹葉的功效。大兒子高興得一拍大腿,“對!就這麼辦。”
随後,他們詳細地商量了具體辦法,這個辦法也還需要長庚配合,要不到中間可能演不下去。商量好了以後,兩弟兄這才沉沉睡去。
下午的時候,大兒子已經安排了夜裡值守的人員,每個值守人員都在暗處,并且相互不知道,這樣便于最大限度地發揮效力。
所以他們睡得也香,基本上就不去管其它的事情。
這一夜裡,沒什麼事,大家都過得不錯。
第二天一大早,大兒子就打發人去趙府請長庚移步過來,長庚知道是共商他姐姐的事情,二話沒說就跟來人悄悄來到酒樓,蹭蹭蹭就上到了三樓,進了大兒子的房子。
在這裡等的這個功夫,大兒子已經讓老闆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米粉,長庚推門進來,大兒子就遞過剛剛從熱水裡擰出來的熱毛巾遞過去,讓他擦一把眉毛上凝結的冰晶。
長庚也不客氣,端起碗就吃,一邊吃一邊跟大兒子商量具體細節。在商量的過程中,因為一起來大兒子已經給鐵牛專門安排,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近到他的房子,所以他們也就直來直去,并不避諱。
其實辦法也很簡單,隻是需要長庚配合就行了,而且配合也不難,當然要丢掉兩個月的自由,但能換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這筆生意是劃得來的。
吃過早飯,商量完事情,長庚就匆匆回府準備。他跟大兒子越好在午時一刻在他姐夫的府衙門口見面,到時候坐在他的轎子裡一起進去。
長庚一走,大兒子立馬讓鐵牛把所有的弟兄,包括在外忙乎的胖娃的弟兄們。都叫到酒樓商議,說中午要一起去府尊老爺的府上幹一件事情,讓他們所有的人到時候都在府衙外面等候,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自行離開。否則以後就不是兄弟。
至于說原因,他并沒有交待,說得弟兄們一個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既然這麼安排,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大家都不再過問。
午時一刻,大兒子和長庚準時在府衙外面聚齊,遂一同乘轎進去。
門口的兵丁早知是府尊老爺内弟的轎子,誰敢過問啊。忙大開中門迎了進去。
轎子進去以後,并沒有從回廊進去,而是穿過兩道門廊後,直接進了後院,來到長庚姐姐住的小院。
他讓大兒子在轎子裡等候,他則趨步出轎,直接走了進去,驚得剛剛起床,正在塗脂抹粉的小丫鬟們叽哩哇啦亂喊亂叫。
他左一個右一個,在她們臉上掐了幾把。占足了便宜,這才在房子裡尋找姐姐在哪裡。
“沒出息的家夥,姐姐丫鬟的豆腐也要吃。什麼事情,快滾進來!”
長庚的眼光還在滿屋子裡搜尋。就聽見裡間傳出水響說話的聲音。原來是他姐姐在用水拍打臉上的水粉。
長庚看他進來得不是時候,就推出去了,在外間等待。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隻喝幹了三碗泡茶,瑩瑩這才一步一搖地從裡間出來,見面就嬌聲嬌氣地說:“喲!這是誰家小孩來了呀。”
她自小跟這個弟弟是淘氣慣了。當了府尊三姨太之後,更是逮住這個弟弟進來探望的機會,說說體己話,或者相互淘淘氣,就像小時候一樣。
是的,在這個院子裡,雖然她深得府尊寵愛,但虎視眈眈的大太太,時時處處有陷阱的人際關系,讓她一年到頭難得開心幾天。
長庚雖然見姐姐還要淘氣,可是今天他哪有心情啊,虎着臉不說話,沉悶了半天才說,“你讓她們出去,我有話要說。”
“喔唷!我的小心肝,你今天是怎麼了,跟姐姐這裡還有不好意思說的事情?告訴姐姐,看上誰家姑娘了?要是拿不下來,姐姐跟老爺說去。”
“你瞎說什麼呀,我來是為你的事情。”
“我有什麼事情啊,天天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多好的日子啊。”
“哎呀,跟你真說不清楚。你趕緊讓她們出去。”
瑩瑩見弟弟動了起,知道他确實是有事兒來,這才收斂了淘氣的樣子,把丫鬟們轟到外面的院子裡去了,說不叫她們絕對不能進來。
長庚見事情已經辦妥,連忙來到外面把大兒子叫了進去。
瑩瑩一見猛然間進來個不認識的男人,驚吓得後退了幾步,但看見弟弟笑盈盈的樣子,知道今天這個事情肯定是與他有關的,可是自己與他能有什麼關系,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來個子醜寅卯。還是長庚先開口說話,“姐姐你就别瞎琢磨了。告訴你吧,是這麼回事。”
接着,他把怎麼怎麼認識大兒子,又怎麼得知他的異能,從相互說起這個事情,到最後決定幫姐姐一個忙,圓一個當母親的夢想結束,全說了一遍。
剛開頭的時候,瑩瑩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着這麼個山裡人帶着一幫子江湖人等,闖進府尊老爺小舅子身邊所謂何事,想不到最後竟然扯到自己的這個傷心事上來了。
聽着聽着,瑩瑩已是淚流滿面,這麼些年來,正是因為自己不能生養,自己雖然得寵于老爺,可是方方面面不知受了大太太多少氣,吃了多少扪心虧,這些隻能打落牙活血吞。
自己也偷偷地想了很多辦法,找了很多江湖郎中,吃了成堆成堆的藥,腰身上捆了無數個紅包包,甚至也耍小淘氣、撒嬌引得府尊十天倒有六天在她這裡過夜,可是都不見效,獨自依舊平平。
為此,自己不知暗地裡偷偷流了多少淚,還想着是自己前世做了什麼孽。
因為這類江湖術士她已見過不少,所以對今天親弟弟帶來的大兒子并不抱很大希望。隻是淡淡地聽他們說話。
末了,她權當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勉強同意了他們的計劃。大兒子知道她暫時是不信任自己的,也隻有等她結了果以後才會相信的。
說完計劃。有了瑩瑩的配合,大兒子決定馬上要到外間去見府尊大人,否則呆在人家後院太久不是好事,這種嫌疑還是不要粘包為好。
府尊老爺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原因是街上出了樁命案。因為報案的人沒找到他小舅子長庚――那個時候長庚剛好悄悄在大兒子跟前商量大事,而他是悄悄而來,悄悄而走的,所以家裡人和常随并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人命關天的大事,隻有跑到府尊衙門來擊鼓鳴冤。
這樣一來,他就睡不成懶覺了,而一般他是要睡到太陽快吃中飯時候才起床的,所以這也就是長庚為什麼要約大兒子一起正午時分再進來的原因,因為這個時候,府尊老爺剛好洗涮已畢、吃過早點。心情正是好的時候。
府尊老爺姓馮,尊諱玉剛,這會剛拖着肥胖的身子,從外面外面辦案子回來。進來之後,立馬就管家悄悄在他耳邊一陣耳語,告訴他三太太的弟弟來了,在外面等着見他,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府尊老爺這會真是疲憊已極,不耐煩地對管家說,“他能有什麼屁事。要不是他亂跑,我也不用出去瞎跑一趟。”
說完還氣哼哼的,好半天才平複下來。這管家都是被長庚平日用錢喂飽的,關鍵時刻都是幫着他說話。見老爺氣平了,又接着說,“舅爺說了,他有十萬火急、十分重大、十全十美的大事,要禀報您。”
剛才還在氣哼哼的馮府尊被師爺文不文、雅不雅的三個連續的“十”字逗得呵呵一笑,“你個猴崽子。我知道你背後收了長庚的黑錢,總有一天我要收拾了你個東西。”
這個師爺卻并沒有感到難堪,相反還十分受用府尊老爺這個連罵帶笑的樣子,知道他是真把自己當自己人才會這樣,同時也說明老爺同意了他的提議。
褂子一提,就笑呵呵地出去給長庚他們報信去了。
不一會兒,長庚和大兒子已經走進了馮府尊休息的屋子,長庚不等府尊發話,就對大兒子說,都是自己家裡,您随便坐。
接着他又屁颠颠跑到馮府尊身邊,蹲下為姐夫捶起背來。
本來見他一進來自作主張、毫不見外的樣子,馮府尊是要發火的,可是見他這麼一來,這火哪裡還發得出來啊,隻是睨着眼望着大兒子,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作為府尊老爺,他手裡的權力太大了,無數的人都要圍着他打主意,有些是老實人,隻是要求一些基本的幫助,有些是狡詐人,挖出一個又一個的坑等着自己跳,有些則是陰險無比的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甚至有些是他才朝中的敵人派來的卧底,希望他在政事上出一些差錯,好把他扳倒弄下台去。
所以這麼些年來,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什麼人一般就能看出七八分來,就比如今早上午的人命案子,不用看證據,不用審犯人,不用做調查,直接在現場看熱鬧的人堆裡就拎出了殺人兇手。
因為當時他發現這個人站在看熱鬧的隊伍裡,表情有點特殊,既緊張,又像是很輕松看熱鬧一樣,既關心,又像是事不關己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看熱鬧的心态是裝出來的,等到馮府尊獰笑着走向他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打自招,雙膝跪地,癱軟成一堆稀泥了。
後來一審果然是殺人兇手,因情害命,大家都誇他是活神仙,真清官。
戴着百姓們送來的一頂頂“軟帽子”,他高興得飄飄然,其樂無窮。
是啊,當官為政之人,誰不想為百姓做點事情,得到百姓一聲發自肺腑的叫好啊。
所以,從見到大兒子起,他就盯着大兒子看,他這樣看有兩個效果,一個是看得專心,能發現這個人内心的世界,一個是通過眼對眼地看,讓對方不敢直視,主動回避,露出膽怯、露出尾巴,從而看出對方心底的陰謀。
長庚見他不說話,隻是拿着眼睛看人,知道他好觀察人的毛病又犯了,就撒着嬌說,“姐夫!他可是我專門為姐夫請來的貴人,這樣子把人家得罪了。”
接着,他就簡要地介紹了大兒子的情況,說他是一個大客商,生意遍及婺江全境和黔城府,為人大方,仗義疏财,樂善好施,是個大大的好人。
他把大兒子的生意和為人大大地誇獎了一番,也是給自己交朋好友多打點分,讓姐夫尊重客人的同時,也對自己多看一眼。
因為自古有一句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什麼樣的朋友,就有什麼樣的人品。
他雖然是個老粗,但是整天跟着一幫子師爺出出進進,又要看公文,還要陪着小心伺候這個頂頭上司的姐夫,也漸漸懂得了些知識,說話做事也是有闆有眼的。
馮府尊看了一會之後,得知這個人既然是給自己幫忙的,也就不便深入看下去,看自己畢竟是讀書人出生,不可太過無禮。
不過,他想自己好好的,還有什麼需要他來幫忙的。
長庚一看人多不是說話的時機,因為周圍站立伺候的很多人,誰也不知道背地裡和誰關系好,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中的哪個會偷偷摸摸給大太太傳信,所以他和大兒子的計謀,隻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不能對馮府尊言明。
見他有所顧忌,馮府尊知道他有機密事要說,就朝外努了努嘴,把其他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
長庚這才輕輕地對他姐夫說,“姐夫,您别小看這個人,但你看他長得一表人才,眉宇間堂堂正正,就是個做正事的人。”
“你就别給我灌迷湯了,說正事,說人話!”馮府尊笑嘻嘻地說(明天就是清明節。聽父親說,他們今天給爺爺和婆上墳挂紙去了。然自己遠在千裡之外的他鄉,除了偶爾給故去的老人們燒點紙,用祭奠擺一擺、表一表對先人們的思念之外,再沒有能夠做任何的事情。聽父親說完後,我萬分慚愧,深感自己不肖,至今毫無建樹,愧對祖宗。本來這部書也是為煙竹坪譚家寫的,今天更新這些,聊表對先人們撫育我們這些後人的思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