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
瑪姬勤快的負責收拾餐盤,瘦小的身子像個小精靈一樣忙碌。
“讓我來吧,瑪姬,你快去睡午覺,下午還要跟随羅姆大人訓練呢,記得在訓練課上好好表現。”哈莉特太太很喜歡小瑪姬,她沒有女兒,真心把寄宿在家裡的小瑪姬,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由于哈莉特太太說得太快,瑪姬隻能聽得懂“睡午覺”、“羅姆大人”、“訓練”等幾個蛇文。
但她很聰明,猜出來哈莉特太太的意思,忙用蛇文回道:“羅姆大人訓練輕松,瑪姬幸福,三頓飯!鮮花鎮,偉大!”
連說帶比劃,讓交流順利完成。
哈莉特太太笑了笑,眼神飄渺:“以前的鮮花鎮可不是這樣,那個時候我們一天隻能吃兩頓飯,冬天的時候,一天隻吃一頓飯。是領主大人帶來了一切,讓鮮花鎮偉大,現在我們都可以一天吃三噸飯了。”
物資缺乏的時代,一天兩頓飯是平民主流,三頓飯則是貴族的标配。
瑪姬在雄鷹王國的時候,居住在鄉下,和家人也是一天吃兩頓飯。來到鮮花鎮後,一天能吃上三頓飯,已經是天大的幸福。
她年紀還小,并沒有被安排農活,每天需要做的就是上訓練課和女紅課。訓練課上教授一些打熬力氣的拳腳,女紅課則請來農奴中的染工、紡工,傳授印染、紡織的技藝。
瑪姬學得很認真。
因為她知道,技藝是非常珍貴的,在她的家鄉,學習一門技藝,得花很多錢才有人願意教授。
相比較于打熬力氣,練出鬥氣這種虛無缥缈的前景,她更願意成為一名紡工。
等她學完女紅課,回到寄宿的哈莉特太太家裡,晚餐剛好準備開始。隻是和往日比起來,家裡的氣氛似乎有些嚴肅。
哈莉特的丈夫表情凝重的坐在闆凳上。
哈莉特太太已經分家的兒子和兒媳,也趕了過來。
一直到面包和海鮮端上桌,瑪姬才通過哈莉特兒媳的比劃中,了解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哈莉特女兒的祭日。
哈莉特夫妻曾經有過一個小女兒,但是在冬天時得病,再加上吃不飽飯,三年前就死了。死掉時候的年紀,隻比瑪姬大一點。
這也是哈莉特夫妻願意收留瑪姬寄宿的原因。
到了第二天,哈莉特夫妻甚至将鎮上的葛朗台大人,請來了家中。借助葛朗台,與瑪姬交流:“瑪姬,哈莉特太太,希望與你結成契約母女。”
“啊……”
瑪姬猝不及防,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到。
老葛朗台溫和的說:“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不用多想,如今你來到鮮花鎮,家人都死了。不如就與哈莉特太太結成契約母女,也方便有個照應,他們還能幫你贖回農奴契約,恢複自由民身份。”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哈莉特一家經營着鎮上的雜貨鋪,吃穿不愁,屬于富裕的一批人。能與他們結成契約關系,瑪姬知道,自己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她不知怎麼,隐隐約約有些抗拒:“葛朗台大人,我有親人……我還有一個姐姐。”
老葛朗台皺眉,他查閱瑪姬的身份信息,沒發現這批農奴中,還有她的親戚。根據瑪姬自己的叙述,她的父母都被傭兵給殺了。
“你還有一個姐姐?她在哪?為什麼之前不說?”
“我……我姐姐好幾年前,就離開家,她說等她學會了魔法,就回來找我……我姐姐會回來找我的。”
學魔法?
莫非是被某位真理先生選中,做了魔法學徒?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老葛朗台并沒有在意,就算瑪姬的姐姐成了魔法師,想要來不遠萬裡的珊瑚島找妹妹,幾乎不可能。
況且。
說不定早就死在了某次爆炸之中,魔法師這行業,爆炸概率還是挺大的。
他隻當是瑪姬有些面皮薄,不好意思,便說讓她考慮幾天。哈莉特夫妻一家,也沒有再提,繼續維持之前的氣氛。
隻是瑪姬卻久久不能平靜。
……
與此同時。
萬裡之外的雄鷹王國,戰火綿延。
鋼鐵嶺王國大舉入侵,雄鷹王國被迫抵抗,龍騎士四處遊曳,支援戰場。而另一邊,雄鷹王國的腹地,藍寶石大公國的軍隊,仿佛蝗蟲過境,拼命搜刮海岸線邊境的城堡,掠奪各種财富與礦産。
就在這戰亂的大背景下,一艘懸挂着紅色郁金香旗幟的戰船,緩緩靠近港口。港口的燈塔上,同樣懸挂着紅色郁金香旗幟。
不用說。
這裡自然是郁金香家族,在雄鷹王國海岸線,占據的橋頭堡。
早有郁金香家族的仆從,與船隊的仆從彙合,整理貨物,都是藍寶石大公國的特産。一邊打仗、搶劫,一邊貿易、走私,兩不耽誤。整個海港,到處都繁忙的裝貨、卸貨和運貨的人,奔走不停。
“這就是郁金香家族的海船?”碼頭一間破舊的酒館裡,一名帶着面巾的女性傭兵,端着酒杯,望着窗外,詢問道。
她說的是風語。
在她對面,是一名賊眉鼠眼的家夥,貪婪的瞅了一眼女傭兵被皮甲勒得鼓鼓囊囊的兇部,猥瑣的回答:“當然,這座碼頭和這周圍的大部分城堡,都已經被海浪劍聖李威廉占據,紅色郁金香已經成為很多貴族的噩夢。”
“李威廉的船隊,一直在從事販奴活動?”
“嘿嘿,藍寶石人都是一群農奴販子,不販奴了才是怪事。”
“船隊什麼時候回程?”
“這要看你們傭兵抓捕農奴的速度快不快,速度快的話,說不定這個月就能販賣一批農奴回去呢。”
“賞你的。”女傭兵手往空中輕輕彈指,一枚銀閃閃的銀币,打着旋兒飛到半空,再滴溜溜的落在桌子上。
她頭也不回起身離開。
那賊眉鼠眼的家夥,一把就伸手将銀币按住,舔了舔嘴唇,貪婪撿起來,握在手心,笑得燦爛:“這位傭兵大人,如果還需要消息的,盡管來老福特酒館找我三隻耳朵金利……咦,怎麼人忽然就不見了?”
等他擡起頭的時候,酒館裡哪還有那位女傭兵。
不過他也不在意,得意的摸了摸手心的銀币,幾句話就能賺到一枚銀币,這生意硬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