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微,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當他仔細聆聽,并順着那一抹溫暖的感覺去尋找,終于找到聲音的來源:“維吉妮亞?”
“是我,殿下,我剛剛與骨龍的靈魂融合,還不是很靈便。而殿下您的靈魂太強大,還有一股巨大的排斥力,讓我有些難受,沒法與殿下您更深層次聯系。”維吉妮亞的聲音顯得飄渺。
“唔,看樣子還需要磨合,維吉妮亞,或許我應該先教你如何在靈魂層次進行共振……共振是心靈合一的最佳方式。”
“殿下能感應到我嗎?”
“我試試。”
像是一種扪心自問,李斯特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很快就找到維吉妮亞的意識思維。這就像是從自己腦海中回憶起某個記憶片段,或者找回之前遺忘的某個念頭,當找到之後,他便順勢與維吉妮亞的意識相連。
下一刻,他“看”到了少女的過去,那是一幕幕破碎的片段。
和李斯特這種強悍的靈魂、且有煙霧庇護相比,維吉妮亞的靈魂十分弱小,就像是四處漏風的屋子,任由李斯特随意浏覽屋内的任何情況。
少年時學習魔法的經曆、父親的責罵、姐姐的壓迫、山羊集會中交流、镌刻定龍骨技術、獨自田野漫步,維吉妮亞的生活經曆單調乏味,沒有太多坎坷的經曆。甚至連死亡時候的記憶都沒有。
不知道是遺忘了,還是埋在心底不願釋放。
“維吉妮亞,接納我。”李斯特已經感應到維吉妮亞的靈魂本體,并試着與她進行融合,就像騎龍時的心靈合一。
維吉妮亞慌道:“我要怎麼做,殿下?”
“放輕松,試着深呼吸,不要抗拒、否則會掀起一場心靈之戰,你沒有龍的心靈強大,心靈之戰會讓你崩潰。”
“嗯,我試試。”
維吉妮亞的靈魂本體原本狀态像刺猬,但在李斯特慢慢引導下,變成一個海綿。李斯特的意識便趁勢融入其中,完成最簡單的心靈合一。仿佛他變成了維吉妮亞,體會維吉妮亞的一切。
任何靈魂的細節都逃不過李斯特的體會,他已經讓自己的意識塞滿維吉妮亞這塊海綿的每一個氣泡。
那種徹底融合的感覺,仿佛魚兒進入水中。
隻能用水交乳融來形容。
很舒服。
不過比起騎龍的感受,還是要弱許多,畢竟此刻是三個靈魂在融合,骨龍的靈魂、維吉妮亞的靈魂以及李斯特的靈魂。骨龍靈魂就像是一張冰冷的床榻,維吉妮亞和李斯特抱團取暖。
通過共振将這張床榻烘熱。
“維吉妮亞,跟着我的節奏進行律動。”李斯特早已經習慣心靈合一的感受,因此很快就提醒、已經快要沉醉其中的維吉妮亞。
“啊!”
維吉妮亞驚醒,剛才心靈合一的舒适感是她整個生命中從未體驗過的舒爽:“我知道了,殿下。”
靈魂震動。
李斯特輕車熟路的帶着維吉妮亞一起震動,再接着把骨龍的純淨靈魂一起帶動,反複幾次之後,終于達到同一種頻率,徹底完成心靈合一連線。
在這樣的龍騎共振頻率中,維吉妮亞的靈魂迅速與骨龍靈魂融合,融入骨龍靈魂并占據靈魂的主導意識。
最終。
三個靈魂中,骨龍靈魂和維吉妮亞靈魂徹底融合完畢,無分彼此。
而李斯特與這個新的靈魂繼續保持龍騎共振,心靈合一連線、彼此思維達到一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當然,有煙霧任務所代表的命運力量庇護,李斯特心靈最深處的秘密即便龍騎共振也無法窺視。
他可以窺探所有龍心底的一切,但龍卻隻能看到他願意放出的一面,維吉妮亞和骨龍融合後的新靈魂也是如此。
“完成了,殿下,我就是骨龍,骨龍就是維吉妮亞。”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這一點,維吉妮亞,雖然你現在所化的新靈魂,比正常龍的靈魂仍然顯得弱小。但你我融合,便可完美掌控這頭骨龍,或者說完美掌控你的新身體……你已然新生了。”
“是的,我已然新生了。”維吉妮亞微笑,這是神念之中的交流,像是自己在所思所想,“既然新生了,維吉妮亞・真理這個名字就成為過去式,殿下,為何不為我起一個新的名字?”
她感受到李斯特的愛好,發出邀請。
李斯特從善如流:“理當如此,至于新名字……就從你的名字中截取一部分,叫做維妮吧。”
“維妮……”
維吉妮亞欣然接受。
“吼!”
骨龍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震撼叫聲,這是維妮凝聚全身魔力所釋放的呼吼,像是一道靈魂沖擊波向四面八方鋪開。
所過之處哪怕是阿刻這樣的魔導士,也能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陰冷敲擊,讓她短暫失神。
這絕對是一種很強力的攻擊手段。
不過李斯特暫時并未關注骨龍的吼聲,他與維妮迅速控制骨龍向魔力形态轉變。幽藍色的龍之超魔迅速包裹全身龍骨,然後融化龍骨、凝聚成一團特殊的超魔,沒入李斯特的身體之中。
就像裡奧在兇口上化作火龍圖案。
骨龍化作的圖案集中在他的頭部,且隻分布在左邊半張臉,從頭皮到臉面迅速繪刻上奇特的幽藍色圖案。
頭皮位置的圖案因為被頭發遮擋看不見,臉上的圖案卻清晰可見,那是類似骷髅的一張面具圖案――不是人臉的骷髅,而是龍頭的骷髅造型。
原本英俊非常的李斯特,因為這半臉的骷髅面具圖案,瞬間變得冷酷、詭異,但又帶上絲絲妖冶神态。氣質從翩翩濁世之佳公子,直接跳躍到心理變态邪惡大反派,不變的是眼神的清澈。
當然,即便是變态、反派,也是帥氣拉風的變态、反派。
“阿刻,我這個造型如何?”李斯特雙腳落地,向阿刻走過來。
“好可怕呀哥哥。”
“哈哈!”
李斯特得意非常。
阿刻順手凝聚出一張水凝結而成的鏡子,讓他自己照鏡子。
欣賞鏡中自己詭異的形象,李斯特不由得摸了摸左邊的骷髅圖案:“果然,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的帥氣依舊。”
“咯咯。”
心靈中傳來維妮的笑聲,因為魔力形态的緣故,他與維妮斷開心靈合一連線,但就如同正常騎龍,依然有強烈的心靈相通感應――維妮的靈魂已經填補骨龍靈魂的空白,讓它成為完整的一頭龍。
“不要笑,維妮,讓我們做出一點改變,從魔力形态向铠甲形态演變!”李斯特挑了挑眉。
左邊臉骷髅圖案亮起更明亮的幽藍色光芒,緊接着,一根一根閃爍着藍光的骨頭從面具圖案向李斯特的身體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