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眼看就要插入李蘭的身體,可就在這場喜宴即将變成一場鮮血之宴的瞬間,一直在那邊坐着的柳大人連忙出手,從後面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喝道――
“臭小子!你想要幹什麼?!想要在自己的喜宴上見血嗎?!”
這一聲爆喝似乎終于讓柳紫荊回過神來。他咬着牙,猛地将手中的短劍扔到地上,大聲道――
“李琴師!既然你那麼想要一個答案?好,那我就給你一個答案!我今天,就徹徹底底地給你一個讓你這一輩子都再也無法挽回的答案!你給我聽好了!”
說着,柳紫荊突然舉起雙手,互相拍了三拍。
這三聲拍響讓在場衆人全都感覺到些許的意外,也就是在衆人疑惑的時候……
“哼!”
突然,那邊一直都保持着溫柔面容的雪薔薇,卻是突然掙脫李蘭的雙手,将其猛地推開!
“薔……薔薇……?”
李蘭愣愣地看着推開自己的雪薔薇,此時此刻,這位少女的面容如同冰霜,沒有絲毫的柔情。她看着李蘭的表情宛如看着一個完完全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甚至退開三步,重新恢複成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
“李琴師,請您自重。我承認,你的确不自量力地追求過我,但是由始至終,我都隻是把你當成一個擁有卓越琴藝的師父,對你并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思。所以,請您對我放尊重一點!”
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沒有任何的**,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此時此刻,雪薔薇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哪怕一點點的思戀。
對于她來說,似乎站在眼前的李蘭真的就隻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對自己糾纏不休,趕又趕不走,驅又驅不掉的蒼蠅。
會場上,寂靜了。
柳紫荊的臉上,帶着那一抹最後的勝利者的笑容。
他的表情邪惡,望着李蘭的時候充滿了那種高高在上者對下位者無窮無盡的鄙夷和輕蔑。
李蘭手中的紅蓋頭,被旁邊的随從們拉出來,重新給這位新娘子蓋上。
哪怕是在最後蓋上蓋頭的那一刻,這位新娘子的眼神依舊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決絕……
就如同剛才李蘭所要求的那樣,再也沒有對他抱有任何的溫柔……
婚禮,再次開始進行。
李蘭被拖離了紅地毯,一點一點地往廣場外拖去。
之後……
走上高台的雪薔薇,她的衣領猛地被柳紫荊抓在掌心之中。這個新郎惡狠狠地瞪視着自己面前的新娘,冷笑一聲之後,松開了手。
這場婚禮,看來終于是要邁入正軌了……
即便是經過了許許多多的混亂,但是現在終于可以回歸到“普通”的婚禮上來了。
遠處,李蘭已經轉過了頭,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向場外。他的神情落寞,容顔憔悴,似乎已經病入膏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留戀了……
哔哩――――
清脆的雷電聲響,在那重新揚起的鼓樂聲中傳遞。
除了這清脆的鼓樂聲之外,還帶着些許的血腥味。
柳大人,雪光耀,這兩位的夫人,四周的随從和家丁,兩邊的鼓樂手,以及座下那麼多桌數的父老鄉親,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挂着笑容。
他們的笑容甚至都來不及收回,每一雙眼睛現在都還停頓在那最為歡快的那個瞬間。
然後,劈啪作響的聲音漸漸擴大,兩邊的鼓樂聲也是随之停止。
人們的歡笑聲,說話聲,吃食聲,任何任何的聲音,現在都已經停頓,隻剩下那青紫色的電光遊竄,小小的電光就如同玩耍一般,在那些飛濺的鮮紅液體之間來回的彈跳,随着每一次的彈跳,都會将那血滴炸得更碎,更碎……
“哎呀呀呀,虧我找了那麼就,原來,是放在這裡啊。我就奇怪了,你一個小小的柳衙内竟然會有那麼強的念力來控制他人,呵呵呵,鬼道型念體,‘傀儡蠱蟲’。用的不錯,不過現在,還是請你還給我吧!”
聲音,來自柳紫荊的身後。
而這位柳衙内的肚子上,卻是伸出了一隻手。這隻沾滿了鮮血的手上握着一顆淡紫色的小藥丸,散發着溫和,而有着無窮力量的光芒。
“紫雲漿草,虧我問你們要了那麼久你們總是推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沒想到你們竟然将其煉制成丹藥讓這個廢物衙内服用?呵呵呵,這可是仙家之物,一株漿草足以讓我提升十餘年的念力修為。給這衙内服用,豈不可惜?”
手掌,拔出。
伴随着紫電奔騰,方天鳴手掌上的血肉瞬間在這雷電之下蒸發!他看了看這顆彈藥,直接将其吞入肚中,迅速服下。接着,他就像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般向着在場的衆人一抱拳,大聲道――
“上仙息怒!小仙如有不敬之處還請海量!此衙内使用念力強迫這位雪家小姐嫁于他,此刻這位雪小姐早已經身中蠱蟲,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所以小仙隻不過是成人之美,平不平之事而已。如姑娘有意,兩個月後,九月十五,璀炎國不歸山殿,萬仙大會,恭候姑娘的大駕光臨!就此告辭!”
雷電之速,冠絕天下!
話音一落,剛剛還在台上的方天鳴的身形瞬間消失!隻見遠處天空中青雷閃閃,刹那之間,他已經遠去數裡。看起來為了避免和那位魔國少女正面交鋒,他逃跑的速度,還真的可以說是天下一絕!
然後,仙人走了。
隻留下……
噗通。
那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生氣,癱軟地倒在了地闆上,鮮血流的整個高台都是的柳衙内的屍體,以及四周那些終于回過神來,發出尖叫聲的混亂人群了。
“呀――――――!死人啦――――――!!!”
“兒子?我的好兒子?!兒子啊――!”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柳衙内會念力?他也是仙人?他強迫雪家的小姐嫁給他?!”
“糟糕糟糕!死人了,死人了呀――――――!!!”
慌亂的叫聲,此起彼伏。
更多的是人群打翻了桌子,搬到了椅子,争先恐後地往後逃跑的混亂。
由于方天鳴遠去,纏繞在陶寨德身上的那些電勁現在終于自然消散,陶寨德轉過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看着高台上那一片混亂,以及那些滴落下來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