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原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他再次把告陰狀的司空大器位到一邊,低聲問道:“你今天外出遊玩,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别的事情?”
司空大器邊回憶邊說:“大人,小的向來勤儉節約,從來不亂花錢,今天過節心裡特别高興,就在街上買了四文錢的酒來喝。邊喝邊往回家走,在半路上因為醉得不行,在路邊睡着了一小會兒……”
“遇上什麼人沒有?”
“沒有啊!”
蘇原又問:“喝四文錢的酒你也會醉?”
司空大器解釋道:“大人,小的惜錢如命,從不喝酒,今天實在是心情很好才花了四文錢買酒喝,也算是大大享受一回!”
看來果真是個吝啬鬼:“這也算是享受?”
“大人!小的頭一次知道飲酒的滋味,别提多麼快活,我當時就說:‘今天的快活已經勝過做國王,就是廣目天王的享受也不過如此吧!’”
廣目天王為四大天王之一,正是主管西牛賀洲的,蘇原心裡有點明白了:“喝四文錢的酒你也敢和廣目天王來比?那你是得罪了廣目天王!”
蘇原向人群中的司空莊主行一禮:“廣目天王在上,請饒恕凡人愚鈍,不敬之罪!”
那莊主朗聲一笑,顯出真容,果然是廣目天王:“哈哈,這個吝啬鬼司空大器真是可笑至極,喝四文錢的水酒也敢和我的福報相比!這不過是捉弄他一下罷了!”
真的是廣目天王!所有的人急忙行跪拜大禮,廣目天王随意揮揮手,一閃而逝。
這時兩個農民擡着司空大器的屍體送來,說是在路邊發現的。莊園一家老少上前圍着司空大器的屍體,司空大器隻是昏迷而已,他的靈魂入體立馬蘇醒過來。
司空大器的老婆又好氣又好笑:“老爺,天王把所有的庫房全都開放了,讓家人傭人們自己去拿需要的東西……所有的人很開心,你看現在怎麼辦?”
司空大器還沒答話,管家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老爺,奇怪得很,庫房裡的東西被拿了不少,怎麼剛才又是滿滿的,好像從來沒有少過什麼?”
司空大器歎道:“唉!我以前太小氣,虧待了你們,以後再也不要做吝啬鬼!”
接着他又感謝蘇原:“真是太謝謝各位陰官大人!請各位大人一定要吃頓飯再走!”
蘇原笑道:“這麼多人,吃得不少啊,你能舍得?”
司空大器拍拍兇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蘇原等人都隻是喝了一杯清茶,馬上回地府複命。
這件事蘇原表現出色,也算是立下一點小功勞,被榮升為閻羅第一殿的文書。說實話,蘇原并沒有什麼才能,隻不過是模樣像個秀才。好在他以前有畫符的功底,字寫得還算馬馬虎虎,應付得過去。
并且還得到五十點獎勵券,不過照這個速度集十萬點要到猴年馬月?
蘇原值了幾天班,協助審理亡魂,慢慢地他也能看到各種人物頭頂上發出的光。每個人的正頭頂上方四指處有個叫梵穴輪的隐藏穴位,光明正是從中發出的。
這個穴位對應着人的精神世界,思想好壞一看便知。發紅綠光的近魔道,黑光的是大惡人,白光是善人,金光是大修行人,青白光是有極深的道德修養之人。
所以來陰間的各種鬼魂,先看看頭頂上的光,就知道他是好是壞。再加上各人身體裡的三屍神還有司命竈君、土地神的詳細記錄,審查起來十分容易。
并且在大殿的東邊,有一面巨大的銅鏡,名叫“照世鏡”。所有的鬼魂審查結束以後,都得經過照世鏡這道程序複核。鏡面明亮,纖塵不染,任何人一照之下,住日的是非恩怨看得清清楚楚,這也保證審查的準确無誤。
幾天下來,蘇原賣力地工作,卻隻得到二百點獎勵券。這樣不行啊!得想點别的辦法。
這天,他又想外出散散心,好在文書有好幾個,他值不值班都無所謂。
蘇原剛走出地府大門,豬小七已經等在外面多時,一見蘇原就興奮地喊:“蘇大人!我每天都在門外等你,終于盼到你出來!”
蘇原漫不經心地問:“等我做什麼?有什麼好玩點的地方嗎?”
“有啊!”豬小七說,“比方說,陰陽路、還陽崖……”
“還陽崖?在哪裡?”
“蘇大人要去還不簡單!”豬小七指指旁邊的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說,“蘇大人,這是我的好朋友牛二……”
那個牛二結結巴巴地說:“牛二,見,見過……蘇,蘇大……人!”
蘇原點頭說:“好,好!你為什麼叫牛二?”
豬小七連忙說:“他和我的情況一樣,我們是難兄難弟,多虧大人給的錢,我買下一處房屋,現在我們住在一起。”
估計又是牛精投錯了陰胎,蘇原說:“這樣好!你們兩人相互有個照應……我們去還陽崖瞧瞧!”
豬小七說:“好啊,大人走這邊很快就到!”
一行三人走了沒多久,來到一座石頭牌坊之下。左邊挂着一盞昏暗的燈籠,右邊挂着一盞明亮的燈籠。
“這就是陰陽路!”豬小七低聲說。
走過陰陽路,來到一處山崖邊,崖上有座橋,橋上有四尊兇惡的護橋神獸,分别坐落在橋兩邊。
一位老婆婆拿着茶水,招呼過往的鬼魂飲用。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孟婆神吧?她手中的茶水應該就是孟婆湯,喝過以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而橋的對面,有六道圓圈閃耀着不同的光芒,對應着六道輪回。
蘇原看看那些匆匆上路的鬼魂,再看看還魂崖的一邊,奇怪地問:“這裡就是還魂崖?從那裡跳下去真的能還魂到陽間?”
豬小七說:“是啊!不過有陰兵把守着,大人能過去,我們兩個去不得!”
“那我去試試看!”蘇原丢下這兩人,獨自走了過去。
還沒等他靠近還魂崖,一大隊陰兵攔住去路。為首的陰兵說:“這位大人,你是去陽間辦事?可有通行令牌?”
蘇原若無其事的說:“我隻是無聊,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大人!這裡過去就是陽間,前面已經沒路可走!”
蘇原問:“從這裡跳下去真的能到陽間?那又怎麼返回來?”
那陰兵頭目說:“這裡确實可以去陽間,返回的話要在陽間找到專用通道,我們的人在陽間的也不在少數,很方便的。”
“那麼多的鬼在陽間,怎麼管理?”蘇原又問。
“他們大多都是從鬼界堡過去的,登記得很詳細,各種法規也非常嚴厲,幾乎一舉一動都在規定之内,否則要入地獄受罰。”
蘇原又不明白了:“那這個還魂崖是幹什麼用的?”
那頭目耐心地為蘇原講解:“這裡是應急通道,基本上不開放。隻有少數來‘過陰’的人才走這條路。”
蘇原禮貌地道謝,轉過身走回來,心裡盤算着怎麼弄塊令牌,去陽間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