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告别了隐宗,直接下山,然後縱馬而行,走到半路時,直接一個瞬移回到了小院。
荊州城内的小院仍舊甯靜詳和,李慕禅回到這裡時,秀秀仍在練功,渾身大汗淋漓,白氣蒸騰,原本寬松的月白綢衫貼到身上,顯出玲珑曲線。
她不知疲憊的揮動長劍,一遍一遍的練同一招劍法,李慕禅一旁看得暗自點頭,能下這般苦功才算真正摸到練功的真谛。
李慕禅沒打擾她練功,直到她練得幾乎脫力,慢慢的倒在旁邊秋千上,李慕禅才輕咳一聲。
“公子!”秀秀扭頭看向李慕禅,大喜過望:“公子,你回來啦!”
李慕禅笑道:“不錯,挺用功的。”
秀秀道:“我可不想成為公子的累贅,還等着公子帶我出去玩呢!”公子可是有什麼事?”
秀秀眉眼通挑,看出李慕禅有心事。
李羔禅微笑道:、‘秀秀’我要娶易姑娘了。”
秀秀一怔,臉色微變。
李慕禅歎口氣,搖搖頭道:“秀秀,這一天總要來的,你可是想過了?”
“公子不要秀不了?”秀秀明眸緊盯着他。
李慕禅笑道:“秀秀,你想找個人嫁了,犬便還你自由。”
秀秀道:“我是公子的人了,任憑公子處置!”
李慕禅歎口氣,走到她身邊坐到另一個秋千上,搖頭道:“秀秀你想留在荊州城,還是随我去小茹那裡?”
“我想留在這裡,守着這個院子,就算是公子的另一個家了!”秀秀毫不猶豫的道:“公子要是想秀秀了,就回來看看,好不好?”
李慕禅微笑點點頭:“好。”
秀秀笑道:“公子,是不是離這裡不遠呐?”
李慕禅搖頭:“還好吧,我想回來不難,不過荊州城裡太危險,你需要更好的武功。”
秀秀用力點頭道:“公子放心吧,我會好好練武的,不練好武功不回去!”
李慕禅露出笑容來,點頭道:“有這個志氣就好!”……來,我再幫你一把!”
他說着招招手,秀秀大喜,忙跟着他來到正屋,李慕禅坐到榻上,秀秀柔聲道:“公子,要不要準備熱水?”
李慕禅道:“這一次不必了,待會兒難受,你得好好忍着。”
秀秀嫣然笑道:“公子放心吧,我忍得住!”
李慕禅點頭,然後把雙掌搭上她背心,開始運功,再次施展伐毛洗髓之術,增強她的功力。
換了一般人,他絕不會這麼做,但他覺得對秀秀太過虧欠,看她這般杵磨自己一樣的苦練,也覺得心疼。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慕禅沒帶秀秀,自己一個人上路,返回隐宗,這一路上他不準備再施展瞬移術,要一點一點的回去。
他剛出荊州城,眼前忽然鑽出三個老者,李慕禅當初見過的老者赫然在列,沖他笑笑:“何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李慕禅勒住馬,坐在馬背上皺眉道:“三位攔住我做甚?”
“何先生,咱們接着上次的話說吧。”削瘦老者笑眯眯的道:“先生可考慮清楚了?”
李慕禅笑了笑,懶洋洋摸了摸自己鼻梁:“我說這位前輩,咱們還是不見面的好!”
“我姓武,武昌和,何先生還沒想好?”削瘦老者笑道:“加入咱們神劍宗,成為男人中的男人,豈不痛快?”
李慕禅笑道:“武前輩,我沒那麼強烈的,有沒有鑄劍神術,是不是金槍不倒無所謂,所以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不見的好!”
武昌和皺眉道:“何先生是鐵了心要拒絕咱們了?”
李慕禅道:“不錯。”
武昌和打量一眼四周,微笑道:“我知道何先生你修為深厚,所以請了兩位師兄過來幫忙,何先生能逃得過嗎?”
李慕禅呵呵笑起來:“最終還是要走這一步!”
武昌和冷冷道:、‘姓何的’沒想到你這麼不開竅,非要與咱們作對,對仇人,咱們向來不會客氣!”
李慕禅道:“你們想必招攬了不少的人吧?”
“不錯!”武昌和傲然道:“天下男人有幾個能拒絕得了咱們!”
李慕禅皺眉沉吟:“如此說來,你們在九宗有不少的内應了?”
“你知道就好!”武昌和冷笑道:“也不怕你說出去,知道也沒用,反正你活不過今天了!”
李慕禅笑道:“那倒未必,動手吧!”
“一塊兒上!”武昌和沉聲哼道,當先一劍刺來,劍光如電,瞬間到了李慕禅兇前。
李慕禅沒想到他劍法如此淩厲,飄然後退,避過另兩人,然後輕飄飄拔劍一刺,“叮、……”,一聲脆響,武昌和的劍蕩起來。
李慕禅經過這幾天的閉關,内力再增,這一劍下去,武昌和的劍幾乎脫手而出,頓時吃了一驚。
他已經往高裡估計李慕禅的修為,但一交手才發現,還是低估了,不由有些惱怒,沉聲道:“無論如何要殺了他!”
另兩人沉聲低哼一聲,似是不屑,又似憤怒。
三人聯手,劍光連綿不絕,把李慕禅完全籠罩,李慕禅身處其中,劍法卻古拙而緩慢,左一刺,右一指,說不出的輕松,卻往往逼得三人劍光散亂,無法成勢。
轉眼功夫,三人已經施展了三百來招,卻奈何不得李慕禅,李慕禅遊刃有餘于三人的劍光中,好像在戲耍他們。
“姓何的,果然好劍法,怪不得能救得了美人兒!”武昌和冷笑。
李慕禅微笑道:“你們還有什麼本事,盡快施展吧,我要急着趕路,不能耽擱太久!”
武昌和冷笑連連,心下憤怒,他完全沒把自己等放在眼裡,實在可惡,恨不得一劍把李慕禅刺死可惜有心無力。
劍光綿綿,如瀑布下擊,不過李慕禅的劍卻如半空中的石頭,往往能夠改變劍光所向,令其劍光散亂。
李慕禅一直在觀察着他們的劍法,待看了一遍,覺得看遠所看了,沒了耐心,搖頭笑道:“這就是神劍宗的劍法?”
“姓何的,再吃咱們一劍!”武昌和怒哼一聲,被李慕禅的輕蔑激怒,沉聲喝道:“斷魂劍!”
“嗤!”一聲輕嘯聲中,三柄劍頓時化為一片白光,像太陽落下,令人目眩不能睜眼。
李慕禅微眯眼睛,劍光護着周身,密不透風,這時候的劍奇快絕倫,比對方三個更快幾分。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清鳴聲中,李慕禅的劍與他們不停的撞擊,忽然猛的一刺。
“呢六武昌和忽然一滞,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李慕禅“唰唰”跟着兩劍刺出,另兩老者都未能幸免,皆心口中劍,倒在李慕禅劍下。
輕輕一抖劍,恢複光潔如新,李慕禅搖頭,這三老者的修為都很深,可惜自己如今修為大增,劍速更快,收拾他們更容易。
李慕禅看看三人,歎了口氣,轉身上了馬接着往前走。
他一路回到隐宗竟然再沒有阻攔,甚是奇怪,又暗自凜然,這殷照江怎能忍得住,竟沒有趁機派人刺殺自己!
難不成他真的死了心?
李慕禅一邊上山一邊思忖,搖頭不已,依殷照江的性子,他絕不會死心,絕不會輕易放棄易曉茹。
他走到半山腰時,忽然一聲斷喝響起:“站住!”
李慕禅擡頭看,一幫青年站在小徑中央,橫臂抱肩,斜睨看着他,攔住了前面的路。
李慕禅仔細打量一眼,這些都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個個雙眼精芒迸射,修為不俗,都是年輕俊傑。
李慕禅暗自歎口氣,來者不善呐,他抱拳淡淡道:“不知諸位有何貴幹?”
“你就是何足道吧?”站在最前頭的青年身形魁梧,個子不高,有點兒五短身材,圓臉,聲如洪鐘,哼道:“你就是想娶易師姐的何足道?”
李慕禅點點頭:“正是何某。”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勸你還是趕緊滾下山吧!”圓臉青年冷笑道:“就憑你,怎麼配得上咱們易師姐!”
李慕禅微笑:“我為何配不上你們易師姐?”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人才沒人才,沒家世沒家世,也就懂點兒武功,有什麼好的!”圓臉青年冷笑道:“就憑你這樣的,想娶易師姐,真是癡心妄想!”
李慕禅微笑道:“高宗主已經答應我的了。”圓臉青年哼一聲,撇撇嘴道:“高師叔答應了,咱們可不答應!”……易師姐也答應了?”
李慕禅笑道:“那是自然!”
“胡說!”圓臉青年沉聲哼道:“易師姐眼高于頂,怎會看中你這樣的,就是姓殷的都沒放在眼裡的!”
“常師兄!”旁邊一青年扯一下他衣角。
圓臉青年哼一聲,冷笑道:“怎麼,我說錯了?!姓殷的仗着自己家世好,糾纏易師姐,還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常師兄,少說幾句吧!”旁邊的青年急忙低聲道。
圓臉青年撇撇嘴,不屑的道:“你們怕姓殷的,我可不怕,他不就是有一個好師父嘛,換了任何一個阿貓阿狗,都不遜于他!”
李慕禅笑了笑,看來他不是受殷照江所托而來,而是被殷照江激來的,這殷照江的心計倒是不小啊!
李慕禅一眼就看透了殷照江的計謀,不知有什麼法子讓圓臉青年知道了這個消息,然後激他過來。
自己要是與他打趕來,殷照江正好看熱鬧,可能還有什麼後手。
李慕禅想到這裡暗自警惕,還真不能小瞧了這殷照江。
旁邊的一個青年低聲道:“常師兄,偏了!”
圓臉青年一怔,猛的回過神來,哼道:“對對,我怎麼說偏了!”……姓何的,識相的乖乖下山去,甭再指望娶易師姐!”
李慕禅微笑道:“我若不識相的話,你們要怎麼辦?”
“那咱們就破了你的相!”圓臉青年眼睛一瞪,越發的圓了,哼道:“破了你的相,看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易師姐跟前!”
李慕禅歎口氣,搖搖頭:“好歹毒!”
“哼,姓何的,這是你逼咱們的,說罷,走不走?”圓臉青年傲然道,為自己的主意而得意,破相真是一個好主意啊,他暗中誇自己道。
李慕禅搖搖頭笑道:“我不走!”
圓臉青年豎起大拇指來:“那好吧,你小子還有種,那咱們也不必客氣了,兄弟們,招呼他!”
“常師兄,要一起上嗎?”旁邊的青年問道。
圓臉青年瞪大眼睛:“當然一起上啦,單打獨鬥誰打得過他!”
“好,一起上!”衆人轟然應一聲,帶着笑意沖上來,有的持劍,有的拿刀,更多的是赤手空拳。
李慕禅面對衆人洶湧而來,搖搖頭,覺得就是一場鬧劇,而且這是小徑,一下不能沖過來很多人。
李慕禅不但不退,反而往前走,迎上衆人,“符……”,劍光一閃,如龍吟聲中長劍出鞘。
他沉喝一聲:“那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劍光閃動,正沖在前頭的青年們紛紛倒下,如砍樹一般,轉眼功夫倒下一片,都是在地上一動不動。
圓臉青年一直沒動,他看着衆人往上沖,自己則在一旁仔細觀察,想看一看李慕禅的底細,以求做到一擊必中。
李羔禅劍光霍霍,每一劍都能準确的刺中,或刺其手腕,或刺其肩膀,無一人能躲得過。
而且受了一刺,好像身體不是自屍的了,一股内力順勢鑽進來,在身體裡流蹿,擾亂了内力的流轉。
他們内力一不轉,頓時成了無爪之虎,隻能乖乖的倒下,或者僵住,任由李慕禅擺布。
李慕禅如狼如羊群,所向披靡,一會兒功夫擊倒了二十多個到了圓臉青年跟前,微笑道:“常兄弟,請多指教!”
說罷劍尖已經到了圓臉青年兇前,奇快無比。
他的劍勢看着緩慢從容,好像與人無害,實際卻是奇快絕倫,幾乎無法閃避,不給人閃避的機會。
圓臉青年怒哼一聲,猛的一拳搗出。
“口下”……”長到清鳴一聲,李慕禅訝然道:“好拳法!”
這一拳至剛至陽,竟能抵得住自己内力的侵襲,實在難得,他一下來了興緻,笑道:“再來!”
“嗤!”劍尖一下又到近前,逼得圓臉青年不得不硬擋。“叮叮叮叮……”,兩人的劍與拳頭不停交擊,李慕禅感受着他至剛至大的内力,不住的贊歎,如此心法實在難得。
“好功夫啊好功夫,不錯不錯!”李慕禅贊歎着出劍。
他一邊與圓臉青年鬥,順便收拾了剩下的幾個每人一劍,斷無失手,隻剩下圓臉青年。
二十幾招之後,圓臉青年臉色蒼白,他的拳法至剛至陽,無堅不摧一般,其實極耗内力,每一拳都是周身内力所激發。
李慕禅搖搖頭歎道:“你們呀………”
圓臉青年忽然收手道:“罷了,咱們敗了,不打了1”
李慕禅也收了劍,微笑道:“如何,我這一身武功還配得上易姑娘吧?”
“果然好武功!”圓臉青年點點頭道:“怪不得能從姓殷的手上搶走了易師姐,不錯!”
“你與殷公子有仇?”李慕禅笑道。
圓臉青年恨恨道:“當然!”
李慕禅笑道:“說來聽聽如何?”
圓臉青年撇撇嘴,沒好氣的道:“這等喪氣事有什麼好說的,姓何的,你走吧,咱們不攔着了!”
李慕禅笑着搖搖頭:“你們是殷公子叫來的吧?”
“胡說!”圓臉青年頓時勃然色變:“咱們是咱們,他是他,他就是請咱們來,咱們也不會答應!”
李慕禅眉頭挑了一下,笑道:“你們真不是殷公子請來的?”
圓臉青年冷笑道:“姓何的,你把咱們看成什麼人了,姓殷的請得動咱們?笑話!”
李慕禅笑道:“那為何攔着我,幫殷公子的忙?”
“誰說攔着你就是幫姓殷的了?!”圓臉青年冷笑道:“你竟然娶了易師姐,那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李慕禅摸摸鼻梁苦笑道:“沒這麼嚴重吧?”
“哼,你根本不知道易師姐的好!”圓臉青年憤然哼道:“真是好菜都讓豬拱了!”
李慕禅眉頭一挑,斜睨他一眼:“讓豬拱了?……”要不,咱們再大戰一百合?”
“行啦,你也别欺負咱們了,有膽子的去收拾姓殷的!”圓臉青年粗中有細,大咧咧的道:“姓殷的可沒咱們好說話,隻想破你的相,他想要你的命!”
李慕禅笑道:“此話怎講?”
圓臉青年得意的哼一聲:“你還蒙在鼓裡呢!”
李慕禅點點頭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殷公子會用什麼招數呢,沒想到是激你們出面,實在太低劣了!”
開始時,他覺得這圓臉青年蠻不講理,這一番打下來,算是不打不相識了,看得出這圓臉青年魯直,不是壞人。
圓臉青年想了想,看看周圍諸人,猛一跺腳,憤然道:“罷了,跟你說了也好,我也不能眼看着姓殷的欺負易師姐,我可不是幫你,是幫易師姐!”
李慕禅笑道:“好好,那快說來聽聽!”
“好吧,姓殷的會在婚宴上找人收拾你!”圓臉青年哼道。
李慕禅眉頭挑一下:“婚宴?”
“先是灌你的酒,在酒裡下毒,看你還怎麼活!”圓臉青年恨恨道。
李慕禅皺眉道:“不至于吧?”
“哼,你也太小瞧他了!”圓臉青年道:“你以為他不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