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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走進廁所。
良久。
她才出來。
“對不起，笨蛋。”K垂下頭，雙手在身前扭捏。
“怎麼了？”
“現在要回去，明天再約會好麼？”
“好。”
“不生氣？”
“當然。”
“真的？”
“有那麼小氣？”
“FF，有的時候。”
“快回去吧，别晚了。”
“謝謝你，笨蛋。今天很開心，晚上會找你，記得等我，親愛的……”K抱住李牧，擡頭。
她長長的睫毛微翹，像被兔子啃掉三分之二的月亮，明亮的眸子，比起斑馬身上的條紋還要分明。
“好，親愛的。”李牧輕輕捏住她的耳垂。
“FF，再見，我走了。”
“嗯，回去之後記得告訴我。”李牧點頭。
“好，親愛的。”K掙脫懷抱，跑出門。
K坐上一輛出租，離去。
他回頭看娃娃機：“粉色無臉男？”
既然K這麼想要，他要努力一下。
娃娃機櫥窗下方寫着價格，500韓元1次，1000韓元2次，5000韓元12次，10000韓元24次。
李牧換拿出一萬韓元，走到娃娃機前，開啟艱苦的戰鬥，他不停嘗試，無臉男卻總是在出口溜走。
無臉男玩偶們靜靜躺在娃娃機内，橢圓形的眼睛始終不變，似乎在嘲笑李牧的無能，看起來分外讨厭。
“很好，是在挑戰我的耐心？”李牧低頭自語，24次已經用完。
“噗，那個叔叔是笨蛋！”一個小女孩在一旁大笑。
“确實。”她父親低聲附和。
李牧發現他身邊圍了好幾個人，他剛才的無數次失敗吸引了他們。
“還不如直接買。”
“是啊，多累？”
人們低聲議論。
李牧卻搖搖頭，拿出五張一萬韓元紙币，24乘以5等于120。
如果二十四次不行，那他就嘗試一百二十次。
“……他瘋了？”
“可能。”
李牧繼續嘗試，還是一次次失敗，夾子的控制卻越來越熟練。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的精神隻在娃娃機上，晃動搖杆，按下降按鈕，夾子飛速降落，扣住粉色無臉男的腦袋。
橢圓形的眼睛在夾子下變形，仿佛有些畏懼。
李牧的面色沉靜，操控搖杆的手平穩得像海底一萬英尺下的幽靈蛸。
咔！砰！
無臉男終于進入出口。
啪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有些人豎起拇指，有些人低聲驚呼。
“呼！”李牧大汗淋漓，渾身上下仿佛被雨潑過。
他拿到粉色無臉男，準備繼續嘗試，因為他還有二十次機會，他想把三種色全部湊齊。
“原來還有白色，都近視了。”李牧擦掉額頭上的汗。
無臉男一共有三種顔色，粉色、黑色和白色。
有了剛才的經驗，在嘗試十次之後，黑色和白色也被他吊出，周圍的人繼續鼓掌。
“好厲害！”
“是啊，竟然嘗試了一百次。”
“是給女朋友抓的嗎？她女朋友應該很幸福。”
李牧将三個無臉男抱在懷裡，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到外面。
外面就像蒸桑拿，他的皮膚仿佛蒙上一層熱熱的水汽。
回到家，他打開空調，整個人歪在沙發上，喝着冰涼的礦泉水，邊看電視。
他心中滿足極了，K要是看到三個無臉男玩偶，不知道會開心成什麼樣。
嗡嗡。
“FF，安全到了。”
“那就好。”
“笨蛋，幹嘛呢？”
“在看電視，你呢？”
“正在和朋友們聊天，對了，那個……”
“什麼？”
“無臉男玩偶抓到沒有？”
“唉。”
“啊！沒抓到嗎？”
“你覺得呢？”
“笨蛋，肯定沒抓到。”
“我可是很厲害的。”
“切，騙人，肯定和唱歌一樣差。”
“嘿，要是成功，給我什麼獎勵？”
“明明沒抓到。”
“假如抓到的話？”
“FF，你想要什麼？”
“吻。”
“……什麼樣的吻，而且多久？”
“普通的吻肯定沒意思。”
“……變态。”
“嗯，我是。”
“哼，想怎麼吻？”
“我需要想想。”李牧說。
他的腦海中浮想聯翩。
“不行，太奇怪。”李牧晃頭。
“壞蛋，想好了？”
“正在想，你喜歡什麼制服？”
“……真是的，警察。”
“啊！女警？”
“哼，不行？”
“有那種衣服？”
“……好像有。”
“好吧。”
“FF，加入你真的成功，我可以假扮成女警察，你假扮成罪犯，然後……”
“……啊？”
“我隻是聽朋友說的，千萬别誤會……”K急忙解釋。
“沒關系，那就這個。”
“……真的？”
“嗯，不過怎麼吻？”
“哼，你想怎麼吻？”
“感覺嘴唇吻了好多次。”
“那肚臍？FF，我的肚臍很可愛。”
“……可以？”
“當然，如果你成功抓到無臉男，FF，不過你根本抓不到。”
“萬一成功了，真的可以？”
“當然，我可是說話算話的人，FF。”
“好。”李牧點頭。
他拿起手機，對準抓到的三個不同顔色的無臉男，和自己拍了一張，接着發送。
“啊！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笨蛋，你真的抓到了？”
“嗯，我說過我很厲害。”李牧得意地笑。
他當然不厲害，隻是付出了N倍的努力。
“笨蛋，好感動。”
“隻是随手而已，不要感動。”
“……剛才是故意的？壞蛋！”
“什麼？”
“哼，明明抓到，故意騙我！”
“怎麼會？我說過很厲害。”
“好吧，但怎麼三個都抓到了？”
“不喜歡？”
“喜歡極了，真想狠狠地親你一口，親愛的，FFFFF。”
第一百十四章存在與時間
“來吧。”
“喂，總是對我這麼好，到底是為什麼？”
“不知道。”
“其實，想說一件事情。”
“說吧。”
“可以不喜歡我嗎？”
“嗯？”李牧以為自己聽錯。
“忽然佷害怕。”
“害怕什麼？”
“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很模糊，就像夕陽一樣，我看那片天空，卻發現隻有自己一個。”
“我看的時候也這樣。”
“……我們的相遇是偶然。”
“對。”
“離開不也這樣？所以，希望你不要喜歡我。”
“……不明白。”
“就是不要喜歡我。”
“怎麼不喜歡你？”
“不知道，反正不能喜歡。”
“那我該喜歡誰？”
“……除了我以外的人。”
“沒那麼博愛。”
“可以喜歡一個。”
“你。”
“除了我。”
“媽媽？”
“除了親人。”
“朋友？”
“就是類似女朋友的存在。”
“你？”
“不是我！”
“那是誰？”
“唉，你見過我的臉？”
“三分之一。”
“我又不能讓你看到，而且又不能随便和你約會，就像今天。”
“嗯，然後？”
“不覺得生氣？不覺得憤怒？”
“不覺得。”
“啊！但要是……”
“什麼？”
“沒有……”
“說吧，到底是什麼？即使是殺人犯，也可以。”
“不是這個問題，比殺人還要嚴重，會讓你精神崩潰！”
“不知道别人叫我什麼？”
“瘋子？”
“對，還能怎麼崩潰？”
“會有很多人阻止你，怎麼辦？”
“沒人能夠阻止我。”
“但真的能等我？明明有很不錯的人喜歡你。”
“不錯的人？在哪？”
“喜歡鲸魚的那個人，還有那個學姐。”
“她隻是喜歡鲸魚，那個學姐我又不喜歡。”
“不漂亮？”
“以正常男性角度來說很漂亮。”
“但你明明正常，而且總是對我那樣……”
“隻是對你那樣。”
“明天我們不要見面。”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好。”
“真是的，你為什麼這麼傻？”
“比你聰明。”
“……笨蛋。”
“小笨蛋。”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
“說的其他人很偉大一樣。”
“……也許有那種人。”
“你？”
“不是，唉，但我真的佷不好。”
“身高？”
“才沒有！”
“我也這麼覺得。”
“笨蛋，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
“其實很害怕，會讓你受傷。”
“作為一個正常人，我可以充分照顧好自己。”
“FF，你還真奇怪。”
“嗯。”
“但喜歡我對你沒好處。”
“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人，才可悲。有些事情喜歡起來會很累，但也不會後悔。”
“啊！我有那麼好？值得你這樣？”
“你身上的任何東西都喜歡，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雨天的你，晴天的你，悲傷的你，還是開心的你，統統都喜歡。”
“唉，要是最後不能在一起？”
“結果真的那麼重要？”
“……難道不重要？”
“或許。”
“明明知道會分開，但還可以在一起？”
“明明知道會死，為什麼還活着？”
“……”
“死的時候，我們就會永遠分開，永遠在一起根本不存在，但這段過程很重要，這是我們存在的證明。”
第一百十五章智力玩具
“明白了，笨蛋。”
“明白什麼？”
“……反正會死，所以要活得開心一點。”
“差不多是這樣。”
“FF，假如明天你會死，想做什麼？”
“和你睡覺。”
“……喂，你是變态？”
“對。”
“哼，真是的，就不能想别的事？”
“這是心裡話。”
“為什麼？”
“不清楚，反正有這種感覺。”
“……不是理智主義？”
“畢竟不是機器人。”
“好吧，我會考慮的。”
“什麼？”
“剛才說的事情，FF，畢竟不是機器人。”
“好。”
“喂，不過明天不可以，回來之後再說吧。”
“嗯。”
“沒關系？”
“假裝沒關系。”
“切，不說了，要忙，晚上聊。”
“等你。”
“啵，親愛的，不要回複我。”
“好的，親愛的。”
“……”
“…”
K不再回複。
李牧眺望窗外，天空依舊明亮，白晝越來越長，夜越來越短。
K五月六号出國，九号才回來，加上明天不能見面，他們分别的日子是五天。
“算了，想這麼多幹嘛，還是寫作業。”李牧打開筆記本。
嗡嗡。
“瘋子，聽說你和我家親愛的一起吃了紅豆冰？”
屏幕上顯示大寫字母T。
“嗯，是不是羨慕我？”李牧說。
“羨慕？我和她睡過覺。”
“那又如何？”
“我今天有好事情。”
“恭喜，和下巴疼有關系？”
“你也知道下巴疼？”
“稍微知道。”
“你這樣的笨蛋，肯定不知道。”
“是唱歌了？”
“A_little。”
“嗯，問你個問題。”李牧說。
“What？瘋子。”
“你和她關系好到像夫妻？”
“yes，就像老夫妻一樣。”
“那誰扮演丈夫角色？”
“……她。”
“真的？”李牧驚奇。
“Of_course，看來你完全不了解她，瘋子，我覺得你們做朋友就好。”
“嗯，我也覺得從朋友開始發展比較好。”
“What，你為什麼這樣不聽勸？”
“我願意。”
“……真是倔的可以，my_god。”
“嗯，我一直這樣。”
“願上帝能賜我平靜，有時候真想揍你一下。”
“上帝已死。”
“瘋子，你在說什麼！？”
“尼采說的。”
“你難道不信上帝？”
“嗯。”
“……好吧。”
“看來你信仰上帝。”
“Of_course，我發現我們沒有任何共同點。”
“因為我是人。”
“My_god！”
“她喜歡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No，我是反對你們的。”
“因為你愛她？”
“……不是。”
“沒關系，說吧，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李牧邊發短信，邊寫作業。
“都說不是了！反正我不會告訴你。”
“可不可以收買你？”
“No，你用什麼收買我？”
“香蕉。”
“……我永遠不會幫你！瘋子！”
“嗯，不說了，我要學習，記得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特别是去别的國家，會很危險。”
“你知道我們要出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