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學院裡引發騷動的奇形生物,就是張寒光口中所說的,而今在凡人世界多處作亂的“新品種”妖怪。
随着張寒光的描述,季海雲的神情逐漸變得十分凝重,略作沉吟之後,他便将早上的事情告訴了張寒光。
“出現在學院裡?”
看着張寒光白眉微皺的模樣,季海雲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自學院成立以來從沒有任何妖怪能突破學院的重重禁制闖入進來,而且就我觀察所得,那個妖怪除了防禦力特别驚人以外并沒有什麼出衆的能力,怎麼想它都不可能突破學院的禁制才對。”
但是,“那個”卻确确實實的出現在了學院之中,毋庸置疑。
這與理論相違背的事實讓季海雲困惑了許久,他皺着眉又道:“如果換了别的地方還有可能是因為曆經千年時光之後禁制自然衰弱,但學院禁制是由‘七真人’聯手布下,不可能有這個問題存在的吧?”
張寒光看着季海雲,肅然道:“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否定。”思忖了一下,他又道,“這事既然在學院裡發生了,‘長老會’那些老家夥自然會有所行動,暫時還不用老夫擔心,且先看看情況再說。不過保險起見,之後你還是稍稍留意一些,有什麼事要及時告訴老夫,切記,務必要保護龍潛丫頭的安全。”
“是。”
斷開和張寒光的聯系之後,坐在黑暗之中,季海雲陷入了沉思。
學院成立于千年之前,創始人不明,據傳聞是“七真人”其中之一,而學院的重重防護禁制以及學院内諸如洪荒大陣等等陣法都是由他們七人親手布下,千年來未曾出過半點差錯。
要說起這“七真人”,張龍潛其實也聽過他們的名頭,但她早已忘記了,畢竟那還是她剛認識南宮飄和蒼炎兩人時從南宮飄口中所聽到的。
“七真人”,就是在仲坤守護陰陽眼封印至今的七個人。
張寒光雖是“道法界第一人”,也有“寒陽真人”之稱,但他始終是一個“法師”,而“七真人”卻不是。
“七真人”是道法界僅有的七個超出“法師”範疇的存在。
沒人知道他們究竟長什麼模樣,有什麼身份背景,隻知道他們擁有毋庸置疑的絕對實力,而且他們完全不受法殿管轄,相反的,他們七人所發出的命令,法殿卻會要求整個道法界遵從。
可以說,這七人是完全淩駕于道法界頂端的存在。
由這樣傳說般的的七個人聯手布下的禁制是如何堅固自然是不用多說,千年來,無論外界如何動亂,都沒有任何妖物能夠突破他們布下的禁制闖入學院,這才保得學院一直甯靜如初。
可是今天,“那個”卻出現了。
除了對法術和物理兩方面的攻擊擁有極強的防禦力以外,“那個”的其他能力并不出衆,單論攻擊力甚至還不如初等學員,可它卻穿過了不可能突破的禁制出現在了學院當中,莫非它擁有特殊的力量不成?或者說……
想着另一個可能性,季海雲皺起了眉。
“那個”并不是“闖入進來”的?
看着黯淡無光的耀珠,沉默許久的季海雲在黑暗之中發出輕微的呢喃。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當清晨到來之時,季海雲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凝重,和張龍潛打招呼時的他依舊爽朗的笑着,渾身都散發着陽光的氣息,習以為常的張龍潛随口應了一聲就拉着季海雲進了他的宿舍,神神秘秘的跟他說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和季海雲面對面坐在椅子上的張龍潛沖他眨了眨眼,臉上有一絲難掩的自得:“這可是我昨天花了好長時間想出來的,為此還差點睡眠不足呢!怎麼樣?雖然細節有待完善,但是主體還是不錯的吧?”
看着興緻勃勃的張龍潛,季海雲笑得有些無奈:“大小姐,你不覺得這個點子很……嗯……常見嗎?”
“‘常見’?”
看着張龍潛一臉懷疑,季海雲想了想又換了個形容詞:“或者說是‘俗套’。”
“‘俗套’?”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張龍潛有些難以置信,“不是吧?這可是我很認真想出來的,竟然很俗嗎?”
“大小姐,我想你平常一定不看電視劇或者小說之類的吧?”
“嗯,小露比較喜歡看,我沒那個時間。怎麼了?”
“難怪啊……”低聲喃喃之後,看着真的是一臉迷茫的張龍潛,季海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作為一個‘計劃’而言,确實已經足夠了。”
剛才還自信滿滿,現在張龍潛反倒有點沒把握了:“可是你說了很‘俗套’的吧?那會不會很容易就被拆穿啊?”
“正因為‘有效’才會一直被使用,最終緻使落入‘俗套’不是嗎?放心吧,正是這種類型的反而意外的有效呢。”
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張龍潛便又充滿興緻的看向季海雲道:“那,你覺得還有什麼地方要補充完善一下呢?畢竟目标是小邈,不多做點準備是沒希望的啊……”
“補充倒是沒有,不過我有個問題。”迎着張龍潛示意他說下去的目光,季海雲問,“大小姐,看你這計劃,你好像不準備隻對付周邈大小姐一個人而已吧?”
聽季海雲提起,張龍潛有些狡黠的嘿嘿一笑,道:“當然,既然難得做一次,就要做得宏大一些不是嗎?”
“原來如此。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這樣做,雖然不至于引起嚴重的後果,但也等于坑了自己的好友一把哦?”
本來張龍潛會生出這個計劃就是因為她為了讓廖蕾和她一起參加秋祭而達成的條件,雖然說大緻上對周邈無害,但一口答應下來并做好計劃的張龍潛這樣的舉動也近乎等同于不大不小的坑了周邈一把,就更别提白露也被她牽扯進來了。
怎麼想張龍潛都不是會為了自己的事而願意連累朋友的人,可她現在卻确實的做好了對付自己朋友的計劃,雖然不太明白當中原因,但季海雲也擔心以後她會為此而後悔,這才提了出來。
不過,張龍潛的臉上卻沒露出季海雲意料中的尴尬或者逃避,而是輕輕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的柔和。
“我明白的海雲,謝謝你提醒我。放心吧,我永遠不會做傷害她們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