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暗而寂靜的房間。
那個孤寂的人坐在地上,抱着小腿,頭磕着膝蓋,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
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個女子的身影靜靜的站在他背後,雙手低垂,一動不動的站着。半透明的虛幻身體如水般輕輕蕩漾,周身一片淡淡的霧氣,發着微弱的藍光。
她的臉都掩在那片藍色的光雲後面,朦胧不清。
……
時間,悄然而無聲的流過。
……
“咔”,靜寂被打破了。
一個帶着兜帽的人推開了門,一絲晨光撕破了黑暗的帳幕,在地上一個四方形的光斑内拓下了來者的影子。
“伊川,有人找你,一個你該見的人。”北天鬥看着他的背影說道,然後慢慢掃視了一眼空空蕩蕩的房間,
“别老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窗戶都不開,對身體不好。”
伊川擡了擡頭,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然後一手撐着地面笨拙的爬起,拍了拍手上的灰,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屋子。
“咣”門關上了,黑暗再次統治了這個這個小小的空間。
那個女子還站在原處,保持着相同的姿勢,好像根本沒有動過……随後,她擡起了頭,如風一般輕巧的轉了個身,穿出了那扇緊閉的門,隻留下了一片飛揚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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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門在背後關上了。
從初晨的的第一縷光從城牆邊緣投來,刺得伊川不得不半眯起眼睛,用手遮擋。
“唔……天亮啦。”
“是啊”北天鬥依舊一身把整個身體都遮住兜帽黑袍,帽檐上的幾個銅環在他擡起頭時叮叮的搖響着。
展現在他們兩人面前的,是一片斷壁殘垣,以及一大群忙碌在廢墟上的人。
“伊川大師!請等一下。”一旁跑過來一個學徒打扮的人,走近了忙恭敬的行禮。
“大師,謝謝您的象鼻奇牙獸,這個……”那人雙手捧過一張紅色的卡片,正要說什麼,伊川一把掀起袍子,那人手中紅卡嗖一下飛起,竄入了伊川懷中。
“嗯……”伊川淡淡一聲,掖好袍子角,看都沒看那人一眼,自顧自的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鏡,掏出一塊抹布眼望着别處擦着。
那人手中一空,愣了一下忙調整表情繼續道:“呃……我們都想對您表示感謝,那個……”
“完事了嗎?”北天鬥大大咧咧的一插嘴,把那人弄得尴尬的僵在原地。
“呃……是的,基本上幾具重要的屍體都已經找到了,十長老和四長老正在帶人處理……”
“那就是沒我們的事了?”不待那人回答,就一句:“那你去吧。”
北天鬥一揚頭,對着伊川:“這邊走……”帶着他自顧自的走了。
那人尴尬萬分,無奈的對着兩人背影行了個禮跑開了。
“死了不少人吧?”正走着的伊川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一邊把眼鏡推回了鼻梁上。
“是啊,損失慘重,妖蓮工會一下子折損了三個靈法師以上的,其他魔法師和三級以上武者也死了十幾個,城衛兵更别說了。”
“唔……”伊川似乎不大感興趣的樣子。
“那幫人大部分都傳送走了,兩個人留了下來,據說妖蓮工會那三個就是被其中一個用光刀的挑翻的。”
“光刀?”伊川眼神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頭:“嗯……确實很強。”
兩人就此無話,沉默的走着,直到北天鬥舉起那枯柴似的手指,一指前方……
一個戴着防風墨鏡,皮衣短褂的男子,正站在兩個阻攔的衛兵身後。
“伊川大師,可還記得我?”那人極為恭敬的行禮。
“嗯……記得”伊川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實不相瞞,在下來此是有事相求。”
“這算是還你的人情嗎?”伊川依舊一副白開水眼神的看着他。
那人展顔一笑:“是的……這是地圖,上面寫着所求之事。”說着雙手捧上一個卷軸。
伊川接過,看也不看道:“我接下了。”
那人再次笑了笑,行禮:“告辭。”轉身離去。
見他走了,伊川才攤開手中的卷軸,靜靜的看着……
片刻後一合。轉身:“告訴拉菲特,我請假。”
“去哪兒?”看着風風火火的離開的伊川,北天鬥問道。
“唐古拉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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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灑在了少女的臉上。
少女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呢喃似的“嗯”了一聲,動了動脖子,讓自己趴的更舒服一點。
随着頭的擺動,一縷金色的瀑布瀉下……然後,被一隻粗糙的手接住,一絲絲的從指間滑下。
頭發的異動讓少女撒嬌般的“嗯”了一聲,然後……慢慢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雙目圓睜,身子彈起:“啊!”
“哐當”正坐在闆凳上,撐着自己的劍打盹葛根被吓得劍鞘一滑,蛤蟆趴地式。
“嘶……啊,哇,小傻妞你輕點啊!”
凱斯痛的大叫了起來。
“哎?”艾多尼娅一愣神,反應過來,發現自己雙手正撐在凱斯的傷口上……
“呀”又是一聲高分貝尖叫。
艾多尼娅的樣子像是快要哭出來了:“凱斯……凱斯,對……對不起啊,你你你沒事吧?”以便手忙腳亂的檢查着。
“你多摁兩下就tmd有事了!”凱斯龇牙咧嘴的瞪了她一眼。
“對……對不起……”艾多尼娅咬着嘴巴,兩隻眼睛霧氣朦胧,看樣子快哭出來了。
凱斯從床上一跳而下,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毫不在意艾多尼娅的濕潤的眼角。
“嗯,不錯,恢複的挺好。”活動了一下四肢,摸了摸傷口,凱斯滿意的點點頭。
兩眼看向剛爬起來,似乎有些生氣的葛根:“有沒有多餘的藥品了,我該跑路了,再待下去,城衛軍遲早找到這裡來。”
“喂喂!”葛根一臉不滿,“你也太不客氣了吧。”
“那你要怎麼樣,想打我主意?我身上可沒多餘的東西用來酬謝。”
“你!”葛根差點氣的爆走。
“葛根!”艾多尼娅擦幹眼眶低喝了一聲,滿臉不爽的騎士這才沒有爆發。
“凱斯,這裡是藥,你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天上下午各一次在傷疤處塗一下,直到傷疤消失就完全沒事了。”
艾多尼娅拿過來一個盒子……凱斯一把抓了過來。
“我走了。”凱斯吧東西往儲物槽一塞,拿起床頭的裝甲闆一邊往兇口上裝着,一邊四下一望,看向葛根“紮爾吉呢?”
“哎?”葛根一愣,四處張望着,“奇怪,昨晚他還在這……”
“轟”神殿中傳來一聲巨響,三人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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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狂暴的白色從洞外咆哮而過。
在這一片蒼茫的白色中,出現了一點黃色,一隻在笑的狗頭……沒錯,是一隻狗頭在笑!
一隻大黃狗的頭伸在迎面而來夾雜着雪片的狂風中,風壓撕扯他的兩塊臉皮向後噼噼啪啪摔打着,露出他一口雪白尖利的犬牙,猶如在拍牙膏廣告一般咧着嘴的笑容。
“進來,死狗!”
q17抓着旺财的尾巴把他拖進了洞裡。
“我說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旺财昂首挺兇的原地轉着圈,像是女人炫耀鑽石項鍊一般興奮的甩着兩條拉長了的臉皮,并完完整整的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順帶灑出n道小行星軌道般的口水。
“呃啊,你他丫的真惡心,離我遠點。”q17厭惡的吧一臉興奮的伸過來的狗頭推開。
歎了口氣,無奈的看着洞外一片流動的白色。
“唐古拉山脈以其多變的氣候出名”當雲子龍豎着食指說出這句話時,誰也沒想到,兩分鐘後大家就見識了這句話的真實性,原本陽光明媚的天忽然一暗,瞬間烏雲密布,然後就是……暴風雪。
于是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q大叔凄苦的扭頭……滿滿登登一洞擠的像一群耗子似的人。
“隊長,别動啊,風灌進來啦,好冷啊,堵嚴實點兒。”
q17苦笑一聲,身體挪了挪,堵住了旺财探頭的那個洞――身形魁梧q隊長淪落為門闆了。
“呼呼”一身薄衣的雲子龍打着哆嗦,然後瞪了q17一眼:“看看……看什麼看,我我我我……我一點都不覺得冷。”
q17看了看内置的溫度計,氣溫已經下降了二十幾度了,本來還秋高氣爽的溫度一下子接近了冰點。q17等人作為穿着動力铠甲的星際士兵,他們曾在零下一百多度星球上戰鬥過,當然不在乎這點溫度,但是其他人……
“悠,我好冷啊!”卡缪段怪叫一身,向悠猛撲過去,被後者一腳踢開:“滾”。
剛加入了聯邦殖民的的準公民洛奇娅正在拼命試着擺脫奴隸販子給她服下的魔法虛弱藥水的最後一絲藥力,一遍遍的念誦着火焰魔法的咒語。一旁的安雅緊緊的抱着弟弟多羅,身體不停顫抖着。
瘦弱的精靈們也緊緊地摟抱在一起,但依舊凍得瑟瑟發抖。
q17的眼光掃視着,忽然,心髒重重的一跳……奧露娅摟着欣若拉,纖細的身體不停顫動着,一臉痛苦的咳嗽着。
“奧露娅!”
收到信号的艾麗莎忙走了過去給奧露娅檢查着。
“糟糕,感冒,發燒了,先要立刻保持體溫……。”
艾麗莎掏着儲物槽裡的藥品,無意中帶出了幾片發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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