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左泠已經訂了酒樓,本來漫無目的閑晃的張龍潛幾人便改變方向,往中心街區慢慢走去,說笑之間張龍潛卻心頭一動,一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來,她立即轉頭看向某個方向,可是卻什麼都沒發現,耳中也隻捕捉到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似乎那隻是她的錯覺而已。
這些天來好像老是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啊……難道是自己最近考慮着兩大派系的事,導緻神經過敏了?應該不至于吧?
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張龍潛便轉回視線不去在意了。看着開心的拽着周邈,自顧自聊着一些聽不懂的話題的白露,和滿臉冷淡之色的周邈,張龍潛小聲的繼續跟身旁的季海雲閑談着。
“說來倒是好久都沒遇到世家派系的人來找茬了,難道他們還在準備對付你的方法嗎?也謹慎過頭了吧?”
季海雲笑了笑:“或許是他們開始準備和師傳派系的争鬥而無暇顧及這邊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以田刑贶那心兇狹隘的性子,這可能性也終究不會太大吧?”
“嗯,也是呢。”
“那他們到底在磨叽什麼啊?我可不相信他們會就此息事甯人了。”
張龍潛和季海雲輕聲交談着,跟在白露和周邈後面漸漸走遠,而在她方才所看的方向,茂盛的植被之後,卻有五個人倒在地上,像是受到了什麼沖擊一般,距他們不遠處,一個刻畫在地面的法陣閃爍出淺淺的光芒,便輕易的被一個冷峻的身影破去。
看着那個居高臨下的人,五人的神色都顯得十分畏懼,卻還是硬着頭皮質問:“我們隻是想對付一個凡人而已,你……你為什麼要再三針對我們?世家派系惹到你了嗎?”
仿佛凍結一般的兩個字吐露出來。
“擋路。”
因為擋路,所以就把他們花了心力刻畫的法陣随手破去了。
這裡分明不是任何道路上,那人所說的話明顯隻是借口而已,然而被那冰冷的視線所注視,幾個人一下就發不出聲音,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語,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不甘的悲鳴,然後憋出一句不情不願的話。
“……冒昧沖突了,抱歉……告辭。”
冷峻的身影沒有任何動作,像是默認了一般,五人立即爬起身跑走了。
似乎不經意的往張龍潛幾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便沉默的轉身走向遠處掩在林蔭當中的小徑,一隻河豚般圓滾滾的白色小鳥從枝頭掠過他的頭頂,輕聲鳴叫着飛向一個急忙跑來的身影,急切的話語便從那邊傳了過來。
“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麼突然就跑這裡來了?話說這幾天你怎麼回事啊?老是不聲不響的跑到别的地方去,我們都因此遲到了好幾堂課了,這樣我會很頭疼的啊……”
沒有對那連珠炮似的話語做出任何回應,冷峻的身影隻是自顧自的走過帶着鳥兒的人身旁,往樹林的另一端走去,那人也隻能快步跟上。
“等等我啊,炎!”
此時張龍潛幾人已經走到了無論何時都十分熱鬧的中心街區,笑談中便踏進了望江南,走進訂好的包間後毫不意外的看見左泠已經坐在那裡了,跟周邈道了賀,左泠又詢問了一下三人這幾天的情況,閑聊了沒幾句就開始上菜了。
一面感慨望江南上菜依舊神速,張龍潛一面繼續跟幾天不見的左泠閑聊,說着說着就談到了周邈要去的那個分院。
“‘縱橫家’是個什麼分院啊?”
左泠笑了笑,給了一個奇怪的答案。
“拼智商的分院。”
見張龍潛滿臉的不明白,頓了頓,他才解釋道:“學院總共有八個分院,每個分院所針對傳授的方向各不相同,而縱橫家則是這些分院中對智商要求最高的,他們傳授得最多的是謀略和一些對計算要求十分精密的内容,包括陣法推演,法陣研發,戰術探究等等,像周邈這樣優秀的學員還會做一些高端的研究,比如她現在正在進行的法術道具的研發之類的。”
還沒有開始上陣法課的張龍潛并不太清楚陣法推演是不是很複雜,便問了出來,得到的回答卻讓她吓了一跳。
“現在整個學院所傳授的陣法,除了從以前就傳下來的變化以外,剩下的全都是縱橫家探尋出來的。”
“也就是說,小邈等同于要給我們制定學習的範圍咯?”吃驚的眨了眨眼,白露立即拽着周邈的胳膊撒嬌哀求,“小邈,你去了縱橫家要笨一點好不好?不要弄出一大堆複雜的變化啦!陣法本來就已經夠複雜了!”
“我拒絕。”戳開牛奶慢慢喝着,周邈的聲音古井無波,“這就跟助學金一樣,如果我不定期做出成果,縱橫家就會收回實驗室。”
“可是啦……”
“多學點東西沒壞處。”
“……嗚……好無情……”
笑鬧之間這餐飯吃得也是十分愉快,不過吃完之後周邈便因為實驗的事要立即趕去縱橫家了,而出于好奇心,白露忍不住提出想要和周邈一起去,見周邈沒有拒絕,張龍潛便拜托左泠送她們倆過去,然後她自己則和季海雲前往另一個地方。
拿出周邈早就不需要的地圖看了起來,雖然張龍潛路癡得很嚴重,但地圖卻是能明确看懂的,于是很快就找到了“圖書館”三個字,她卻忍不住歎了口氣。
“很遠啊……”
季海雲把頭湊過來看了下,笑道:“我帶你瞬移過去吧!雖然是第一次去,不過那周圍似乎沒什麼危險的地方,就算稍稍有些偏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心裡雖然驚訝季海雲竟然也會瞬移,但想想他畢竟擁有法師資格,像蒼炎一樣能夠瞬移應該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于是張龍潛什麼感慨也沒說,隻是幹脆的點頭同意了。
于是季海雲稍稍靠近了張龍潛一些,左手指尖亮起一抹水藍,眨眼間就擴展成一個光環圈住兩人,随即又收縮回來消失了,明明什麼感覺都沒有,周圍的場景卻已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