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地郡,田城的田家大殿之内,緊急聚集着田家衆奪高手,這些人皆看着眼前一枚枚武道精魄投放出來的影像,這畫面之中是虎地郡内各地的城池情景,然而不管是哪座城池此刻都面臨着一個相同的下場,那就是成為了一片廢墟。
各座城池雖然大小不一,現狀不一,可是城池的中心皆是被摧毀的幹幹淨淨,那一道驚天劍罡落下,平靜的城池麼有任何的招架之力直接就土崩瓦解。
最總要的是畫面之中還沒有見到是哪個敵人出手的,到現在為止連敵人的位置都沒有确認。
坐在主位上的田彪此刻拳頭緊握,臉上的怒意越發的明顯了,旁邊所有田家高手都沉默了,一股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整座大殿之中,這無聲的沉默之中夾帶着一股狂暴無比的滔天怒火和恨意,所有人都如同一座即将噴湧的火山一樣,一點就燃。
“好,好,好的很,竟有人敢殺入我虎地郡,滅我田家城池,動我田家根基。”田彪暴怒之下,可怕的激起震蕩眼前的一塊塊武道精魄無法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直接當場崩碎,化作漫天碎片激射開來。
“家主還請息怒,眼下家主可一定要冷靜,切不可因為憤怒失去了理智。”管家田德此刻急忙走上來勸道。
田彪卻是大手一揮将其推開,然後如同一頭暴怒的猛虎一樣走下了主位,聲音低沉之中夾帶着無窮無盡的怒火:“從來都是我們田家去滅别人的城池,奪别人的根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們田家,傳我命令田家上下所有高手不惜一切代價誅殺此人,我要将此人挫骨揚灰,誰能取此人的性命此人手中的那件半神器就歸誰,聽到沒有。”
“是,家主。”田家衆高手齊齊一喝。
“田德取地圖來。”田彪又喝道。
“是,是,是,”管家田德立馬将虎地郡的地圖拿了出來,勁氣激發之下一副詳細無比的巨大地圖呈現在了大殿之中。
田彪指着一座城池道:“從鳳城,到曆城,再到望城......最先遭難的城池是最南邊的城池,兇手是從南邊進入虎地郡的,而且是一路北上,我要你們在這裡,這裡,這幾座城池調集所有高手和護衛軍,築起防線,給我眼睛睜大了,盯緊此人,此人一出現立刻給我咬死她,她有大妖為坐騎,我們田家也有兇禽大妖,今日我全部派給你,别和我說她手中有半神器之類的事情,半神器的都有使用限制我不想和你們廢話,拿命拖也得拖住此人,聽到了沒有。”
“是,拿命拖也要拖住此人。”衆人齊齊怒道。
田彪掃看着他們道:“此人滅一座城池就至少殺我田家幾百主人,她就算是有半神器頂多然她殺十個通神境武者,可是為此我們田家卻能将這個心腹大患消滅掉,并且奪下一件半神器,眼下我們田家擴張,誰都在拼命,你們也不例外,今天就是你們拼命的時候,若是有人害怕不敢出手,我第一個便饒不了他。”
“家主放心,我們絕對不怕死,此人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将她留在虎地郡,隻要能逮住她就絕對不可能讓她活過今天。”
“不錯,區區一個跳梁小醜以為依靠一件半神器就可以撼動我們田家根基,簡直癡心妄想。”
大殿之中幾十位田家高手皆是義憤填膺,沒有對這個敵人有絲毫的畏懼。
似乎半神器在他們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實際上在人多的情況之下半神器還真是沒有太大的作用,隻要人分散開來,半神器一次就隻能攻擊一人,田彪說的不錯,就算是站在那裡讓半神器擊殺,半神器殺十人就頂天了,到時候半神器力量耗盡那麼兇手如何是其他衆田家高手的對手?
而且行事如此猥瑣,一擊之後就立刻遠遁的人顯然實力不會太強,否則的話那兇手肯定不會去攻擊那些田家次城,而是會攻擊這裡的主城。
實力不強,隻是靠着一件半神器逞威風,這對兇悍田家的高手而言又算得了什麼,還不是自尋死路。
隻是這次田家的損失的确讓人揪心,那可是一座座城池,此次事情之後就算是殺了那兇手這樣的代價也是難以承受的。
“再通知其他城池的族人立刻離開城池,别呆在府邸之上。”田彪又道,他一邊制定計劃,一邊疏散族人,身為家主的他雖然性格有些暴躁可是大局能力絲毫不差,不然的話也沒有資格坐在這個田家的家主之位上。
“急報!急報!”這個時候一個田家的通神境武者從外面飛來,一路之上絲毫沒有停頓直奔大殿而來;“家主,涼城遭到襲擊,主府盡毀。”
傳信的武者急聲大喝。
田彪虎目暴睜,猛地沖了過去一把抓住這個傳信的武者咆哮道:“什麼?你說什麼,涼城遭到了襲擊,怎麼可能......天殺的狗東西,竟襲我涼城,竟襲我涼城。”
其他武者也全部怔住了。
倒不是涼城對田家而來有多麼的重要,而是涼城的位置很關鍵,兇手一路北上,按理說接下來襲擊的城池是望城附近,而田彪卻在第四座城池之外設下了防線,等兇手直接入套,算算時間的話兇手應該會在滅了第三座城池就撞上他們田家的高手。
然而涼城在什麼地方?在西邊,也就是說兇手改變了位置。
位置一改變,這設下的防線便顯得尤為可笑,因為敵人根本就不朝這邊來了。
“急報!建城遭襲。”此刻,又有一個田家的高手疾奔而來,立刻大聲叫道,神情很是急迫,和其他傳信的武者一樣。
“建城,這次又輪到了東面的建城遭襲,可惡。”田彪怒吼連連;“這天殺的賊子故意打亂了自己的路線,讓我們摸不到她下手規律。”
“家主現在該怎麼辦?”一位田家高手問道。
田彪咬牙切齒道:“疏散命令不變,然後傳信給每一座城池讓他們警惕城池周圍的動靜,一有賊人的蹤迹立刻盯住,别去管城池了,咬住此人其他城池的武者聞訊支援,務必把此人圍殺住,她要毀城就讓她毀。”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行動起來。”
“是,家主!”
大殿之中的衆高手心中一凜,一拱手立刻齊齊的沖出了大殿,轉眼之間就飛出了田城消失在了遠處。
“可恨,真是可恨。”田彪連連怒罵,心頭直滴血,這樣下去的話城池将會摧毀的非常多,族人的死傷也會很多,而随着城池被毀,田家的聲望也會極大的受到影響,之前并不甘心臣服田家的勢力隻怕都要開始蠢蠢欲動。
到時候若是不能将此人擊殺的話肯定會田家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過好在田家的軍隊還有,隻要有軍隊依然能夠穩住局面。
想到這裡,田彪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不少。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通神境武者從外面飛了進來,重重的摔在了大殿之内,這個族人田彪認識,是田陽,他是田蒙麾下的一位統領,實力很不錯。
“家主,田蒙将軍與敵人在古道郡平原交鋒,如今已經戰敗,諸位統領皆被誅殺,麾下甲士死傷慘重,白家,那支是白家的軍隊,就連田蒙将軍也被人當場轟殺,屍骨無存......我,我們,田家大軍輸了。”
田陽統領含着淚凄慘無比的說完,然後一口鮮血湧出,無法壓制的傷勢爆發了出來,整個人瞬間昏厥了過去。
敢想将重傷的田陽扶起來,詢問傷勢的田彪頓時就愣住了,大殿之中剩下的幾個田家高手也都怔住了。
這個消息的震撼程度遠遠比幾座城池被毀要強大的多,城池被毀頂多就是死傷一些族人,但是族内的高手還在,根基還在,可是大軍戰敗就不一樣了,田蒙的大軍有足足一千三百餘人,實力非常強大,田家就是靠着這支軍隊還有另外一隻大軍橫掃周邊諸郡,打的各大小勢力擡不起頭來,臣服納貢。
可是這樣的一支在這裡幾乎無敵的軍隊居然半日時間就傳來兵敗的消息。
十幾位統領隻回來了一個,而且還重傷,主将田蒙被斬,大軍慘敗,敗的一塌糊塗,僅僅隻言片語田彪就可以想象得到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别說是打輸了,就算是打赢了他也感到震驚,可眼下卻是輸了,這一輸一千三百餘位田家武者能有多少為活下來的可就難說了。
如果說之前城池被毀不足以動搖根基的話,那麼現在一支軍隊的戰敗足以讓田家的半邊天傾塌下來。
脾氣頗為暴躁的田彪此刻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隻是睜大了眼睛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田蒙怎麼可能會戰敗?”
田蒙統軍多年,是族内最首屈一指的大将,對于他的能力沒有一個田家的人會去懷疑,或許你的實力有可能勝過田蒙,但是在帶領軍隊上田蒙卻不是其他人可以媲美的,一支軍隊在他的手中可以發揮出最強大的實力。
自田家擴張之日其,田蒙就是百戰百勝,他帶領的那支軍隊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這次他下令讓田蒙帶兵覆滅白家也是同樣如此,區區一個白家在田蒙的軍隊面前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現在情況卻陡然逆轉了。
必勝的田蒙軍隊如今卻傳來了戰敗的消息。
“為什麼,為什麼田蒙會輸,為什麼會輸?不可能啊,奪下三川郡不足五年,崛起不足十餘載的白家怎麼可能有實力打敗田蒙軍隊......”如果不是田蒙軍隊的統領田陽重傷倒在眼前,田彪就算是收到戰敗的消息也不會相信,隻認為這是敵人的攻心之計,或者是自己的田家武者傳錯了消息。
反正田蒙是不可能輸的,最起碼是不可能輸在一個白家手中。
白家算什麼東西?不敢反抗之前答應向田家臣服納貢的家族,雖然占有一郡之地,可是田家穩定了周邊勢力之後遲早一口三川郡吃下。
“田德,把田陽救醒,我要親自詢問他田蒙大軍的消息,給我快,用最好的療傷丹藥。”短暫的驚愕之後,田彪暴怒道,他雙拳緊握渾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這不是害怕,而是聽到如此重大的事情傳到耳邊,無法自控。
“是,是,家主,我這就去取丹藥。”田德也猛地驚醒過來,然後顧不得頭上的冷汗,急忙飛奔出了大殿之外,可是很快他又轉身回來了:“庫房取藥需要家主口谕。”
“拿去。”田彪怒手一揮,一枚帶着自己神念的武道精魄飛了出去。
田德這才頭也不回的直奔離去。
一日之間如日中天的田家一下子遭遇到了兩個無比巨大的打擊,一個是城池被接連摧毀,一個是田蒙兵敗,這兩個消息要是傳開的話田家之内隻怕要直接動蕩起來,要知道這兩個消息之中蘊含着多少損失麼?
城池被毀,族人至少死傷數千,田蒙兵敗,田家如同自斷一臂,兩件事情一起來,瞬間就能讓田家的勢力驟然萎靡下去。
再想這麼狂妄,見哪個實力不服就打哪個實力那是不可能的了。
随着田蒙兵敗,田家手中就隻有零散分布在各個城池的駐軍,以及城内的另外一支軍隊了,再想滅哪個家族可就得掂量一下了,一旦有什麼意外就不是田家滅别人了,而是别人來滅你。
大亂之中,本身就是強吃弱,田家弱了以後就有被别人吞并的風險,這點對誰都一樣。
而現在,古道郡這片支離破碎的冰原之上,已經停下厮殺的白風屹立蒼穹微微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一切。
這場大戰已經随着他斬殺敵軍十餘位統領,轟殺對付主将的那一刻已經決定了勝敗。
田家大将的屍體已經化作了幾分,可是頭顱卻被他有意的保留了下來,現在正放在不遠處的一塊凸起的山丘上滲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