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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桐悶悶不樂的看着客廳餐桌上的魚系菜品,他們回到莊園的時候所有的菜已經擺在桌上了,莊園的廚師長還遞給他們一個得意的表情,白桐禮貌的向他笑了笑想說句‘謝謝你’。
“尼克,你們找到了嗎?”夢依冉吃了一口菜說。
“沒有,不過我們碰見紅月的人了。”威爾斯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看向了她。
“真慶幸你們還能安全回來。”夢依冉看了一眼白桐和艾爾說。
“他們好像沒什麼心情和我們玩,我總覺得他們在策劃着什麼東西。”威爾斯想了想說。
“恩,這和我沒關系。他們隻要不拆掉這座小島就行了。”夢依冉朝着威爾斯笑了笑。
“我知道,不過我們還要在這多打擾幾天。你知道的,來往這裡的船每過七天才會開動一次。”
“你還期待我讓你回家之後往這裡寄一筆住宿費嗎?”夢依冉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像一個小公主一樣吃着面前的食物。
威爾斯笑了笑,把目光轉向朵兒和白桐,他說:“水手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我們大概還有五天才能回33區。”
白桐看着威爾斯不懷好意的目光,覺得這老頭真的以為他們是來度蜜月的,他想了想說:“還能怎麼辦,那就在這裡玩五天,當做度假啊。”
“島上的西北方向一直走,有一家大型的遊樂園。”夢依冉說完看了朵兒一眼,就什麼也沒說了。
“夢依冉,我有個提議,你能在這座島上修個私人飛機場嗎?”威爾斯說。
“你覺得應該修在哪裡,島上可騰不出一點地方,要不你花點錢在海上修一個,或者在貧民區征用一些地方,給他們一筆錢。”
“我考慮一下。”威爾斯說完思考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回33區之後再聯系你。”
“你出錢。”
“吝啬鬼。”
威爾斯和夢依冉就像小孩子拌嘴,你一句,我一句的。
晚餐結束後,在白桐和朵兒想要回房間的時候,威爾斯說:“哦,還有一點,明天晚上我們要再去一次禦能之都。”
“為什麼?”白桐并不想去那個地方,感受過死亡,才知道死是什麼滋味。
“你們那天見識的是地獄。”威爾斯說,“我想帶你們你看看所謂的天堂是什麼樣子,而且,那裡也許還有着我們需要的東西。”
回到房間之後,已經7點過了。
白桐做完一切就和艾爾躺倒在床上,舒适的軟床确實是放松神經的不錯選擇。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嗜睡了,也許這能變相的稱為懶惰。
“艾爾,你在哪?”白伸手在床上亂摸,卻沒有摸到那個毛絨絨的生物,他好像快要睡着了。
“蠢豬,我在你肚子上。”艾爾有些無奈的拍打着白桐的肚子。
“蠢貓,給我,說說你的能力吧。”白桐的聲音越來越小,下一刻,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屋子裡輕輕回蕩。
“真是隻蠢豬,被子也不蓋,燈也不關,衣服也不脫。”艾爾跳到了他的腦袋旁邊,一爪子拍在了他的頭上,白桐沒有任何反應。
“我怎麼會攤上你這樣的一個人。”艾爾無奈的說,它看了看四周,房間的門窗好像已經鎖好了。
瞬間,紫色的光影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
第二天,白桐起床的時候覺得有些腰酸背痛的,洗漱的時候還發現自己的頭發亂得不成樣子。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睡相還可以,不至于會發生這些事情。
他匆忙的洗了個頭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吃完晚飯上樓睡着了,可他記得自己好像沒脫衣服,也沒蓋被子。後面還感覺像是一隻手的東西在自己頭上亂摸。
“不會鬧鬼了吧。”白桐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說。
“哦,昨天晚上朵兒姐來敲過們。”艾爾坐在床上看向他。
“朵兒姐嗎?”白桐心裡有些喜滋滋的。艾爾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
愛情會使一個人盲目,也會占領他多半的精神寄托。但等到這份精神寄托失去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你能忍受黑暗,是因為你從未見過光明。
吃過早飯之後,夢依冉叫白桐他們幫忙把她把莊園裡的雜草清理一下,不得不說,這些東西不管在哪裡都是可以看見的,白桐贊歎着它們的生命力,同時毫不猶豫的把它們連根拔起。
夢依冉告訴他們今天的勞動是為了償還他們在這裡的住宿費。白桐覺得她隻是害怕孤單,不好意思說出口。
之後他們就像是傭人一樣,幫忙擦桌子,擦椅子,打掃房間。最後他和朵兒還去把門口的大鐵門擦了一遍。白桐不讨厭這樣的生活,以前在教堂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幹這些事情,好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陪着他。夢依冉依舊坐在自己漂亮的秋千上,威爾斯坐在石凳上喝着咖啡手拿一本讀物,看過一個章節還能和夢依冉說上幾句話。艾爾舒服的趴在噴泉旁的長椅上指揮着白桐。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要結束了,白桐坐在莊園的長椅上,看着緩緩沉落的夕陽,感受着萦繞在身旁的微風,餘光能看見朵兒穿着天藍色的裙子在聞着花香。
惬意的生活,白桐慢慢閉上了眼睛。
你習慣了孤獨的寒冷,才會體會到有人陪着的溫暖。
晚上7點,所有人都去了禦能之都,白桐不太明白威爾斯所說的這裡面有他們需要的東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站在大廳下面,又一次看向了那幅畫,它好像變得不是那麼詭異了。畫上的人穿着複古的衣服,手中拿着快要斷裂的長矛,把長矛對準了什麼。
異樣的感覺又穿上了心頭。
那幅畫上原先就有那個奇怪的人嗎?白桐看向了所有長矛所指的地方,那裡站着一個像是人類的生物,他淡定自若的站在所有人前面。
白桐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的頭開始有些發昏。
“小弟,這邊,走了。”朵兒朝他回頭喊道,他看了看她,正想要對她笑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所有人的皮膚組織開始慢慢的散落在地上,沒有鮮血,他們就好像幹屍被剝掉皮膚一樣,慢慢變成一具白骨,他驚恐的看向了朵兒。她在對自己笑着,然後開始做出詭異的表情,慢慢身體變成和旁人無異的白骨。
“啊!”白桐拼命的往後退,卻發現自己怎麼退都還是站在原地。
他的叫聲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他們看了他一眼,然後用自己的骨頭下颚敲擊着上颚發出咔咔的聲音。
“滾開。”白桐拼命的擺着手,他發現所有人都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他腦中一片空白,吓得在原地抱着頭,嘴裡還一直在叫罵着。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離開這裡,再也不想來了。
“滾開!”平淡的聲音從艾爾的口中傳了出來,白桐睜開眼看向了艾爾,艾爾正平靜的盯着面前。白桐再向周圍望去的時候,周圍已經恢複了正常,他站在原地,朵兒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語之後又說:“你在想什麼,要被丢下了。”朵兒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然後贊歎了一下,就回頭向裡面走去。
“哦,來了。”白桐愣了一下神,跟上了朵兒。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眼睛又産生變化了。
又是幻境嗎,白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開始覺得那幅畫有些詭異。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喂,艾爾。”白桐看向了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貓。
“怎麼了。”艾爾好像突然變得很累,他想起了剛才艾爾的話語。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受那種東西的影響。”白桐不覺得是因為它是一隻貓的緣故。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艾爾看了一眼白桐奇幻的左眼,閉上了眼睛說,“總之我就是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何況好好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白骨。”
白桐懷疑着艾爾的話語,他覺得這不會是莫名其妙的,這絕對預示着什麼,隻是他不知道。
左邊的道路看起來和右邊的不同,首先走進去的時候沒有讓人覺得昏暗的感覺,周圍的牆壁上都貼有好看的花紋瓷磚。頭頂是白色和黃色交錯安放的吊燈,地面很平整,道路也很寬敞。
他大概明白了威爾斯所說的地獄和天堂是什麼意思。
白桐安靜的在朵兒後面走着,周圍的牆壁上開始出現着壁畫,白桐粗略的看了一眼,沒明白這些壁畫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居住在城堡中的陸小月,她現在應該不會來這了吧,他期待着自己的教育能有什麼用。和自己接觸過的人,他總是習慣性的祝福他們。
“嘿,你好,我聽有人談論過這雙眼睛。”女人的聲音傳入了白桐的耳中,白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艾爾突然轉過頭死死的盯着走過來的人。
那是一個長相成熟的女人,可她一點也沒有妩媚的氣息,白桐看了她一眼,反倒是在她身上找到了鄰家女孩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還真不好描述,畢竟教堂周圍并沒有什麼鄰居。女人看上去比白桐大了好幾歲,穿着不是很豔麗,有些樸素,可出奇的和她很配。
“你在開玩笑嗎?”白桐看了她一眼,不确定的問。艾爾想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又趴回白桐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讓我想想,你是叫白桐,沒錯吧。”她說出的話告訴了白桐自己并沒有開玩笑。
“你到底是什麼人?”白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女人。要是她有什麼不軌的意圖他就馬上跑路,他看了看後面,已經看不見朵兒的身影了。
“少年,不要緊張,我并沒有什麼惡意。”女人說完輕輕笑了笑,白桐覺得她的笑容很溫柔,她接着說,“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夢琪。”
“你找我有事嗎?”白桐看起來被夢琪溫柔的笑容折服了,他的心平靜下來,畢竟他就是個别人對他溫柔他就要還以溫柔的人。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隻是很驚訝在這碰見了你。”夢琪說着開始往前走,白桐猶豫了一下跟上了她,她笑了笑又說,“要不是我見過你一面,我還未必能認出你。哈哈,說起來我的視力和記憶力還真不錯。”
“我們見過嗎?”白桐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女人。
“不要在意,這也許就是我用來親近你,讓你放松戒備的手段。”夢琪回頭看了一眼白桐說,見白桐停在了原地,她又說,“開玩笑的,我确實見過你,雖然你沒見過我。”
“是嗎?”拖她的福,白桐開始懷疑起這個女人了。
“信不信由你。”夢琪說,“還有,緣分讓我看見你了,請讓我對你說句謝謝。”
白桐愣了愣,他在腦海中瞬間編出了一個故事。這個名叫夢琪的女人原本是自己孩童時期,或者是上一世救了的一個小動物,她忘不了自己,之後找到自己來報恩。接下來的橋段就是以身相許,白頭相守了。白桐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的腦洞有些太大了。
“謝謝,為什麼?”白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啊,這件事情不好說呢。”夢琪裝出一副要不要告訴白桐的樣子。可白桐知道,她是在等自己放棄繼續追問,然後轉移話題。
“這樣啊,那算了。”事實上白桐也不是一個喜歡糾結一件事的人,威爾斯的,夢依冉的,朵兒的。關于他們的事情,自己也許很好奇,但都沒去追問,他隻是害怕他們對自己反感,然後變得自己都讨厭自己。
“真是一個聰明的小孩。”夢琪笑了笑說,“你都不好奇我來這裡幹什麼嗎?”
“說實話,我不好奇,我都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在乎你的事呢?”白桐看着她說,“而且,你既然這麼說了,就算我不好奇,你也會告訴我吧。”
白桐說完收回了目光,把目光長久的留住一個不認識的女性身上,這還真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他看了看周圍的壁畫,等待着夢琪後面的話。
“這是個秘密哦。”夢琪神秘的笑了笑說。
白桐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這個秘密是什麼,這就像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突然走到你身邊說,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會有好奇,也不會在乎,隻是覺得莫名其妙。
白桐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他期盼着這條路能快點結束,他得找到朵兒他們。他總是和他們走散,然後開始遇見很多故作神秘的人。
“真是個沒意思的小孩,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好嘛。”夢琪看了一眼不說話隻是盯着前面道路的少年,流露出些許的不滿情緒。
“是嗎,我居然還存在想象中的樣子,能讓我聽聽嗎?”白桐對這件事情來了興趣。糾正一下,要是那個陌生人告訴你那個秘密是關于你自身的,沒準你會很在意。
“真要說的話還真是讓人害羞呢。”夢琪做了一個害羞的表情,隻是白桐覺得她其實和青澀已經沾不到邊了,她說,“描述中的你是個溫柔,勇敢,正義的人,當然陽光談不上,在她的描述裡,我總感覺你死氣沉沉的。”
“那我在你心中的期望還真是高呢。”白桐笑了笑,這算是他第一次聽見别人口中的自己,隻是這個别人連自己都不認識。他有些在意夢琪口中的她是誰,可看夢琪的樣子,她一定不會告訴自己。
“可惜啊,要是作為男朋友,這些标準還不達标呢。”夢琪輕笑了一聲。
“咳咳,什麼,做誰男朋友。”白桐成功用自己的口水把自己嗆到了,他不明白夢琪為什麼要扯男朋友的事情。
“當然是她啊,怎麼,你還想做我男朋友啊。”夢琪調笑着白桐。
“她,她是誰?”白桐開始覺得這個名叫夢琪的女人有些莫名其妙。可下一刻,他看見夢琪的眼神悲傷起來,一閃而逝。
“沒什麼,這隻是我的善做主張,她也許不會高興的。可是,她……”夢琪沒有繼續說下去。所以白桐才覺得這些人真的很煩,說話永遠隻說半句,然後留下了廣袤的空間讓自己想象。他現在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腦洞為什麼那麼大。
“為什麼是我?”白桐說。
“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她隻提起過你一個男孩。”夢琪說。
腳下的道路看上去終于要到頭了,不遠處開始出現了亮光。
白桐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一遍,那個她是陸小月?他覺得也許有那麼一點可能,他搖了搖頭,他想,她的一輩子可不止提及過自己這一個男孩,她向别人提起過自己沒有這還不一定。
“那還真是榮幸。”白桐禮貌的對夢琪笑了笑。
“你想去見見她嗎?”夢琪說完,白桐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也隻是一下。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來了嗎?”白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始變得在意這件事情。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夢琪開心的笑了起來。
白桐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白癡,被别人耍得團團轉,但這種事情,他還不屑于生氣。
“是嗎?”白桐踏出了走廊,他還沒看清楚面前的景物就側過頭對旁邊的女人說,“沒事了嗎,我先走了,再見。”
白桐說完,沒等夢琪回話,他開始往右邊走。
“嘿,白桐。記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夢琪朝着白桐喊了一聲,然後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個有趣的年輕人,她看了看四周,拿出電話翻到了一個聯系人的名片上,上面顯示着:5号。
離開了夢琪之後,白桐在周圍漫無目的的走着,他開始在意起夢琪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他這19年來接觸的女孩還真不少,他小學跳體操的時候也許還牽過女孩子的手,晚上放學做值日的時候,還和不同的女孩在教室裡打掃衛生。
他不記得她們叫什麼名字了,就像她們不會記得他一樣。
周圍是一個露天廣場,廣場的中央豎着十二根柱子,上面環繞着黑褐色的粗大鐵鍊和巨大的白熾燈,周圍的長椅上坐着一些富人,他們懷抱着面容較好的女性。裝作智者的樣子在仰望星空,白桐不想去看他們的手放在了什麼位置。
“小弟,你總是喜歡走丢。”朵兒鼓着嘴裝作生氣的樣子看着白桐。
白桐回過神來看了朵兒一眼,他溫柔的笑了笑說:“可是,每次你都能找到我,不是嗎?”
“我在想你是不是一個路癡?”朵兒想了想問。
“怎麼了?”
“我是個路癡怎麼辦?”朵兒看着他說。
“我會帶你回家的。”涼風和夜色掩飾了白桐臉上的紅霞。
“就會說大話。”朵兒笑了笑拉起了他的手說,“還是先讓我帶你去找威爾斯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