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轉頭默不作聲的離開,然而沒走出幾步,卻發現身後有人跟上來了。
葉時看着步子不快,但很快就追上了蕭煜,與他并排而行。
蕭煜停下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繼續走,後者還是跟在後邊。
“你跟過來幹什麼!”蕭煜忍不住怒道:“回去!”
葉時看着他,頓了下,伸手就要摸他的臉,蕭煜躲過去,覺得無奈極了,作勢就要去解衣帶,道:“你真不走?”
葉時動都不動。
蕭煜瞪着她。
“小時?”何顔瞟了蕭煜一眼,拉住葉時,道:“我們走。”
蕭煜總算松了口氣,但片刻後他整理了一下衣擺,卻突然聽到何顔一聲利喝:“誰!”
當即急忙的跑過去。
蕭煜遠遠的看到葉時兩人,何顔的靈劍已然出鞘,嗡鳴着指着一處草叢。
“别沖動别沖動!”
随着聲音響起,就從草叢裡鑽出一個人來,二十幾歲的模樣,穿着奢華,衣角飄着乾坤半月紋,是浮華樓的弟子。
何顔并沒有收劍,表情反而更肅了幾分,那人卻在瞟見葉時三個小靈師後,臉上的緊張漸漸褪去。
“原來是水雲的小師妹啊。”
浮華樓的弟子笑道:“怎麼就你們三個嗎?”
蕭煜在見到浮華樓的人後就眸光一變,對方的弟子可都不是好想與的。
“是。”何顔很幹脆的回道,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師兄怎麼一個人在這?”
浮華樓的弟子看着面前的小靈師睜着一雙大眼睛,琉璃似的眼眸水潤如珠,裡邊帶着一絲戒備一絲好奇,還有一絲緊張,全然是讓人憐惜的小師妹,不由自主的就道:“我也不清楚。”
說完他就瞬間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但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值得推敲的答案,也就沒放在心上。
旁邊蕭煜看着何顔露出一派天真無辜的表情,卻忍不住眼角一抽。
但是,他瞟了浮華樓弟子一眼,什麼叫做不清楚?
蕭煜已經趁機觀察過這裡的環境,在一片綠意蔥蔥中還真就有幾種藥草,這浮華樓的弟子剛才顯然也是在摘藥草。
蕭煜不太想跟浮華樓的人有牽扯,而且各門派之間哪裡有什麼交情需要見面打招呼,互相遠遠的繞開才算正常。
那名浮華樓弟子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們有沒有見到我家少爺跟小姐?”
“沒有。”何顔面不改色道。
“哦。”浮華樓弟子聞言笑道:“那師妹請便吧。”
說着就離開去旁邊繼續摘藥草了。
蕭煜不敢放松,對兩人道:“我們走遠一點。”
對方是一個人他們應對起來沒問題,但若是再冒出來幾個浮華樓的弟子,那就危險了。
何顔也沒有異議,三人走遠了一些,也開始在草叢裡尋找藥草。
别說還确實有幾株是很珍貴的品種。
進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遇到了好東西,如果這次依舊空手而歸,那水雲就是去砸鍋賣鐵也沒用。
蕭煜不由就想到了消失的師兄們,如果他們沒有消失,衆人一開始就找到了這個地方,那就是在這裡待到禦魂界關閉也值了。
越挖越覺得這裡寶貝衆多,真恨不得多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葉時跟何顔手上也沒停,但過了一會,他們就又見到了那名浮華樓弟子的身影,對方似乎是沿着一條線過來,不巧跟他們相遇了。
但這次沒等他們出聲,對方先行喝道:“什麼人!”
何顔率先站起身道:“是我們。”
浮華樓弟子打量了他們幾眼後,表情放松了一些,道:“是水雲的師妹啊。”
何顔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對方又道:“就你們三個麼?”
蕭煜一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何顔卻道:“不,我們正要去找師兄們,就在那邊。”
她随手指了個方向,浮華樓弟子表情微微一變,一點沒有懷疑,随口丢了句“你們自便”就轉身快速的走掉了。
“他怎麼回事?”
見着人走遠,蕭煜驚道,何顔兩次說辭明顯不一樣,那人居然都沒什麼反應。
何顔也眯了眯眼,盯着對方的背影看了半響,腳尖踩住一朵盛開的嬌嫩小花,輕輕一碾,就隻剩下一朵殘軀。
她原地站了一會,就突然邁步向着浮華樓弟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蕭煜心裡有點莫名的感覺,什麼也沒說,與葉時一道跟了上去。
“師兄,找到你太好了!”
在露面後,何顔的表情就蓦地一變,害怕中帶着驚喜道:“秋少爺似乎有急事找你。”
“二少爺?”浮華樓弟子愣了一下後,懷疑道:“你們是在哪裡見到二少爺的?”
“就在那邊。”何顔話音一轉道:“一進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連出口的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
“出去?”浮華樓弟子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卻轉而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蕭煜隻覺得背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連帶着這春綠盎然的山頂也變得有些鬼氣森森。
這人居然真不記得剛剛才與他們見過面。
何顔面色也有些冷,看來他們還沒能脫離危險的境況。
在沒弄清楚因由之前,就連這漫山的藥草都讓人望而卻步。
沒有再繼續摘藥草,何顔沉默了片刻,就又去找那名浮華樓的弟子了。
果然那人還是不記得他們。
蕭煜跟她輪番上陣,幾次言語試探對方,甚至還交過幾次手,最後才确定了想要的信息。
這名弟子是從什麼時候到來山頂的說不真切,但距離進入禦魂界的時間應該不長,并且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确實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到這的。
而大概每隔一刻鐘的時間,他在這裡的記憶就會重洗,這個時間似乎還在縮短,甚至每次重洗記憶後,連帶着原本的記憶都跟着缺失。
至于造成這個的原因是什麼也不得而知。
三人對視一眼,過了最初的驚吓,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吃驚了,但緊迫的危險逼近,卻依舊如一把可怕的鐮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