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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衆人手中的武器落地的時候,林有德那隻握持着爆矢手槍的機械義肢并沒有感到任何異常,不過看到其他人臉上那抗拒和驚恐的表情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對面那個婆娘一定耍了什麼卑劣的手段。←百度搜索→
林政委向來是雷厲風行以及最為仇視敵人的,面對這種狀況,狗頭人政委勃然大怒。“……自己來拿!”,當即怒罵一聲擡手就是一槍,直接照着那個妖婦的腦袋開的。不過那個妖婦顯然非常惜命,一早做了什麼防護措施,妖婦的臉如同玻璃般破碎了……但破碎的隻是空氣中一張平面的畫面而已,妖婦那扭曲而驚恐的臉出現在了那破碎的鏡像平面後方,爆矢手槍的威力非常巨大,直接侵蝕進了妖婦的防護魔法中,隻不過彈道被影響了,伴随着驚聲尖叫的是,那個妖婦頭上的一個發飾變成了四濺的金塊。金色的發絲的披散下來蒙在了臉上,狼狽的仿佛遊莺乞丐般。
政委可以沒絲毫留手的習慣,再次連續扣下扳機,然而對方反應卻是快得多。林有德第一槍槍響的時候,馬車的車夫已經跳了起來,手腕上的一個銀環以違反重力規律的方式在空氣中展開一圈镂空金輪固定在手腕前方,仿佛一面浮空的小圓盾。數發子彈落在盾前方時,盾尖忽然爆發出一圈強烈到肉眼可見,如水流般實質的疾風向外吹成一個傘形。射入湍流中的子彈被偏轉開了角度射向了别的方向。
“啊!”X2,有兩發偏轉的子彈落在了隊列側面的步兵陣中,把兩個躺槍的士兵射翻在地,引起一陣小小的騷亂。
大概是因為精神失去了集中,女子的精神控制類魔法失去了效果,Q17頓時感覺到手中的武器開始慢慢變輕起來,當即毫不猶豫的大吼:“自由開火!”說罷吃力的擡起手中的高斯機槍時,已經直接扣下了扳機。
女子的魔力消退是一個漸變過程,Q17擡起機槍的感覺就好像空手搬起一個沉到死的櫃子一樣,準确度自然完全沒有保證,射擊的方法幾乎就是向上一甩槍口。不過以高斯機槍的威力來說,這已經綽綽有餘了。一片彈雨如利刃劈開大地,彈道所過之處,地面被巨大的動能沖擊轟擊的如同隕石落地般,連綿不斷的“隕石”将地面劈開一條深谷,然後一路延伸向那輛馬車。那個馬車夫足夠盡忠職守的,急忙把那女子橫抱着跳了下來向旁邊一滾開,下一個瞬間,馬車連人帶馬被超音速的彈雨轟的粉身碎骨,連後面的建築也骨牌似的倒塌,也不知被射穿了多少棟。
受到意料之外的反擊,那些本來是陪襯的重步兵愣了一下,随後突兀的爆發出了熱情,狂叫着沖了過來……以防禦為職責的重步兵連結陣都顧不上就開始亂沖,明顯是很腦殘的行為,不過也因此能看住那個女子的重要性了。狂亂沖鋒的重步兵後面,輕裝的長弓手們也等不及齊射,開始以各自最快的速度抛射箭矢。而天空中本來已經後撤舔舐傷口的空騎士們也兜了回來。
自由開火的命令一下,其他士兵固然還沒來得起從地上拾起逐漸變輕的武器,但是基地車車首的機關炮已經是開火了,這些車載的自衛用武器,口徑最小的也在20以上,這個世界的重步兵就算有鬥氣支持可以扛起比地球上冷兵器時代重得多的铠甲和盾牌,也完全抵擋不住這種大口徑彈丸(事實上這種穿透力對付早期的薄皮坦克都夠了),一道火線如同雷神之鞭,噼啪一鞭子就是一堆的滾地葫蘆,當然,那些葫蘆大部分都是血紅血紅的,且大部分缺胳膊掉腦袋的,外面還包着并沒能保命的兇甲,活像摔裂的血旺罐頭。
眼見着雙方馬上就要爆發成全方位沖突的時候,風雲突變。
轟隆一聲巨響,剛才被Q17的高斯打得的稀爛的地面上那些碎散的土石忽然互相吸附聚集起來,最後連大塊的岩石也從地面剝離出來,眨眼間一個十五米以上高度的土石巨人從地上爬了起來。
“住手,都住手!”岩石摩擦而生的隆隆巨響彙集成了語言。岩石巨人伸出兩隻手向着兩方人馬撐開,仿佛想要憑借自己一人阻止戰争一般。不過可惜正撞在雙方殺意的頂點上了,而且還是戰場正中間,那麼顯眼的集火位置。
巨人的一側身體瞬間彈飛了大片的羽矢,插進泥土和岩石縫隙的也不少,還有些魔法箭直接炸碎了小片的身體,另外一邊則被大小口徑的自動武器掃射的碎石飛濺,特别是隊長的一梭子高斯,直接砍掉了一手一腳和半邊身體。石巨人轟然倒地,卻沒有散架,另一隻手猛的插入地面,咆哮一聲。
從巨人身下開始,高原地面的碎石、浮土和冰粒開始漂浮飛旋起來,這個效應不斷擴大,最後竟然彙聚成了旋轉的沙塵暴,以旋風的姿态将整個殖民軍的位置囊括了進去,内外隔絕起來。
重步兵理所當然的刹住了腳步,沒人傻到會往這個粗大的龍卷風裡跑,工兵們投射的箭矢也被風暴吹飛,不過風暴内壁還時不時能看到爆炸的紅色火光,偶爾也有幾發高斯子彈穿破風流層沖出來,似乎裡面的人正在突圍。
“畫地為牢”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重步兵的後陣傳來,随即一道流光投入了風暴中,風暴内層那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立刻消失不見,連帶着高斯槍的子彈也不再穿出了。
巨人撐起半邊身體,岩石的腦袋轉向雪漫的方向,隻見重步兵的軍陣和後方的弓箭手已經忙不疊左右分開,一隊騎士縱馬而來。為首那人騎着高頭大馬,錦衣綢服,頭戴高帽,連馬鞍上都镌刻了符咒,明顯是高位法師的打扮,面目容姿極為俊美,要不是高聳的喉結,還以為是個女人呢。
“還好趕上了,你這個小小的伯爵朋友還真是生猛啊,連巡天騎士團都彈壓不住。”那英俊的法師風度翩翩的笑着,對着旁邊另一名騎士說道。那人一身灰鬥篷,樸素的仿佛風塵旅者,這時候才把兜帽揭開,赫然是與殖民地關系甚密的伊川。
“是,我朋友。”伊川淡然的說着,在他說話的石頭,戰場中央那石巨人也張嘴隆隆的說着同樣的話,就連口型也一模一樣。說罷,伊川從鬥篷下伸出左手,隻見左手手腕上套着一塊符文纏繞的金屬闆,一張紙牌貼在金屬闆上熠熠生輝,伊川随手把那紙牌取下,牌上的光芒立刻黯淡消失了。←百度搜索→而不遠處的那個石頭巨人,也随着他的這個動作變回了普通的一堆礫石,轟然崩塌。
英俊的法師高舉起一塊發光的翼狀徽章,向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重步兵和天上的空騎士大喊道,聲音如海嘯般滾滾擴散開去:“各位,這是天翼魔法公會在辦理公務,所有權責後果我等将通報議會并一力承擔,城衛軍返回駐地等候指示,其他無關人等立刻離開。”
看來這些士兵經常被這麼差遣,隊伍裡幾個領頭的高階騎士互相交頭接耳一番之後,一同點了點頭,開始帶領自己的部下折返。
“不準走,都不準走!拉……拉斐特,你想跟老娘過不去……麼!”被車夫救走的那個女魔法師氣急敗壞的吼叫道,隻是因為剛才被那車夫抱着躲避高斯子彈時打了好幾個滾,現在一身華麗的衣服要多邋遢有多邋遢,高聳的發髻也歪倒了一旁,看上去是在狼狽無比,威勢全無。而且一開始吼得還算中氣十足,後面看着拉斐特,那聲音卻低了下去,還一副扭捏起來的樣子:“還虧人家還以為你來英雄救美呢,這卻是來看小女子笑話,來欺負小女子的”
那女子不算老,但也估摸着有四十來歲,也不是什麼天生麗質容貌倚麗的美婦,就是個普通的婦人容貌,卻打了厚厚一層粉底,剛才打滾已經蹭掉了不少,花貓似的。外加胖乎乎一張發福的臉和下巴上字典厚度的褶皺,卻還扭捏作态用小女子自稱,看的拉斐特不由脊背一麻。
英俊的法師急忙偏過頭對着伊川壓低聲喊道:“喂喂,老子就幫你搞定城衛軍啊,這頭……妖蓮這幫家夥我可一點沒興趣招惹。”
“拉斐特,我說話你怎的不答也不看我,豈不是看輕我婦道人家,小女子可是生氣了。”那婦人還在裝嫩,嗔怒着喊道。拉斐特哆嗦了一下,急忙回過頭風度翩翩道:“啊,海倫小姐……真是抱歉,請原諒我的分神。是這樣的,城外這些人,額……是我一些朋友,貌似和城衛軍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望您高擡貴手……”
“拉斐特,别拿這種鬼話诓我。”名叫海倫的女子忽的臉一扳,隐去了那種做作扭捏的樣子,橫眉立眼的瞪着拉斐特,“這些人的來曆我可是一清二楚,跟你搭不上什麼關系。我妖蓮公會卻是和他們有些怨仇在,他們的命我要定了,你莫要趟這趟渾水。到時候花了臉,小女子可心疼呢”說到最後,海倫又是一陣媚笑。
“你在威脅我!”拉斐特忽然冷聲道,本來他沒想在這件事情上涉入過深,但海倫的咄咄相逼也觸及了他的逆鱗,作為亞聖階的頂級魔法師,他自然是有高手的驕傲,更不用說作為天翼公會最年輕的長老,他的地位可是受到不少人的質疑的,若是露出一點軟弱服軟的趨勢,他現在的位置可别像坐下去了。
“這怎麼敢,拉斐特大人莫要誤會啊,小女子隻是希望大人行個方便而已。”女子變臉極快,一看是不可為,立刻裝出一副無辜可憐的表情,看的拉斐特厭惡不止,但也不想和對方鬧得太僵,正要借坡下驢時。
“!”英俊的法師忽然臉色驟變,猛的看向了那團被時空魔法拘束的風暴。
片刻後,拉斐特确實一陣哈哈大笑,不過神色間的警覺絲毫看不出放松的迹象:“也罷,這件事情我就不攙和了。”“多謝大人成全,事後小女子願與大人把酒言歡”海倫大喜,竟然行了個臃腫的牽裙禮,還色迷迷的舔了舔嘴唇。不過拉斐特毫不在意,隻是死死的盯着那團風暴。
“拉斐特?”伊川也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歪了下脖子。
“你有些多此一舉了,我看他們并不需要你保駕護航呢”拉斐特深深的看了伊川一眼:“我的魔法,已經被打破了”
剛說話一道光芒從旋風中迸射而出……
衆人隻覺得眼睛一花,随即一片安靜……剛才還狂沙亂舞天氣已然風平浪靜,那包裹住殖民軍的巨大旋風也已經消失不見,天空中陽光明媚一片甯靜祥和,如此突兀的切換讓現場很多人無法接受,一時愣在當場。
“嘩啦”整齊的拉槍栓的響動驚醒了衆人,大家這才發現,本來是旋風封鎖的位置,如今已經平地立起了一座小城——一座由金屬護闆,鐵絲網,戰壕拼接而成的堅固掩體。
“第一優先目标,那個女性單位,所有輕重火力,準備飽和火力覆蓋!”層層的裝甲後面,Q17已經舉起高斯瞄準了。吃過一次虧的隊長直接鎖定了對面陣型中對己方威脅最大的那個存在,而且正要第一時間解決她的時候。
“隊長,容我來處理。”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回旋,不用回頭他都能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身後那個懸浮在半空三米高處的,金盔金甲的神族聖堂武士薩摩藍。
“我可不想冒險!”Q17依舊把手指扣在扳機上,死死的鎖定住那個女子。盡管剛才薩摩藍很輕易的解除了對方的封鎖魔法,但其Q17本身的謹慎性格還是傾向于親自動手先消滅危險的苗頭。
“我也是。”薩摩藍鄭重的說道。
Q17咬牙切齒了半晌,啧了一聲,扣入一半扳機已經進入臨界擊發狀态的手指把扳機松滿了,僅此而已,“所有單位,沒我的命令不準開火。”
“嘶嘶”一旁的政委林有德點了點頭表示收到命令,惡狠狠的看向四周,尋找着是否有想違反命令的菜鳥,準備殺雞儆猴。不過在政委的威嚴下,即便是最沒腦子的新兵也約束了自己。一時間,殖民軍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對面,但士兵們卻一動不動,一言不發。而對面的重甲和飛騎們也被這種氣勢所震懾,不敢有所異動,雙方的戰場一時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而在那表面的平靜下,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暗流在湧動翻滾着,蓄積着力量,即将爆發……
“跪下,臣服于我。”女子的爆喝如同炸雷般響起,滾滾聲浪卷攜着魔力潮汐沖向了殖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