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那麼一刹那,托爾以為自己強大的雷霆能搗毀傳說中的以太。
這樣他就做到了他爺爺波爾都沒做到的事。
殘酷的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當然,如果有誰能提醒他,給以太換一個名字叫無限寶石。或許錘哥就不會犯這樣的傻。
猩紅的煙氣的确消失了,不是湮滅,而是變成散碎在蕭瑟寒風之中無數明晃晃的紅色晶體。那些血色晶體有的薄如蟬翼,有的宛如犀牛指甲。它們每一塊都硬比堅鋼,從它們空中墜下,将黑色的沙地紮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深邃孔洞就可以看出。如果拿它們作為武器,輕易就能切開凡間最為堅硬的盔甲。
更關鍵是,馬勒基斯臉上原封不動的戲谑表情,讓錘哥感到一陣冷風呼嘯而至,将他的心凍得猶如急墜冰窟。
以太(現實寶石)是世上最誇張的玩意,它理論上能實現所有者任何不切實際的願望,隻要付得起那個代價。
哪怕麻辣雞絲這貨現在手上隻拿着不到兩成的以太,依然能激起現實寶石所有權的争奪戰。
此時此刻,就在飛船上,希芙發出一聲尖叫,她用顫抖的口吻說道:“馬勒基斯要奪走我所有的以太,号稱會付出雙倍的祭品。怎麼辦?”
希芙本以為梅節操會同樣露出驚惶的反應。
沒想到他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非要給這笑聲用一個形容詞,那就是――豬笑聲。
“哇靠,與托爾為敵,也會智商跟着托爾降到同一水平嗎?”
希芙傻眼了……這算是貶低托爾還是嗤笑馬勒基斯?
雖說托爾很多時候不用腦子直接莽是事實啦。
不知為何,梅節操搭在希芙肩膀上那隻手傳來的熱力,給希芙一種非常安心和溫馨的感覺。
“放開你的靈魂,讓我進入。否則我無法給馬勒基斯添堵。”
希芙閉上她的眼睛,任由梅節操的靈魂侵入。這種感覺很糟糕,當對方進入的時候,自己好像個不着片縷的小姑娘,被狠狠滴侵犯了。
希芙滿面通紅,差點尖叫出來。
最終她還是忍住了。
然後,她和梅節操都看到了,在靈魂之内出現一座天平。
靈界裡的交流無比快速,在外界仿佛時間是停滞了一樣。
不需要言語,從以太上傳來的反饋就知道,這是要他們為了以太的所有權,下注了。
希芙無比絕望,因為在大靈界當中,左邊托盤上黑暗精靈君王馬勒基斯的籌碼簡直多得上天。她下意識傾注自己的所有――自己的神力、生命、武器、乃至靈魂上去天平右邊的托盤,天平居然還是傾倒的狀态。
按這樣的節奏,當大靈界裡那個象征倒數的數字倒完,她就要失去以太的主要控制權了。
希芙當然知道自己失去以太意味着什麼。
她仿佛已經看見,自己最敬愛的神後弗麗嘉因為她的失誤而最終命隕。
她好似看到了阿斯加德陷入戰火,在火焰中崩塌,千千萬萬同胞死于屠殺。
她還看到一個幻象,整個九界以米德加德為中心,開始變黑,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精靈所狂熱膜拜,其它生靈為之痛恨的黑暗世界當中。
她肩上的重任實在太沉太重,她扛不起了。
霍然回首,一直有着美男子般的俊俏,有着堅毅心靈的阿斯加德女戰士,終究露出了她最柔弱的一面,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有如此軟弱的小女子聲音。
她的聲音帶着顫抖,祈禱,與最後的希冀。
“梅,幫我――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
這是個非常沉重的宣言。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脫離阿斯加德的阿莫拉。那個宣告脫離了自己的民族,放棄阿薩神族身份,甘願以女仆自居的魔女。
她曾經不懂阿莫拉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可是回想到阿莫拉臉上那女性特有的幸福感,那妖媚臉龐上不時流露出來的真摯感情,希芙忽然又有點明白了。
或許,這就是取舍吧。
“别那麼沉重,我可不想讓托爾傷心。”梅木木輕笑着,在大靈界裡,飄然來到希芙身邊。
他啥都沒有下注,隻是出示了一個東西。
令馬勒基斯和希芙都震驚萬分,吓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的一幕出現了。
嚴格意義上,梅節操還沒下注,這更像是一次模拟下注。
可是大靈界裡那個代表【以太】的天平卻表示,隻要梅節操把籌碼加上去,天平就立馬向右邊傾倒。
左邊的馬勒基斯籌碼再多都沒個卵用,一如剛才他欺負希芙一樣,現在輪到梅節操欺負他了。
馬勒基斯的心一下子墜入無底深淵,這是絕望?是恐懼?還是所有宏偉願景的崩滅?
他一下子懵了。
完全不知道天平的評判标準是什麼,隻能模糊看到,梅節操展示的是一隻散發着油然綠色光輝,半開半合的金色眼睛狀飾物。
隻是冥冥感覺到,現實寶石認定,世間萬物都比不上那東西。
“不――可――能――”馬勒基斯驚恐萬狀地吼了出來。
“不可能?你對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一無所知。”梅節操笑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因為,他出示的可是【阿戈摩托之眼】,裡面可是【時間寶石】啊!
在現實寶石面前,沒有什麼比另外的無限寶石更貴重的東西了。
這的結果,麻辣雞絲完全無法接受。
他瘋狂向天平那端傾注他能想象到的一切籌碼。
然而結果是殘酷的。
沒用!
沒用!
根本沒用。
無論他想加什麼,天平巍然不動,甚至連一丁半點的顫抖都沒有。
這意味着以太認死理,梅節操的籌碼就是最高的。
麻辣雞絲簡直要瘋掉了。
“這不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馬勒基斯的眼瞳裡,第一次出現了不自信。
真是可笑,虧他還誇下海口,什麼兩倍祭品。
現在看來,對方随便一個未知寶物,就将他打入了死地。
以太(現實寶石)是很現實的。
它的确可以回應使用者任何的願望,但它更像個真正的惡魔,漫天要價,還不許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