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小一直做着記号往裡走,除了偶爾穿梭叢林的野兔竹鼠,再沒有看到其他。
突然一道吼聲驚動了姜小小。
是老虎兇猛的低吼,這一道吼聲,驚了叢林大山的鳥群,簌簌的聲音從姜小小頭頂略過。
她謹慎的将短刀拿了出來,目光掃向每一處,腳下的步伐逐漸放輕,老虎不可能突然低吼,除非遇到獵物,又或者是發生了争鬥。
不管是哪一種,姜小小都要過去,如果姜武和小六就在那邊呢?
她尋着傳來聲音的方向走去,穿過一個小樹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背影。
“小六!”姜小小眸子不由放亮,她目光一掃,果然就瞧見了站在另一角的姜武。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将兇猛的老虎圍在了中央。
老虎四腳緩慢移動,前腳匍匐,随時準備進攻撲咬。
姜小小的出現,讓他們二人分了片刻神。
尤其是姜武,他隔空喊道:“阿姐!”
慕容辭眉頭皺了起來,見姜小小身後沒有其他人,他的眉頭皺的更加深了:“誰讓你來的?”
看見他們兩個人安然無恙,姜小小一直懸着的心可算落了下來,都忘記了他們三個人,此時正限于險境。
面對慕容辭口吻不善的質問,姜小小直接踹了他一腳:“是誰讓你們來的!知不知道,我提心吊膽了一整夜!”
被踹了一腳的慕容辭楞住了,大抵是沒有想到,姜小小敢踹他。
他抿着下唇,瞥了一眼姜武,吞吐的解釋:“是…姜武非要進山。”
“吼!”老虎再次發出怒吼,這一聲,足夠讓慕容辭回了神,他單手将姜小小護在身後,命令的口吻:“姜小小,往後退,離開這裡!”
姜小小分得清輕重,眼下這個關頭,她不能添亂,她後退幾步提醒:“你們小心,不行就跑!”
姜小小的話音剛落,老虎前爪一躍,朝着姜武飛撲過去,姜武立即側身倒地,在地上翻了兩個滾,才躲過了這一擊。
慕容辭趁這個時候發起反攻。
姜小小一雙眼睛來回盯着他們二人,生怕他們兩個出了什麼意外。
姜武的胳膊有傷,和老虎展開搏鬥,隻一會兒,傷口處的血就重新開始流了,而胳膊上的血腥味,更加讓老虎瘋狂,目标直接落在了姜武的身上。
原本姜武以為慕容辭反攻,老虎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就坐在地上歇了一口氣。
就這兩秒鐘的時間,哪料到老虎的反撲。
是直接沖着姜武去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姜武就直接被兩個結實厚重的爪子撲到在地。
若不是姜武下意識的反應,用手撐住了虎頭,恐怕老虎已經咬斷了他的脖子。
“姜武!”姜小小驚聲,姜武就在虎口下,生死一線間,她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直接往中心點跑。
姜武的力氣雖然大,可到底是胳膊受了傷,老虎口齒中的黏液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胳膊快要支撐不住了。
隻要姜武這邊一松手,老虎絕對會咬斷他的喉嚨。
姜武嘶聲力竭:“小六!我快撐不住了!”
慕容辭手中的匕首,呈直線丢了出去,從左側飛入老虎頸部下方的皮肉,這一擊并不足以讓老虎緻命,卻給了姜武喘息的時間。
匕首刺入老虎的瞬間,老虎身子往右甩去,姜武立即朝左翻滾,逃出了老虎的掌心。
受傷的老虎并沒有逃離,它用力的甩着龐大的身軀,意圖甩掉插在身上的匕首,它好像更加瘋狂了。
甚至将目标鎖定在姜小小這個弱者的身上。
伴着幾聲低吼,老虎在原地繞了兩圈,出其不意的撲向已經跑到中心點的姜小小。
“小小!”是慕容辭撕裂的嗓音。
姜小小個子小,就在老虎撲來的一瞬間,她跪地朝後仰去,手中的短刀舉過頭頂,從老虎腹部劃去。
可惜的是,這把短刀不夠鋒利,短刀也留在了老虎的腹部,連刀帶虎直接從她頭頂越過去了。
就在姜小小感歎刀不鋒利,否則能劃穿老虎肚皮的時候,隻覺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騰空起來,擡眼一瞧,入目的先是棱角分明的下颚,再瞧,慕容辭那張抹了黑的小臉在她眼前放大。
低沉喑啞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小心!”
原來是那隻受傷的老虎發起最後的一擊,反撲,然後累倒在地。
慕容辭單手摟着姜小小的腰間,他深漆的眼眸微微縮了一下,這小丫頭的腰未免也太細了吧,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捏斷一樣。
他摟着她落在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兩個人貼近的距離,就連姜小小身上淡淡的香味,都可以聞到。
姜小小腳尖落地時,下意識掙紮了兩下,雖然她這具身子才十四歲,可姜小小靈魂的年齡可是二十出頭。
這麼親密的接觸,姜小小有些不自在。
她道:“安全了安全了,快松手,先看看大武怎麼樣了。”
聞言,慕容辭抹了黑的小臉,不易察覺的染了一抹绯紅,片刻,才松了手。
姜武這會兒已經把奄奄一息的老虎徹底解決了。
他将兩把刀拔了出來,累癱躺在地上,大喘着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立即又坐起身:“阿姐!你怎麼自己過來了,太危險了!還好沒事。”
“你還知道危險?自己自主主張進了山,我還沒找你算賬,那王婆子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是不是憨!還說沒事!”姜小小看着姜武胳膊上滲透出來的血迹,是又生氣又心疼,語氣終究放軟了:“胳膊伸出來,阿姐看看。”
被姜小小訓斥的姜武,灰溜溜的擡起胳膊:“阿姐,不嚴重,就是抓傷,沒見骨,這不是有小六在,我才敢這麼大膽,我相信小六嘛。”
慕容辭斜睨了姜武一眼,語氣清冷:“别相信我。”
姜武的傷口重新被拉扯,血肉和衣服已經粘在了一起,姜小小扯下布條,因條件有限,她隻簡單的做了包紮:“先下山,傷口要重新處理。”
“阿姐,等回去我們把虎皮扒下來,等入了冬,阿姐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