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那把長柄大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蛛網狀的裂紋,錘身獅頭雕像的雙眼随即亮起了兩道白光。
随着重錘的緩緩擡起,錘身上的銀質花紋都發出了燦爛的白光,那股白光順着錘柄一路擴展到了騎士的手上,铠甲上,盾牌上,很快,那看上去玄妙無比、遍布騎士铠甲和盾牌的銀色花紋都發出了聖潔的白光,然後,連騎士的雙目中都射出了兩道細細的,微淡的白色光柱。
彌漫全身的白色光紋,在雨霧中彌漫為一片籠罩着騎士全身的朦胧光暈……
如此的美麗、神秘,而又聖潔,如神一般。
幾個騎士周圍的戰士身上也戴上了一層淡淡的瑩光,聖殿騎士的“聖戰”可是對周圍相同信仰者有加持作用的光環技能。
“……”紮爾吉眼中的藍光閃動了一下,“嘩”頭頂阻攔雨滴的光幕忽然消失,那激蕩的雨水一下子擊打在了紮爾吉黃金色的铠甲上,然後彙成一道道小流靜靜淌下。和恐龍類似的鱗質皮膚在籠罩上一層水膜後泛起了細沙般星星點點的光澤……
左臂的光刀顔色在雨中漸漸淡化消失了,他緩緩的伸出右臂,
“嗡”一聲,
一把藍光耀眼到有些熾白色的光刀洶湧而出,連周圍的空間都仿佛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
紮爾吉舉起了手中的光刀,靜靜的指向聖殿騎士。
那連綿不斷的雨水在光刀上盡皆無聲無息的汽化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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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爾吉會負責攔截敵人,你們隻管一個勁的沖就可以了。”
馬車疾馳。
“開玩笑……”雲子龍坐在約瑟夫旁邊,一手拿着銀槍,一手捂着耳朵上的無線電大吼,隻不過馬車跑太快,颠地太厲害,讓他的聲音有點頓,“什麼,金子一個人……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哎,我……才不會抛下他呢……”
“無所謂啊,你想去去好了,不過到時候紮爾吉連你一起砍别怪我沒提醒你啊。”
“喂,什麼,他為什麼……喂……喂……克亞奇……隊長!”
“别叫了”一隻手拍了一下雲子龍,在這風雨交加,漆黑的雨夜中,凱斯像一隻大蝙蝠一樣穩穩的扒在了馬車頂上,撲面而至的雨水在風壓的影響下擊打在他的身前,并向後拉成一道道飄搖的水絲。
“隊長的話你聽到了,紮爾吉有誘敵的任務,我們有我們的任務,放心,紮爾吉能行的,你要是去了才會鬧出大問題呢。”
“靠”雲子龍一頭美麗柔順的白金色長發現在成了腌菜條,亂糟糟的撲在臉上,被他滿不在乎一把捋開:“你叫我不去我就不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瑪勒戈壁的,那你去好了。”
“你說的。”
雲子龍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我操……你這個**、****、*******……”凱斯回頭一看,雲子龍已經消失在了夜色和水幕中,不禁氣的破口大罵。
“前……前面……”約瑟夫忽然吞着雨大叫起來。
“草泥馬的,事情怎麼那麼多。”凱斯迎風斜立而起,牙齒咬的咯崩響,兩把高斯自動手槍怒指前方前來堵截的雜兵們。
“老子要發洩一下!”背後兩道獠牙狀的火光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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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窪裡一個蜻蜓點水,雲子龍翻身落地。幾個士兵一見,當下哇哇叫着就圍了過來。
不過這幾個士兵雖然是副都的精銳,卻也是普通人,頂多二級戰士(說不定還欠奉)的水準。和雲子龍的獵手實力差距太大,被雲子龍銀槍一挑一掄一蕩,幾秒鐘的功夫,地上已經趴了好幾個,剩下的持盾拿劍喊的山響,就是不見上前的。
果然是精銳,知道審時度勢,打不過拖着先。
“雲子龍……”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冷淡如冰的聲音,吓得他哇的一聲回頭四望,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苦起一張臉:
“呼……村雨啊,你可把我……”
“我隻說一遍,聽好,你左前方向有一個小巷,穿過它,右轉,直沖,穿過庭院就是拍賣場的側門,超小道到拍賣所正門廣場,然後從室内走正門回倉庫,你想幫紮爾吉脫離的話,這是唯一的路線了,而且城衛軍的主力已經開始總攻,快!”
“耶……耶……我還以為你會罵我不聽命令之類的呢……”
“沒空,你還有三分十二秒。”
雲子龍一聽,重重的“靠”了一聲。
不止他“靠”,幾個小兵也想“靠”,剛才這個實力強悍的精靈忽然氣勢如虹的“哇”了一聲,下的幾個小兵以為他要出大招了,一個勁的往盾牌後面縮,結果那精靈屁都沒發出來一個,一陣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大家正疑惑他是不是跟鬼講話呢,他卻忽然又中氣十足的一聲“靠”,然後不管不顧電射而去,弄得幾個盾牌後面正小心翼翼探頭的士兵都差點向後撲街了。
“媽的,高手就是高手,一個字就殺傷力十足了”,雜兵隊長看着一地東倒西歪的士兵,心裡佩服的緊。
雲子龍能不急嗎?趕不上就鐵定被圍死了,而且隻有三分鐘啊,一路順順當當走過去就差不多這麼些時候了,而且還有戰鬥和來回……
雲子龍想也不想使出了最快的身法狂飙向了村雨說的巷子。
想不到總攻已經開始,剛一出那小巷,迎面就見到幾隊前進中的士兵,甚至竟然還有一小隊騎兵堂而皇之的駕馬跑在街道上,就是隊形十分混亂,而且在場也沒人指揮的樣子。
雲子龍當然沒空注意細節,趕時間的的他,毫不客氣的直沖對方重步兵而去。
最先發現他的是巷子口一個家夥,他一見雲子龍沖出來,殺豬似的叫了一聲,剛拔出長劍還沒劈下來,臉上就挨了雲子龍一腳,被踢翻在地。
輕盈的雲子龍一腳蹬飛而起,空中側翻一身,銀槍在圍攏來的人群的地上一點,再度騰飛幾丈落地,俯身,銀槍狂舞于背,再仰身一個橫掃千軍,措不及防的重步兵們被掃倒一片,幾面沒抓穩的盾牌都被掃飛了出去。
騎兵隊見狀,幾個家夥一掉頭就沖過來。
“呯”雲子龍磕開一個重步兵的長劍,趁他先後踉跄着,下盤不穩之時,回身一腳踢開飛的盾牌,趁他空門大露,心口就是一槍,重步兵的闆甲和其下的鎖鍊甲都擋不住這刁鑽的一槍,當場前後通氣了。
但那面盾牌還沒落地,雲子龍拔出槍頭一槍掃在上面,盾牌飛旋而出正砸向沖來的騎兵。
畢竟是城市裡,城衛軍還沒傻到派出重騎兵來,不過這些輕騎兵也是精銳,一身皮甲長矛的騎手見迎面飛來一大塊金屬闆,忙舉起長槍一槍挑開,力量拿捏得還真恰到好處,
但是,拿盾牌剛一挪開位置,那騎兵就感覺眼前銀光一閃……
“沙”一把銀槍從他身體中透出半個槍身,飛身躍起的雲子龍松手,從他背後抓住冒出的槍杆拔出,同時一腳踏在馬臀上,再度往前飛躍。
“潛龍躍淵”
一道如彗星般的白色鬥氣光幕從槍頭展開,微微下斜着把雲子龍籠罩在内,帶着一聲仿佛沉默許久後爆發的龍嘯,竟然讓雲子龍平拔起一丈之高,從後面幾個輕騎兵頭頂一掠而過,然後嗖一下如流星落地般快速飛墜,正砸在最後一個騎兵上。
那個騎兵一口血噴着從馬上飛了下去。
雲子龍雙腳踩入馬镫,一拉缰繩,調轉馬頭就沖了出去。
随後的幾個騎兵見狀想攔截,雲子龍馬不停蹄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過……數具帶着血洞的屍體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雲子龍縱馬踏水而去。
有了馬确實方便很多,雲子龍一路縱馬馳騁,手下無一合之将,不多時就沖破重圍來到了紮爾吉所在的拍賣所前的廣場……
“嘶”焦土上緩緩騰起的白煙,翻卷的石闆地面,到處可見的斷壁殘垣,還有一具具或深嵌在地闆中,或殘缺不全,或連背後的牆壁一起被斬成兩段的屍體。
空氣中傳來一陣陣沉重壓抑到幾乎讓人耳鳴目眩的鬥氣魔法能的殘餘。
雲子龍看的眼角一個勁的抽筋,這哪裡是廣場,分明是一片廢墟啊,而且這些屍體上的衣服大都華麗異常,防具和武器無一不是精品,少數幾樣上還散發着令人心悸的魔法波動,絕對是最好的魔法武器,持有這些東西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轟”不遠處揚起一片塵嚣。
雲子龍忙縱馬沖了過,繞過幾堵短牆後猛一拉缰繩停住了。
“天罰!”
銀白色铠甲滿目瘡痍,半融化的破口劃痕到處都是,而且幾乎被鮮血染的紅了一大片。但那戰士依舊高舉着戰錘,嘶吼着,身上爆發出絢爛的白光。
“轟”一道天雷落下,正落在那白光耀眼的錘頭,隆隆的巨響連周圍的雨水都震散開去,震得雲子龍雙耳劇痛,頭漲欲裂,身下的馬匹在電光中悲慘的嘶鳴一聲倒地斃命。
“嘶嘶”劇烈的閃光中,那人的雙手開始冒出黑煙,接着是手套被燒焦,雙手變成了焦黑色。
“呃啊”那人在雷光中仿佛無聲的大吼一聲,揚起手臂……
雷電隐沒,一道白色的光迹飛天而去。
“嘶”手肘以下兩團漆黑的碳裝物冒着嘶嘶焦煙,向下抖落着黑色的炭灰,那人怒視着天空,那個細小的白色光點。
在他的正對面,一個金甲武士默默地等待着,一身金甲光輝不在,煙熏火燎的痕迹與各種利器鈍器的劃痕與創口,那身紅色的披風也早已破碎為一小塊破布在雨水中滴答着。
但他依舊那樣不可戰勝般挺立着,右臂的光刀在雨夜中靜靜的亮着。
如海一般誰深邃的藍色光眸一動不動的目視前方。
空中那個小小的白色光點閃了一下……瞬間無聲的發出萬丈光芒。
如一顆突然亮起的太陽般照亮了這整個廣場。
這光芒越來越亮,掩蓋了雲子龍視野中的一切。
某座高塔的頂端,那個一動不動的人靜靜地看着頭頂的烏雲向着城中的一處集結着,然後從那翻滾的正中心吐出一道如天柱般的藍色光柱,連接在了城市的某處。
然後在一陣隆隆巨響後,消散了。
雨,依舊在下着。
那人默默地等待了一會兒,然後扣動了扳機。
子彈沖出槍口,身邊的景象急速後退,大地擴張,前方的景象越放越大,城市、粗略的的線條方塊,此起彼伏的建築、然後是房頂塔樓、圍牆院落、一處廣場,、一個人、最後是那張雙唇顫抖着的疲憊的臉。
一道藍光擋在正前方。
“呯”一片飛濺的火花。
一柄藍色的光刀在那個驚怒交加的聖殿騎士面前一晃,直指向那空無一物的幽深雨夜。
“他的對手……是我!”仿佛不是空氣的震動,而是直接在腦海中震蕩一般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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