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st的成員們已經四散開去,清理周圍戰場,建立哨位,清理出一片供鸬鹚垂直起降的空地。
q17坐在一片被烤焦的土堆上,正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脫臼的無名指搬正,楚最後甩手那一下的力道可真不小。
“卡”一聲脆響,q17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逐漸平複了呼吸。
“隊長,”一旁的強尼此時終于開口了,用他那沉穩厚重的聲音說道,一邊點上了一隻雪茄,順手還給q17遞了一根。“既然瑪法的援軍要來了,或許我們應該……”
後者用微微帶顫的手接過,在鼻子上陶醉的嗅了一下,沒有點燃,而是握在掌心細細的摩莎着。
“我知道……”q17用一種苦惱的語氣說着,“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但是……我說不清……但我有種感覺……”一種強烈的沖動在q17的心頭騰起,他忍不住眨巴了一下眼睛,把脖子轉向另一個方向。
“什麼?”發覺q17目光有異,強尼忍不住問道。
q17感覺自己的目光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牽引着,他定定的看着那已經斷裂且垂落到湖底的的脊柱幾秒,忽然兩眼一縮,下定決心般的說道“我們漏了什麼……”
“隊長!”老遠處在傷兵堆裡忙活的托拉拉喊道,“幫我個忙。”
“來了!”
他站了起來,腳步卻忽然踉跄了一下。強尼見狀順手扶了他一把。
“你的傷也不輕,該休養一下。”
q17咬着牙,捂了兇口一會兒,搖頭。
“必須把這事情做完。”
他擡起頭硬撐着站直了身子,忽然,他又想起什麼似的,把手裡捏的有些扁的雪茄遞了回去,“這個,謝了,不過我已經戒了。”
“……”強尼憨厚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難得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丫頭不喜歡我嘴裡的煙味。”大叔無奈地聳了一下肩膀,虛掩着傷口走向了托拉拉。
“王子,幫我下達一個命令。”q17邊走邊開啟無線電。
“隊長?”
“我們已經和紅隊會和,安排大家撤離,不過我需要一隻額外的小隊陪我留下來。”
“隊長,你打算做什麼?”
“一個偵查任務,我要探查一下……”q17盯着幹涸的湖心那條斷裂的脊柱道:“這隻巨獸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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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了,不過我需要幫忙,給我摁住他的胳膊,我要把矛頭取出來。”小兔子托拉拉蹲在會騎士長斯托爾克身邊,揮舞着止血鉗和醫用鐳射,她現在忙得都快吐血了,作為現階段唯二的兩個醫療人員之一,在艾麗莎懷孕,不适合直接上戰場的現在,小家夥必須學着扛起半邊天,再加上之前戰火的磨練,剛加入烏龍山時那個害羞的兔族女祭司丫頭,現在已經出現了一些鋒芒——連隊長都敢使喚了。
q17連忙的配合的照做,大部分pdst的人員正在執行清理任務,他也必須發揮餘熱。
除了q17也有兩隻刀鋒領主的兔子嘻嘻哈哈的想來幫忙,不過托拉拉沒答應把她們打發走了——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根本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好玩才來的。
“抓到了……”臉上濺着紅色的托拉拉歡叫一聲,把鑷子從斯托爾克的胳膊裡拔了出來,鑷子頭上叼着一片樹葉大小的金屬片。丫頭放掉那塊矛頭後,立刻在那片金屬釘着的骨頭上塗抹了藥物,然後開始縫合皮肉。
斯托爾克輕輕吸氣……松氣,臉色如常,q17不由有些欽佩,就算麻醉藥再有效,大部分人都會對這種能見到自己骨頭的露天開放性手術趕到恐懼的。斯托爾克卻一臉習以為常的平靜,很難讓人想象這個有些年老的中年人剛才一直忍耐着骨頭裡的這麼一大片異物在奮戰。
最後一個大創口了,托拉拉開始使用醫用鐳射“焊接”傷口。
“多謝。”斯托爾克說話時顫了顫胡子,
q17微微開合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說什麼。
“如果。”斯托爾克忽然道,“克亞奇先生有什麼疑問不妨道來。”
“搞定。”托拉拉把再生細胞用的膏藥覆蓋在斯托爾克手術後縫合的傷口上,收起醫療器械走開了——小丫頭是很聰明的,她敏銳的感覺到q17接下來有重要的事情詢問斯托爾克。
“楚!”q17念出一個名字。
凱斯的嶽父大人上半身的铠甲已經卸去,嶄新的消毒繃帶細胞再生貼膏覆在那健美油亮的肱二頭肌肉上。他的體型勻稱飽滿,血管如條紋一樣在皮膚下有力的邁動着。他的兩隻眼睛孤高而清冷,帶着獵獵的殺意,如一隻蟄伏着,準備伺機撲出的猛虎。
聽到q17說的,他拉上衣服,點了點似乎早有心理準備。
“她……她不是活人?”
沒錯,斯托爾克似乎有些疲憊的看着q17一陣,最終輕歎一聲,“不錯,她不是活人……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活人。”
“她,一直都是這樣麼?”
“是的,可以追溯上百年,她是我們會騎士團最年長的長老。”
“明白了,多謝。”q17站了起來,似乎準備離開。
斯托爾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隻有這點疑問麼?”
“……是的。”q17先是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很快便釋然了,“沒什麼,我隻是确認一下她不是處于異常狀态即可。”
“你……你信任她麼?即便她……”
“我對她的信任就如對你們的。”q17用無可辯駁,仿佛下達命令一樣的語氣說道。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斯托爾克蠕動了一下嘴唇,眼神複雜的盯着q17的背影,良久才背誦什麼似的說了一句:
“隻有神的眼中沒有異端。”
……
“賓果,王子,真丫的被隊長說中了,這是空心的,很大,頂高三米,地面幹燥,深度……草,探測不到。”
凱斯和克塞爾站在湖底脊柱的斷面口向多羅彙報着,探照燈的光柱深入了那根空洞的骨質管道。
就在他們檢查洞口時,q17正站在被改造成停機坪的那處空地上接受無線電裡傳來的轟炸。
“胡鬧,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麼?小腿筋腱斷裂,肌肉挫傷,鎖骨和股骨骨折,腹部還有淤血,你能站着已經是個奇迹了,你還想執行這種任務?”艾麗莎的聲音在無線電裡面咆哮着。
q17站在不遠處遙遙的看着:“我明白,但我必須去,必須是我!”
無線電那頭傳來一聲鼻腔發出的冷笑,“你要誰來扶着你走?要不要從補給站支取一根拐棍?”
“不需要。我已經想好了……剛才呼叫鸬鹚的時候我已經要求了兩套帝皇動力铠甲……”
“so,這就是你的好主意?”無線電傳來艾麗莎的冷嘲熱諷,但語氣似乎已經有些松動和緊張了,“用動力裝甲的助力系統彌補自身的虛弱,但我要提醒你,這無益于讓你頭腦保持清醒或者反應敏捷,更不會減輕你在行動中受到的拉傷與痛楚……”
“沒問題,這些我能克服,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q17盯着天空一個不斷變大的黑點。天空傳來航空發動機的咆哮聲,片刻後那個黑點已經變成了一架鸬鹚,旁邊飛行環繞着一個人影,那是正在給它護航的安蓓爾。在安蓓爾的護衛下,鸬鹚小心翼翼的穿過了巨獸腹腔的開口處,緩慢的落了下來,懸浮于落在幾米高的空中。先是一串轟然巨響,雞屁股上并列的五六根膠囊形狀的物資箱落了下來,插在了松軟和冒着焦煙的地面上。之後它調轉了一下機頭,機腹下伸出幾個帶輪子的“小腳”,随着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小,鸬鹚慢慢的降低了高度。
“咕”輪子陷進了烤的發黑的血肉大地,不過還好沒有全部陷進去。機身微微晃了一下就穩定了,随即後部艙門打開,一塊金屬跳闆拍了下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一群傷員陸續登機。
但q17不在此列,他此時正站在一個已經打開的補給膠囊面前,凝視着面前這副嶄新的動力铠甲。
這是一件全新的帝皇動力铠甲,通體藍色,右肩甲上繪着一個倒的Ω(歐米茄),左邊倒寫着一個漢字隸書“福”,明顯是某虎的傑作。不過在細節上,這件铠甲和古月磊已經使用了一陣的雙頭鷹式帝皇铠甲不同,這一件铠甲的頭盔不是拱門,而是類似于這個世界的騎士頭盔,有一塊由兩片斜面金屬組成的帶呼吸孔的面罩。前兇的裝甲更加厚重,而且取消了不少活動結構,腰部下垂一塊固定裝甲,兇腹渾然一體,四肢除了關節外也毫無接縫,看起來有些僵硬但又十分堅固。
多羅:“鋼鐵型,帝皇铠甲的新變種型号,戰場測試用。犧牲背部護甲和一定的靈活性強化了正面裝甲,主要用于狹窄通道内的近身巷戰”
q17點點頭,松開了自己腋窩邊兩片裝甲闆的鍊接扣,軀幹部位前後兩片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損壞失效的spi鏡面護甲發出一聲互相撞擊的脆響落地。
“艾薩克,艾吉歐,”q17呼喚了兩個狗頭人技工,“幫我(進行)重護甲着裝。”說着他捏住了脖子上那個spi護甲内層的連身保暖層的拉鍊頭,向下一路拉到了胯部底。(一個溫厚的、帶着磁性的成熟男聲:亞拉那一卡?)
兩名狗頭人一邊把裝甲片固定到q17身上移植的的接口處,一邊高唱着贊歌。
“守護好你的裝備……”
正如它
庇佑你的生命。
它是列奧納多達芬奇的傑作
尼古拉特斯拉賜它無邊的雷霆神力。
卡拉什尼科夫讓它将怒火燃遍大地。
榮耀它
它亦榮耀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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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家把他推進去。”托拉拉喊了一聲,早已等在一旁的兩台ball在托拉拉的指揮下彎腰蹲低,準備把挂着大小輸液瓶和各種儀器插管的古月磊連着铠甲一起擡進了鸬鹚機艙。
“等一下。”一個穿着藍色的重型動力铠甲的人走了過來,停在擔架旁,凝視着擔架上的老傭兵油子。
古月磊雙目緊閉,面色灰白,唯有呼吸器上的兩個不停起伏的氣囊表明他的生命還沒有終止。他的兩隻手死死地把一把的空膛的爆矢槍抱在兇口,扳機還扣着,那把爆矢槍上滿是劃痕和被腐蝕過的傷口,槍身刻着灰騎士書寫的銘文和符箓,滄桑的外表掩飾不住遊離于槍身的淡淡微光,那光芒微微的鼓動着,猶如一個生命。
q17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槍身上:“古月磊,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勇氣和不屈,現在,帶着榮譽去休息吧。
但是把力量留下來,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