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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宜妃見子大失所望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226 2024-01-31 01:01

  皇帝親自打發了李德全去,太後也不敢十分托大,隻左一層右一層把五阿哥用錦帽貂裘包裹的密不透風,才打發親近的宮女司琪親自将孩子送往翊坤宮來。

  宜妃看見兒子,心都軟化了,隻笑吟吟在門口相迎,司琪少不得傳了太後的叮囑:“五阿哥膽子小,哪裡不好了,宜妃娘娘萬萬别大聲責罵吓着他,再者五阿哥夜裡愛蹬被,身邊伺候的人總要警醒些,小心别叫五阿哥着了涼,還有五阿哥愛喝水,夜裡總要起夜幾次,您千萬要仔細着些。”

  宜妃聽到這些,又見五阿哥身上穿的織金蟒緞束腰袍,玄狐皮的坎肩,頭上的暖帽上鑲着好大一塊祖母綠寶石,便知太後對五阿哥是極用心,極心疼的。

  她心中略略安慰,思及佟貴妃待四阿哥那份别扭的心思,到底把兒子交給太後養也是有好處的,想到這使眼色給寸心,後者悄悄上前塞了個重重的荷包給司琪。

  司琪福了福道謝,方才把手從五阿哥手裡抽出來,她甫一轉身,五阿哥就大喊一聲,兩隻小手緊緊抓着司琪的衣角不撒手。

  宜妃好不尴尬,忙上前抱住兒子,溫聲道:“五阿哥,跟額娘在翊坤宮過兩天好麼?額娘這裡有好吃的鵝油松瓤卷和玫瑰烙,五阿哥想要多少都有。”

  司琪也道:“五阿哥,等過兩天,奴才再來接您,您要要聽話哦。”

  五阿哥這才不情不願地松了手,宜妃忙将兒子抱回屋裡去,五阿哥一直淚眼汪汪地瞧着司棋的背影,等那人影消失在朱漆大門後,孩子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一邊踢打着一邊嚷:“我不要額娘,我要皇祖母,我要皇祖母!”

  宜妃不由蹙眉,心中雖怒,卻也知兒子自生下來就被抱走,平日裡也不親近,隻能耐着性子哄他,又是點心,又是玩意兒的。

  雁回和寸心一心想着為主子分憂,阖宮上下均忙做一團。

  雁回拿了一塊蓮子酥沖五阿哥道:“五阿哥,您看,娘娘知道您要來,特意給您做了這麼多點心,還有小紅馬,您瞧。”說着一手一個把點心和玩具遞給五阿哥。

  胤祺隻瞧了一眼,便一擺手推開,仍哭個不住。

  宜妃在邊上看得火冒三丈,啪!一掌拍在桌子上,人也站了起來。

  五阿哥被這響動一驚,不敢再哭,隻無聲抽噎着。

  宜妃皺眉道:“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她才養你幾天,就教唆的你連親娘都不認了,今兒我非闆闆你這毛病不可。”

  五阿哥被太後驕縱壞了,聽到這話滿心滿肺的不服氣,隻猛地一腳踹在炕桌上,桌上擺的點心,小弓箭、彈弓、木馬,茶壺、茶碗等等頓時灑落一地,五阿哥更是哭罵道:“你這個壞女人,我要回壽康宮去。”說罷就要爬下炕來。

  宜妃上前攔他,卻不慎被他一腳踹中心窩,直疼的直不起腰來,雁回寸心忙一個去拉五阿哥,一個去扶宜妃。

  宜妃一向剛強,此刻雙眸中竟有淚光瑩然,她死死咬住唇,寸許長的指甲幾乎要沒入掌心裡,半晌方恨然咬一咬牙,才在雁回攙扶下站起來,往大炕上坐下,對五阿哥道:“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今兒是甭想出翊坤宮這個門兒。”一面吩咐雁回道:“都不許理他,什麼時候哭累了算。”

  翊坤宮與永壽宮不過一牆之隔,五阿哥哭的厲害,容悅自然也聽見了。

  她吩咐下去不叫往外頭亂傳話,領着甯蘭拿了兩件做給哈欽的布老虎并些小玩意兒往翊坤宮來。

  宜妃聽到雁回通傳,隻叫寸心仔細盯着五阿哥,别叫傷着,自往鏡子前理了妝容,才迎至正殿門口。

  容悅與她厮讓過,把着手往殿内走,溫聲勸道:“五阿哥頭一回在翊坤宮住,難免有些認生,姐姐别動氣。”

  宜妃笑道:“不妨事,這小崽子叫那位慣壞了,随意摔砸東西,我看不過眼,管教一二罷了,他哭兩聲也就沒事了。”

  容悅見西暖閣已經停了哭聲,便笑着叫甯蘭把那幾件玩具送上,婉聲道:“原是做給我小侄子的,想着姐姐或許能用的着。”

  宜妃最要面子,不願被人取笑,淡淡笑道:“這宮裡都備下了的,他哪裡是要玩具的事兒,”說到這,怕冷落容悅一番好意,隻笑着拉着她手道:“多謝妹妹好意,瞧這針線也鮮活,許是費了不少功夫,還是拿回去送給令侄罷。”

  容悅微微一笑,擡手親熱地握了握她手,說道:“也好,”又勸道:“咱們滿人向來講究抱孫不抱子,又說‘隔輩親’,太後多偏疼些五阿哥也是有的,老人家疼孩子,便一味由着他來,豈不知驕縱多出纨绔,姐姐别動氣,慢慢理順也就是了。”

  宜妃滿肚子苦水,看見容悅這樣體貼,不由念叨起來:“妹妹不知,前兒四阿哥雖也不大,卻已經能流利背出一整本千字文,方我一問,才知五阿哥竟隻會說滿語,漢語竟一個字也不會講。才吃中午飯時,五阿哥竟……竟還吧唧嘴,坐姿也七歪八斜,沒人喂就不肯吃飯,哪有半分皇家阿哥的氣派和尊重,想必都是跟那位學的。”

  說到這,宜妃面上露出一絲不屑,出語譏诮如刃:“若換了我是先帝,怕也瞧了不上她,怪不得先帝一直要廢後呢。”

  容悅不知是因吃飯吧唧嘴瞧不上,還是因坐姿随意瞧不上,總之,因為五阿哥,宜妃對于太後的嫌惡已表現的很明顯。

  宜妃說到這,似乎也發覺自己失言,又說道:“說歸說,這一半日,我卻也想得通了,太後對五阿哥倒是真心疼,那麼大顆的東珠,由着他當彈子打着玩,什麼海參翅肚的也都緊着五阿哥。”

  容悅有眼色地接茬道:“可不是,尋常人家妯娌婆媳間還有個摩擦呢,姐姐有什麼話,同我說說,我也隻當穿堂風,過去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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