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華崗沉下臉來!“朱天峰的兩位師兄前幾天不且蹤影,雖說兇多吉少,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能平白放棄,咱們去搜搜看!”
李慕禅眉頭挑一下:“幾天了?”
“三天了。”裴華崗沉哼道。
李慕禅道:“二師兄是想找到他們的屍首吧?”
“嗯。”裴華崗點頭,陰沉着臉道:“咱們派中弟子若戰死,要進英魂峰的,要入土為安。”
李慕禅想了想:“咱們天一派有這個規矩?”
“嗯。”裴華崗點頭。
李慕禅道:“那十地魔門沒利用這個規矩設伏?”
“這樣的事他們沒少幹!”裴華崗露出鄙夷之色,冷笑道:“不過咱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想要設伏沒那麼容易!”
李慕禅好奇的問:“有子破解?”
裴華崗道:“這樣的事一般是咱們炎天峰或玄天峰做,咱們的本事,魔崽子們設伏也沒用,硬闖過去就是!”
李慕禅搖頭笑道:“純粹硬闖怕是不成吧,魔門也該有高手的,就沒有打得過咱們炎天峰的?”
“有是有,不過也很少。”裴華崗道,随即一擺手:“行啦,甭說那麼多,你就說去不去吧?”
李慕禅點頭:“看看也無妨。”
“這才對嘛!”裴華崗露出笑容,呵呵道:“這可是給你開眼界的機會,将來你總要面對的。”
李慕禅笑道:“多謝二師兄了。”
裴華崗得意的拍拍兇脯:“我可是一片苦心,你不見識一下魔崽子們的厲害,練不會拼命,他們個個都兇殘得緊,想要保住性命,就要拼命的練!”……甯肯把自己練死,也别死在他們手上!”
李慕禅笑着點點頭:“我也想見識一下他們,不過師父知道嗎?”
“嘿嘿,自然是不知道的,師父哪敢讓你冒險?”裴華崗搖頭得意的笑。
李慕禅想了想,慢慢道:“也罷,就陪二師兄你去一遭!”
“好好,不愧是咱們炎天峰的人,有膽!”裴華崗贊許的點點頭。
李慕禅确實好奇魔門弟子,上一次雖然被埋伏一回,卻僅驚鴻一瞥,并沒有深入了解,但對他們的厲害已經知之頗深了。
“走,我帶路。”裴華崗歡天喜地的加度。
……
兩人徑直往南而行,貼着樹梢,走了近百裡,裴華崗忽然一緩,轉頭道:“小師弟,咱們要下來了,不能再在上面,會驚動了他們。”
李慕禅點頭,兩人飄身下了樹,落到了劍樹林中,地上布滿了雜草與綠藤,幾乎沒有路,每一步都踏進了雜亂的草中。
不過兩人内力深厚,雖然落到地上,仍是運轉着内力施展輕,所以絲毫沒有阻礙,悄無聲息的往前南走。
走了一裡路,裴華崗忽然輕聲道:“找到了!”
李慕禅精神一振,忙望過去,裴華崗伸手一指一棵劍樹:“看到了嗎,小師弟,這便是咱們天一派的暗記。”
李慕禅凝望,見是一塊兒小疤,看着像是被蟲子咬過的,一點兒沒有人為的痕迹,頗為巧妙。
“冉們走。”裴華崗道。
他臉色沉下來,腳步加快,李慕禅知道他擔心,也不多說,跟着一塊兒往前走,一會兒夫,裴華崗再次停下,看了看一棵劍樹,接着轉變方向,由南往東而去。
兩人一路下去,走了約有百裡遠,這其間不停的變化方向,李慕禅有虛空之眼觀瞧,能看得一清二楚,裴華崗卻沒這本事,已經是轉了向了。
不過轉向沒關系,隻要有暗記在,他便能循着暗記往前,找到天一派的弟子,至于怎麼回去他不理會了。
李慕禅看他臉色陰沉得越來越厲害,溫聲道:“二師兄,說不定他們還在呢,這是什麼時候做的暗記?”
“嗯?”裴華崗一怔,仔細看了看,皺眉道:“兩天前!”
李慕禅道:“三天前他們失蹤,這裡是兩天前,說明他們是遭到追殺了,是不是?”
“嗯,一定是被那幫魔崽子暗算了,要不然,憑他們三個的夫,絕不至于回不來!”裴華崗恨恨道。
李慕禅道:“三位師兄的武都很好?”
“嗯,雖然不如我,卻也不是庸手,足以自保了,除非落到魔崽子們的埋伏裡!”裴華崗哼道。
李慕禅道:“那咱們還是加度,說不定他們還在呢。”
“兩天了,怕是不成。”裴華崗搖頭。
李慕禅道:“有一分希望總要争取的,咱們說不定這一耽擱,就絕了他們的生機呢,還是快一些罷。”
裴華崗精神一振,猛的點點頭:“好,還是小師弟你有理,咱們快些!”
李慕禅道:“二師兄,我對追蹤之術頗有幾分造詣,要不,還是我來帶路吧,會更快一些。”
“你會追蹤術?”裴華崗奇怪的看向李慕禅。
李慕禅笑道:“我得過奇遇,有一門追蹤術,還算不錯。”
“那好,你來帶路!”裴華崗想一下,點點頭道。
于是李慕禅在前帶路,他有虛空之眼,俯看下去,周圍數裡皆在其眼中,清晰如觀掌紋。
加上還有直覺在,他看着似乎一點兒沒有看什麼暗記,看得裴華崗暗自驚奇,還有幾分不信,睜大眼睛瞧來瞧去。
李慕禅知道他不信,便一一指給他看,裴華崗眼力過人,雖然身形奇快,卻能清晰的看到每一個暗記。
若是他自己看,沒有人指,他需要慢下來找,生怕還沒看到便一閃而過,但有人指給他,他自然一眼便能看到。
看李慕禅在這般速度下,仍能準确的找到暗記,他大為佩服,這個小師弟果然不錯,竟然身懷這般奇術,往後追殺魔崽子們可更容易了。
在他思緒翻湧中,百裡路不知不覺的走過,李慕禅忽然一扯他袖子,兩人焉然而止,一動不動的停在一棵劍樹後。
“怎麼了?”裴華崗輕聲問,左右打量,想找到敵人所在。
他知道李慕禅不會無緣無故的停下,一定是有了什麼發現,但自己瞧來瞧去,實在沒有什麼異樣。
李慕禅低聲道:“二師兄,找到了,他們是不是穿的褐色衣裳?”
“嗯,朱天峰的人都穿褐色衣裳!”裴華崗忙點頭,壓低聲音急急問:“他們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李慕禅道:“在兩裡外,咱們要慢慢潛過去,看到那座山了麼?”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座山峰。
“嗯,他們在那裡面?”裴華崗忙點頭,又好奇的望向李慕禅:“小師弟你怎麼看到的?”
李慕禅笑笑:“我自有秘”…………有三位師兄,不過有十幾個對手,現在拿他們沒軌,一時半會兒不要緊。”
“到底怎麼回事?”裴華崗忙問。
李慕禅道:“三位師兄躲在一座山洞裡,這山洞的地勢極妙,在半山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人多了沒用,三位師兄的武都極高明的。”
裴華崗忙點頭道:“就是啊,要是他們不埋伏,不偷襲暗算,他們三個足以自保了!”…………他們不要緊吧?”
“應談沒有大礙,可能是餓了或者渴了一些。”李慕禅搖頭,皺着眉頭想了想,道:“那些就是魔門的人了,咱們要怎麼解決?”
裴華崗哼道:“直接沖過去!”…………咱們倆,還有他們三個,加在一塊兒,還收拾不掉那些魔崽子?”
李慕禅搖搖頭:“看他們的身手應該不差,别解救不成,反把咱們自己搭進去可不妙了!”
“管他的呢,殺進去再說!”裴華崗擺擺手。
…………
李慕禅想了想,道:“二師兄,我去引開他們如何?”
“你?”裴華崗搖頭,撇嘴道:“你可不行,萬一被他們逮住可遭了,再說你的輕也沒我好!”
李慕禅笑道:“我自有脫身之道,二師兄放心吧!”
“你怎麼脫身?”裴華崗問。
李慕禅道:“我有一門秘,可以激發潛力,力一下倍增,即使打不過,跑還是能跑掉的!”
“這種秘你也知道?”裴華崗計然問。
李慕禅笑道:“是當初從金剛度厄經上得來的。”
“嗯,你既有這秘倒能試一試……”…………好吧!”裴華崗想了想,點頭道:“你要是打不過了,就發訊号!”
裴華崗從懷裡掏出一支竹管,遞給李慕禅:“這是咱們的訊号,你一旦發出,咱們馬上會過去的!”
李慕禅也沒推辭,伸手接過之後,笑道:“我一引開他們,二師兄你快些接他們走,莫被他們發現。
“嗯,知道了,小師弟你可幹萬小心,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跟師父交待!”裴華崗道。
李慕禅笑着擺擺手,示意知道了,然後飄身往前,裴華崗也跟着往前,兩人往前約有兩裡,到了山峰腳下。
李慕禅給裴華崗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往西邊飄去。
裴華崗已經從樹林中看到了三個同門。
這是一座氣勢巍峨的高峰,石壁直上直下如刀削一般,約在十三四丈高的石壁上有一個山洞,山洞旁邊還斜出一株松樹。
此時,松樹旁邊绮着三個人,正軟綿綿的绮在樹幹上,好像随時會掉下來一般,但雙眼精芒閃爍,氣勢懾人。
他們三個都穿着褐色衣裳,身形修長,個個腰間佩劍,此時都沒拔出來,反而在低聲說着話,神情頗為悠然。
不過他們的褐色衣裳有幾處破敗,像是刀劍落在上面留下的痕迹,還帶了幾處血迹。
石壁下面坐着十幾個黑衣青年,正圍着一堆篝火坐成一團,現在是白天,篝火已經熄滅,隻留了灰燼。
他們不時擡頭看一眼頭頂的山洞,瞪一眼三個褐衣青年,雙眼帶着仇恨的光芒,好像恨不得把他們生撕了一般。
三個褐衣弟子卻毫不在意,擡頭看着白雲悠悠,神情閑适。
……
裴華崗的眼力極好,一眼便看清楚了,楚師兄他們三個隻是故作悠閑罷了,他們實際已經餓得不輕。
看他們嘴皮幹裂,再熬上這麼一天,怕是熬不住。
還好自己來得及時,要不然,他們再裝得悠閑也沒用,沒有吃喝,他們可不是鐵打的,武再好也沒用。
他想了想,低頭看了看十幾個黑衣青年,這些魔崽子太可惡,竟然這麼多圍攻三個人,以多欺少,下一次定要讨回這一筆帳。
現在隻能看小師弟了的,看他能不能引走這幫家夥,要是引不走,也隻能硬拼一場了,也不見得怕了他們!
他正想着,卻見李慕禅變了一個模樣,慢慢悠悠的從西邊的樹林裡出來,朝着那幫人走去。
李慕禅如今的模樣甚是奇怪,袖子扯去了,變成了短打,褲腿也變成了半截兒,露出小腿來,還穿了一雙草鞋,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山裡的樵夫。
他朝着十幾個黑衣青年走去,笑眯眯的問:“幾位大哥,瞧沒瞧見一頭虎過去?”
“你是什麼人,一邊去!”一個黑衣青年不耐煩的擺擺手。
李慕禅陪着小心,笑道:“我是追一頭虎,這畜生跑得可快,被我打傷了前腿,還跑得這麼快,真是不甘心!”
“呵呵,就憑你這樣的,還打傷了一頭虎?莫不是吹牛吧?”那黑衣青年冷笑一聲,上下打量着李慕禅。
李慕禅的樣子完全不會武,太陽不鼓不陷,雙眼黯淡無光,腳步虛浮,看起來一點兒不像練過夫的。
凡是練武之人必有其痕迹,往往動作不自覺的會發生變化,一些武招式無意間融入了身體中,體現在一舉一動中。
這些無意識的行為很難控制,所以練武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對方是同類人,而沒練武的,也能一眼看出。
所以他們才能任李慕禅走近,而沒有什麼戒心。
李慕禅拍拍兇脯,臉色漲紅:“這位小哥忒瞧不起人了,我雖然不夠壯實,但刀好!”
“刀?”那黑衣青年呵呵笑起來,轉頭對衆人笑道:“諸位師兄,就這家夥還會什麼刀?”
衆人跟着一塊兒笑,他們在這裡守株待兔也實在無聊,能有機會找點兒樂子再好不過。
李慕禅皺眉道:“你們甭笑,我的刀乃家傳!”
……
衆人笑得更歡快了,個個搖頭不已,看李慕禅腳步虛浮,雙眼無神,顯然是沒練過内的,還說什麼家傳刀。
“我說兄弟,你家傳的刀到底怎麼樣,要不跟咱們練練看?”黑衣青年笑眯眯的道。
李慕禅皺眉道:“我的刀被那畜生帶走了!”
“那好啊,用我的刀!”黑衣青年把手上的長刀一抛。
李慕禅忙伸手接過了,頗為幹淨利落,見了幾分底,輕輕一抖長刀,左手掌輕輕抹過刀身:“好刀!”
刀上散發着森森寒氣,隐隐透着紅光,顯然是隐過不少的血。
黑衣青年呵呵笑起來,搖頭道:“你還知道好刀?”
李婁禅轉頭望過來,嚴肅的點點頭:“我自然看得出來,這把刀一定是兇器,沾染了不少的人血,殺了不少的人!”
“喲,看來還真碰上明白人了!”黑衣青年怪叫一聲,衆人都呵呵笑起來,這把刀确實殺了不少的人。
“你這把刀我用不了,還是還給你吧!”李慕禅搖搖頭,把刀遞過去。
黑衣青年搖頭失笑,伸手去接刀:“你這家夥毛病還不少!”
恰在此時,寒光一閃,李慕禅蓦的一刀疾刺,黑衣青年來不及反應,被正刺中了兇口。
“啊!”黑衣青年怪叫一聲,又驚又怒的瞪着李慕禅。
李慕禅抽刀而立,恰好躲過血箭,随即揮刀朝其餘幾人斬去,刀光如匹練般席卷而下。
這一刀雖沒要黑衣青年的命,但也足以廢了他的修為。
“你是什麼人!”衆人勃然大怒,不明白李慕禅為何忽然發難……邊抽出兵刃撲過來一邊怒喝。
李慕禅沉聲冷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來我的地盤撒野!”
他刀光如雪,裹着自己的身子,朝衆人沖過去,轉眼夫又劈傷了一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可惡,不必管他是誰,先殺了再說!”衆人大怒,紛紛揮劍刺來。
“叮,丁叮叮……”李慕禅撺刀如電,刀光裹着自己身體,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竟然有所向披靡之感。
這十幾個人的武略遜李慕禅一籌,與當初的他差不多,李慕禅如今修煉化虹經,又經過藥力清除暗傷,武進了一層,所以勝了他們一籌。
轉眼夫,李慕禅揮出一百來刀,被衆人夾在當中,左沖右突,卻有些落在下風了,于是轉身便往外沖。
“别讓他跑了!”衆人怒吼,都殺紅了眼,他們向來是埋伏暗算别人,這次卻被别人暗算,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他們憤怒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