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常凱之後,周楠便心亂如麻地往衛生間跑去,“咣當”一下關上了門。
常凱看着她急匆匆而去,便不由忐忑起來,總覺得剛才對她實在有些唐突了。
要是自己表現得彬彬有禮一些,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再進行下一步,是不是會更好一些呢?
“那什麼,我能......那什麼你嗎?”
這樣似乎也不行。
她不是喜歡自己霸道一點嗎?
要是自己表現得這麼娘,肯定被她鄙視!
常凱胡思亂想一番,見她半天都沒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也出了汗,所以也跑進廚房洗起臉來。
從廚房中出來之後,他卻差一點就撞上了,剛從衛生間走出的周楠。
他們大眼瞪小眼,卻是周楠首先反應過來。
她做出一副外強中幹的樣子,撇了撇嘴問,“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她在衛生間中呆了四五分鐘之久,也不知在裡邊都做了什麼,但她剛才顯然已經洗過了臉,她耳邊的頭發和劉海都還是濕濕的;她身上的被弄得淩亂無比的格子襯衣,現在也已一絲不苟的了。
常凱倒沒想過她會說出這兩句話,于是強笑着回應,“那個,我剛剛是不是太唐突了?”
說着話,他便尴尬地伸出手,試圖抓住她的一隻手。
她卻故意躲開了他,又繼續譴責,“你這人......,我以後都不知該怎麼面對你了!”
“該怎麼着,還是怎麼着呗......”常凱無所謂地說了這兩句,發現她的臉還是冷冰冰的,便趕緊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好嗎?也是剛才太激動了,我原本是打算征求過你的意見,才......”
“你還說!”周楠嗔怒一句,然後就轉過了身子,做出一副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
常凱也猜不透她現在是什麼心思,但在錯愕之後,還是靠近了她,并再次向她伸出手,再一次将她的柔荑緊緊握住。
周楠隻是象征性掙紮了幾下,便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任憑他揉捏着。
相比于剛才被他緊緊抱住并不可描述一番,此時被他牽手,的确是小巫見大巫了。
常凱卻并不滿足于此,他緩緩轉到她身前,看着她還有些春色的眸子,得寸進尺地問道,“那個,我能不能......”
他剛才的道歉言猶在耳,周楠此時又怎麼可能,不知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所以她立即就甩開了他的手,搖頭拒絕道,“不行!你再這樣,我就......我就......”
她結巴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半句狠話。
常凱經過這次試探,算是進一步掌握了她的底線,但他卻不動聲色,隻是平靜地說道,“那好吧,那......咱們這就走?再晚就趕不上公交車了。”
周楠看着他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失落,心中便有些不忍,“常凱,我......”
“咱們慢慢來吧,剛才的确是我太急了。”常凱聳聳肩,笑着安慰兩句,又換成一副惹人讨厭的嘴臉,無比嚣張地宣布起來,“你這個蠢女人,你遲早會是本總裁的!你以為,你還能能躲得掉嗎!”
聽着他前面的兩句,周楠原本還是有些感動的,可聽到他的最後幾句時,頓時哭笑不得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才是蠢女人!”
常凱見她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便順勢抓住她,指了指門口,“咱們走吧!”
“你不用收拾東西了嗎?”
“中午都收拾好了。”
“你......”周楠做出一副徹底被他打敗的樣子,又似是無意地笑道,“今天一天都沒見到許筱然,也不知她回不回家。”
“管她呢,反正我也不和她同路不是?”常凱笑着搖搖頭,兩人已經打開了門,然後又鎖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容小意不是你們鄉的嗎?而許筱然和她是親戚......”
“我不知道啊!但我不希望與她同路。”
“哦?”
“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恩怨。她要是被流氓騷擾,你說我要不要英雄救美?”
“去你的吧!就知道想這種美事。咦,難道我就不是美女?你為什麼敢和我有瓜葛?”
“因為,你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哼,你竟然說我是流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很快就走到了院子裡,然後周楠就去推車,常凱則打開院門,讓她出去之後,才随手關上。
出了院子之後,周楠便将自己的書包扔給了常凱,然後騎上了車。
從這兒到西涼縣第一初中門口的公交車站,最多也就一千米而已,這一頓路至少有一半是平整的水泥道,剩下的一半則是向下的斜坡,所以常凱也沒有和她争奪駕車權,而是順其自然地側坐在後座上,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書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常凱上車之後,兩人便沉默了下來,他們都在想着幾分鐘前在房中發生的一幕。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不但周楠需要時間消化,就算是掌握着主動權的常凱,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過,常凱可以預見的是,他以後再親周楠,肯定不會這麼突兀了。
但時間和地點還是有講究的,時間最後還是在晚上,要是時間不能掌控的話,地點至少也要選擇在陰暗的角落......
額,白天貌似也找不到陰暗角落吧?
所以,重點還是晚上。
常凱轉頭看着即将落入西山之後的夕陽,很快又發現,他們的背影被夕陽拉得老長老長。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裡,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常凱莫名地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橋》,又免不了想起有關“徐志摩”和“起床”的段子,“我想早上和你一起起床,在我們都陌生的床上;故意關掉語言和眼光,讓我們不會在下次遇上......”
常凱并不确定,這些話是否徐志摩所說。
但他可以确定一點,這要是也能被稱為“詩”,那一定是約那啥專用的流氓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