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的帳篷,熊熊的火堆,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烤火喧鬧的狼族人士兵,一個典型的臨時兵營。
士兵們雖然喧鬧,但喝的飲料卻不是酒,隻是清水而已,圍着火堆彈唱放松的士兵們甲胄武器不離身,在看啊營地四角多有木闆搭成的望樓,哨位時時有人,而且塔樓上哨兵的位置恰到好處,剛好在篝火堆的照射範圍内,如果哨兵出了什麼異樣,立刻會被下面的人看到。不時有一隊隊持着長短兵器,甲胄齊整的巡邏兵士穿行在營地之間。栅牆上還有幾個蓋着布的土坑,裡面一雙雙幽綠的眼睛警惕的望向黑暗中。
狼族狼騎兵,果然不負這個時代精銳之名……然則,也隻是這個時代而已。用旺财的眼光來看,這個營地和不設防也沒啥兩樣,以n939的能力,七進七出不被人發現的都沒問題。
現在隻有它一條狗,就更方便了。
“啪”木質的簡易栅牆上出現了一對狗爪……繼而一個蒙着面巾的狗頭升了起來,頭上還包着一方黑頭巾。雞鳴狗盜,采花盜玉之輩,怎麼能不蒙面呢,看看人家旺财,這就叫職業啊!
旺财左右轉了一下狗頭,眼睛盯住了群帳中那最大最明顯的一頂,不用說,一定是大帳了,這個年代還沒有超視距打擊一說,如果是n939執行殲滅任務,現在就可以收工了,一個激光導引,飛彈就砸下來拔掉指揮中心了。
不過旺财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是盜禦馬……錯了,他不是窦爾墩,旺财的目标是偷地圖。
從牆上落下,旺财忽然身體一僵,皺着眉頭豎起鼻子嗅了嗅,有幽能的味道……旺财兩眼眯了起來。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巡邏隊整齊的腳步聲,旺财扭頭看了一眼,向旁邊緩慢的挪了幾步,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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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陰沉沉的帳篷裡,周圍滿是缭繞的青煙,空氣中散播着一股麝香。一個花白胡子的鼠族人閉着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的輕甩着手裡的竹筒,忽然,啪一聲脆響,一根白色東西從筒子裡落了出來,看那形狀卻是不知道什麼生物的一小節指骨。老頭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微微把眼睛睜開一道縫,把那骨頭撚了起來放進一旁的石臼裡,用一把木杵搗碎,然後抓起一把骨粉灑進了面前的火塘……
呲轟,火焰瞬間變成了幽綠色,火焰中心出現了一片黑色的虛空,一個個朦胧不清的憧憧鬼影不停的忽隐忽現,像是眼睛的紅色光迹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光迹。
鼠族老人的眼睛完全睜了開來,他用嘶啞的嗓音喊道,“來人,去喊将軍,有客人來訪,非人非獸,非聖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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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巡邏兵走來,甲葉铿锵作響。火把四下揮動了一下,将陰暗的角落照亮,确定沒人後闊步走開……随着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那本該空無一物的陰暗角落忽然亮起兩豆綠光,一條狗鑽了出來。
“輕松輕松……”旺财吹着口哨看着近在眼前的大帳。然後擡起了右前爪,凸出了中指……噌,一節鋒利的刀鋒彈了出來。輕輕在布帳上一劃,那不知什麼布料制成的堅韌帳篷就開口了……恰到好處的大小,剛剛夠一條狗鑽進去。旺财伸進鼻子聞了聞,确定沒有人在裡面後,合身鑽了進去。
黑漆漆的帳篷,不過就旺财的視力來說完全“萌大奶”。
唔,這帳篷還挺不錯的,地上鋪着獸皮暖融融的,帳中心是一個挺寬敞的折疊方台,上面放着沙盤一樣的布景,旺财看了一眼……局部戰術地圖,但不像是附近的地形。一腳放着個武器架子,刀槍劍戟甚是齊全。靠後放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銅爐,但沒點火。再往後……似乎是一張大帥椅,上面鋪着……幹,怎麼會是狗皮墊子,樣子倒是塗得非常斑斓,像是豹子的條紋,可是旺财一眼就看出那是條西貝貨,染了色的狗皮而已,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竟然能把這東西賣給這個軍隊的将領。
“地圖呢,地圖呢,世界地圖應該不是什麼很機密的東西吧?”旺财發現了椅子旁邊一張木桌上擺滿了羊皮紙卷軸,狗爪翻找起來……不是大路通用語,全部都是獸人語,幸好前一陣子一直在翻譯德蘿木屋裡那個日記本,旺财已經能看懂這點獸人語了。
大部分都是例行報告和一些私人記錄,也有一些私人信件,一張沸血荒漠地圖……不知道甚麼地方,不過看樣子挺大,有好幾座城市的樣子,旺财順手抄了,說不定以後用得到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旺财終于找到一張比例尺看來很客觀的地圖,地圖左下角一小塊地方标明了……紅龍帝國幾個字,雖然是很小的一個角,但至少有個大緻方向了,讓旺财興奮不已,繼續倒騰,希望找到其他配套的地圖,然而就在這時……
“抓細作!”
一人呼,百人應,帳篷外面瞬間亮的通紅――大帳被無數的火把的光芒照亮了。
“嘛,反應也夠慢了。”旺财打心眼裡鄙視那個使用幽能探測的家夥,老子都殺進中間大帳了你才把人叫來。旺财毫不在意,抓緊時間多翻了幾個羊皮卷軸。
“米大師,真的在裡面嗎?”赫淩風一身戎裝,手扶着寶劍看着一旁的鼠族先知。
但見那老鼠掐指一算,“不錯,妖氣就在此帳之内。”
赫淩風點了一下頭,踏出一步,“親衛隊,随我……”
“且慢,少帥,此妖混沌不明,我也無法參透其真身,恐怕實力高強且身懷旁門左道之術,你現在身為一軍之将卻親身冒險,雖彰顯勇武,但未免太過兒戲。”
“這……大師教訓的是。”淩風肅然的一拱手,左右一望“陸仁賈,關忠乙何在?”
“末将在此!”白日眼巴巴想拍馬屁卻沒機會的犀牛臉,猶豬頭終于等到了機會,立馬吼聲如雷的單膝跪下。
“帶親兵入帳捉拿刺客,務必小心其妖法。”
“得令!”猶豬頭,犀牛臉身子迎風一震,背後常勝和不敗兩面小旗噼啪作響。兩人各點了十名本族親兵,高呼一聲,“拿細作!”舉着火把沖入大帳。
一群憧憧人影随着火把的光亮像是皮影戲一樣印在了大帳的白布上……
突然間……
“呃啊!”一聲恐怖的尖銳咆哮混和着兵士們的尖叫驟然而起,帳篷的“皮影戲”上,出現閃過一個張牙舞爪,揮着兩個鐮刀般利肢未知生物……僅僅是一閃,火把瞬間熄滅,慘叫聲和骨肉分離,水花四濺的聲音此起彼伏,然則不過一兩秒,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
“救我,救……啊啊啊啊啊啊……”一個猶豬族的步兵掀開帳簾滿身浴血的跑出來,然而他的後半身還沒出來,整個人就嗖一下被什麼東西拉了回去,一陣稀裡嘩啦的筋骨撕裂的脆響,慘叫聲随即扭曲消失……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帳篷裡隻剩下“滴哆,滴哆”不知何處一滴滴水滴慢慢落下的聲音,現場一片詭異的寂靜。
噼啪噼啪,衆人舉着的火把繼續熊熊的燃燒着,不時爆出一兩個火星,然而舉着火把的手卻帶上了微微的顫抖。雖然在場兵士俱是精銳,但現在也隻剩下瞪着眼睛幹張着嘴的份了……好歹沒人尿褲子。
那個一直處變不驚的鼠族先知本來眯着的兩眼現在放的跟牛眼一樣大,一直捋着胡須的手把一撮山羊胡扯斷了都沒發覺。一旁的赫淩風确實最鎮定的,表情如石頭雕琢而成,一變不變,就是腿不打兩下擺子的話,這個裝逼可能會更加成功一點。
關鍵時候,身為少帥的赫淩風終究是撐住了場面。
“弓……弓手扣弦,弩兵上箭,長矛手列隊上前,刀斧手壓陣!”先期的震撼一過,赫淩風立刻穩住心神大吼起來。長官有令,士兵們頓時有了主心骨,狼兵們雖然大多是騎兵,但也是馬上馬下武藝精通的,後列的士兵立刻扣上了狼牙箭,前排的士兵将大帳圍成一圈,長矛斜起,手持彎刀的刀斧手們在他們背後列成一排,準備迎接短兵相接。
“先知大人!”赫淩風看向姓米的鼠族人,“召集祭祀團,我們恐怕需要獸神的力量。”
剛才腿抖不止的鼠人也反應了過來,不大合禮制的欠身道,“祭祀團将為您服務。”說罷轉身給随從吩咐兩句,幾隻耗子人匆匆跑開。
而就在這時,列陣備戰的士兵們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赫淩風和先知急忙回頭。
一隻長長的,足有一米多長的爪子撕開了門簾伸了出來。然而緊接着,那隻爪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變形,最後成為了一隻人手抓住了帳篷的門沿。
“嘶”赫淩風抽了口氣,不由得和一旁的先知對視一眼。
竟然是德魯伊!
然而那人走出帳篷時,赫淩風才真正吃驚的叫出了聲
一席黑衣,頭頂上罩着一個鬥篷,雖然看不清面容,卻能看到黑洞洞的兜帽洞裡伸出來的那個标志性的濕漉漉的狗鼻子。
獸人!一個獸人!一個犬族的獸人~竟然成為了德魯伊!
以為會出現一個皮膚青紫,塗滿奇怪紋身的老朽精靈的赫淩風覺得自己的常識在崩潰。
忽然,赫淩風看見那獸人的狗鼻子竟然慢慢的轉向了自己,深邃的兜帽中透出兩道令人心悸的紅光。竟然一時如鲠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子,今天你射了我的手下一箭,我也取了你幾個部下性命,算是扯平,後會有期!原始獸,變身!”
那人騰身而且,黑袍一卷,竟然化作一隻奇獸,形如大腸,血盆巨口(zerg飛龍),鼓着一對膜翼沖霄而起,幾個沒把持住的弓箭手紛紛撒手放箭,但那鋒利的箭矢竟然觸體而不能入,衆人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奇怪的生物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