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暗叫―聲要命,真是怕什麼偏偏來什,姓範的,自然不會是朋友文字閱讀新體驗"
此人聲音渾厚能震動人血氣,顯示出宗師的精純的内力。
他扭頭望胡為農,胡為農咧嘴苦笑:“西陽堂堂主範武源!”
李慕禅掃一眼周圍,搖搖頭,來不及布陣了,隻能硬着頭皮上,他道:“堂主,咱們兩個去應行吧。”
魯成江點頭,掃一眼胡為農與魯玉軒:“胡堂主,丫頭,你們好好呆着!”
胡為農無奈的點點頭,自己傷勢未愈,行動自如卻不能跟人動手,出去反而是累贅,不如老老實實藏起來,不分他們的心。
現在能動手的隻有李慕禅,多一個人他多一個累贅。
魯玉軒忙道:“爹,我也去!”
魯成江眼睛一瞪,沉下臉來:“别胡鬧,這不是兒戲,他們沒安好心!”
魯玉軒道:“爹,我用師門秘法壓下傷勢,能幫忙的,西陽堂有幾個宗師?”
魯成江哼道:“最少三個。
魯玉軒一指李慕禅:“他再厲害也對付不了三個宗師,有我幫忙就不同了,是不是?”
魯成江看看李慕禅,李慕禅點頭笑道:“有魯姑娘幫忙再好不過!”
魯玉軒本事不小,隻不過經驗缺乏,所以行事還不夠老練,一身實力不能盡情發揮出來。
當初刺殺雄飛的劍法就不是一般人通曉,是專門的刺客之劍威力絕倫,雄飛沒完全避過。
雄飛身為一派之主,經曆無數厮殺與大場面,經驗極豐,他且避不過,一般的宗師高手更不成。
有她在一旁,關鍵時候緻命一擊能收奇效,白雲宗是大宗派,自然有諸般秘法能夠壓制傷勢的秘法想必也不算什麼。
聽了李慕禅的話,魯玉軒哼了一聲,白他一眼,并不領情。
李慕禅笑道:“魯姑娘,有勞了。”
魯玉軒自忖白虹劍法一施展,出奇不意刺殺必能建功,傲然哼道:“該出手時我會出手!”
魯成江道:“了頭别亂來聽我指揮!”
“知道啦!”魯玉軒哼道。
李慕禅扭頭道:“胡堂主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防止他們來個調虎離山。”
“對對。”魯成江忙不疊點頭。
他被李慕禅的話吓一身冷汗,一點兒沒想到這個一旦他們離開後有高手摸進來,胡為農毫無反抗之力,真是不敢想象。
胡為農也是一驚,緩緩點頭:“好,我會進秘道裡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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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正在說話功夫哈哈笑聲再次響起:“老魯,太華堂就是這般待客之道嗎?”
聲音如銅鐘大呂在太華堂上空震蕩不休,壓過所有聲音,震得太華堂衆弟子們血氣翻湧。
李慕禅張嘴緩緩說道:“範堂主請進,堂主有傷在身,不克遠迎,望範堂主不要介懷?”
他聲音徐徐傳出,卻如潮水湧動平平鋪開,所過之處,衆人翻湧的血氣平息,渾身舒爽。
“是李堂主!”衆弟子們歡呼,李慕禅這句話令弟子們士氣大漲。
李慕禅說話功夫,魯成江,李慕禅還有魯玉軒緩步而出,穿過了練武場,來到大門口處。
大門外站在四人,三個中年一個老者嶄三在夕陽下獵獵飄蕩,氣勢驚人。
三人環拱一人,正當中是一個豐神俊朗的中年,方臉如冠玉、颌下清髯飄飄,年輕時定是難得的美男子,如今也是豐采動人。
他身形魁梧站在三人當中,如鶴立雞群其餘三人皆是高手,氣勢卻輸了一籌,一看就知他是作主的。
“姓範的,你來做甚!”魯成江一踏出門檻,便斷喝道:“想趁火打劫吧?西陽堂也就這點兒出息!”
“呵呵……”俊逸中年先是一聲朗笑,搖頭道:“老魯,你果然受了重傷,真是老天有眼!”
李慕禅猜到,這個俊逸中年便是西陽堂堂主範武源了。
“我受傷又如何?”魯成江哼道:“老子就是受傷,收拾你也是易如反掌!”
“好啊,那咱們練練?”範武源呵呵笑道。
魯成江冷笑道:“姓範的,你還要臉不要?”
範武源笑眯眯的道:“我隻要你的小命,不要其他的,……這是你閨女吧,還真是個美人兒,配我那不成器的小子正好,老魯,咱們講和吧,也别整天打生打死了,結成兒女親家多好!”
魯成江冷冷道:“你姓範的甭想癞蛤蟆吃天鵝肉,就你那小子,呸,就是一草包!連你半成本事也沒!……将來西陽堂到他手上,一定會敗光,你何苦這麼拼命?白費功夫嘛!”
範武源搖頭笑道:“我那兒子是不成器,所以要找個賢内助嘛,你女兒嫁過來,将來替我那小子掌家,将來西陽堂還不是她的?”
李慕禅摸了摸鼻子,實在沒想到是這般情形,與自己原本所杵截然不同,兩人竟然聊起了家常。
這根本不像是生死的仇家,倒像是老朋友一樣,看來兩人的交情不小,不是自己所想。
魯玉軒跺跺腳,嗔怒的瞪向範武源。
範武源呵呵笑道:“這閨女的性子正能管得住我家小子,好好,老魯呀,咱們就說定了吧!”
魯成江冷笑:“說定個屁,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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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武源笑道:“咱們兩家聯手,整個青月城就是一片鐵闆,外人甭想進來,咱們好好劃分開來,相安無事不挺好麼?”
魯成江冷笑着搖頭:“姓範的,你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
範武源搖頭歎了口氣:“真是枉費我一片苦心,老魯,我真不想咱們兩個老兄弟分出生死來!”
魯成江道:“姓範的甭假惺惺了,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
“老魯你可甭後悔!”範武源搖頭笑起來,指了指自己身邊三人:“我這有三個宗師高手,你呢?”
魯成江冷笑:“不過三個宗師罷了!”
範武源笑眯眯的道“加上我是四個老魯你現在不能動手吧?我看你精氣神晦澀,顯然是受了重傷,你閨女也受了傷,隻有這位小兄弟完好,這位小兄弟不通武功吧,不知是……?”
“李無忌,李堂主。”魯成江哼道:“有李堂主一人,足以抵得上你們所有人!嘿,不會武功!”
他搖頭譏诮的笑起來,戲谑的斜睨範武源。
“呵呵……”範武源人笑了起來,大笑幾聲,搖頭道:“老魯你現在也會說笑話了!”
魯成江冷笑道:“姓範的,李堂主乃總堂派下來的,乃是宗師高手,你沒瞧出來吧?”
“嗯?也是宗師?”範武源止住笑,上下打量李慕禅。
李慕禅收斂了精氣神,乍看上去像不會武功的,當初刺殺雄飛全賴這一點,出奇不意,或非雄飛護心鏡,直接被殺了。
範武源雖是宗師,卻并不比雄飛厲害,也沒發覺李慕禅的異樣。
李慕禅微微一笑:“在下李無忌,見過範堂主。”
範武源訝然笑道:“原來你就是李堂主,失敬失敬,不知李堂主在宋家司職何位?”
“閑人一個罷了。”李慕禅搖頭微笑。
“哦?”範武源緊盯着李慕禅,想看出他說話真假與神情異樣。
魯成江哼道:“姓範的,你活了這一挺年紀,跟李堂主比,全是活在狗肚子上了,你打不過李堂主!”
“呵呵,是麼……”範武源笑眯眯的打量着李慕禅,笑道:“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紀便是宗師,佩服佩服!”
李慕禅如此年紀便成宗師,縱使是在世家大族也是佼佼出群,他自忖是不如的,不過他已經成宗師十年,不信李慕禅修為勝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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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成江哼道:“姓範的,不服氣的話,就比一比!”
範武源笑眯眯的看着魯成江,半晌之後才笑道:“老魯,你在我跟前耍心眼,太小瞧我了吧?”
“不敢麼?”魯成江撇撇嘴,不屑的道:“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姓範的,你越活越回去了!”
範武源搖頭道:“激将沒用的,我帶了這麼多人,何苦要冒險,小心總是沒錯的,單打獨鬥不算本事!”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來,這般言論委實無恥,他能堂皇說出來也算是本事。
魯成江冷冷道:“你是想端了咱們太華堂?”
“能成的話最好不過。”範武源笑眯眯的點頭:“這個機會可是難得,換成是老魯你,會放過這機會?”
“我沒你這般無恥!”魯度江哼道。
範武源笑道:“好吧,就算我無恥,老魯你是乖乖投降,還是非要分出生死來?”
“有膽子的便來!”魯成江冷冷道。
範武源搖頭歎道:“老魯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呐,那好吧,你能動手嗎?”
“我不成,李堂主可以!”魯成江哼道。
李慕禅微笑道:“範堂主,請吧!”
“好啊,楚老,你領教一下李堂主的高招吧!”範武源轉身朝削瘦老者微笑道“李堂主可是少年英傑,楚老不可小觑!”
姓楚老者微笑道:“老朽就厚顔領教了。”
他身形削瘦,臉龐也削瘦,花白的胡子飄擾,整個人顯得很單薄,好像一陣風吹來就能吹跑了。
他笑眯眯的望着李慕禅,帶了幾分慈祥。
李慕禅抱拳:“請楚前輩指教!”
他說罷不等楚老者再說話,一拳搗出,拳影凝實,顯示出宗師的身份,但也不過一般的宗師罷了,平平無奇。
楚老者不敢大意,凝神推出一掌,掌影如實質,一拳一掌在空中相撞,“砰”一聲爆炸開來,形成狂烈的風,吹得衆人衣衫獵獵。
這是最初的試探,不算真正交手,李慕禅眉頭一挑,已經隐約探出老者幾分修為,确實深厚不容小觑。
他一閃到了老者身前,貼身近攻,兩人拳腳相交,“砰砰”作響,像兩塊木頭不停相撞。
轉眼功夫,兩人交了十幾招,奇快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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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武源皺眉,楚老招式精妙是理所應當,他修煉時間久,對招數浸淫日久自然爐火純青,這李無忌年紀輕輕也能如此,委實驚人。
李慕禅也是自皺眉,沒想到這老者如此難纏,招數精妙是他所僅見,真是年老成精了。
他深吸一口氣,雙掌之間内力流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流轉,将擒龍八手的精妙盡情激發。
“砰!砰!砰!砰!”四道悶響之後,楚老者飛了出去。
兩人動作太快,衆人竟未能看清究竟,隻見李慕禅站在原地,楚老者已經飛出十丈外,“砰”一聲重重落地。
李慕禅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微笑抱拳,轉身退回了魯成江身邊。
魯成江心下驚異,臉上卻蠻不在乎,一幅早就杵定的神情,得意的斜睜着範武源:“姓範的,這就是你們西陽堂的高手?嘿嘿!”
範武源陰沉着臉,擺一下手。
一個中年人來到楚老者身邊,探一下他的傷勢,擡頭搖了搖,從懷裡掏出瓷瓶倒也一顆丹丸塞進楚老者嘴裡,然後輕拍他兇口數下,助其吞下藥丸。
範武源陰沉臉色慢慢斂去,盯着李慕禅看,忽然笑起來,點點頭:“範某大開眼界,李堂主不愧是宋家弟子!”
李慕禅微笑道:“不值一提,範堂主過獎。”
他剛才那一下刺激潛力,三下五除二收拾了楚老者,有偷襲之嫌,不過外人看不出異樣來罷了。
這是為了震懾,讓他們好好思量思量,一旦圍攻上來能不能全身而退,沒這般威懾,他們圍攻的話,他獨木難撐,太華堂有分崩離析之險。
範武源果然在暗中思忖,自己三人齊上對付楚老的話,能不能在十幾招内打倒他,結果是不能,楚老在三人中武功最強,而且招式精妙,經驗豐富,縱使三人齊上,想打倒他也需百招開外。
如此看來他們難以讨好!範武源心下疾轉,暗自歎息,這太華堂的運道實在太好,在這關鍵時候還有人站出來!
魯成江外粗内細,看着沖動魯莽,卻是個精明角色,看到範武源閃爍的銀神,一下明白了李慕禅的用意。
他哈哈大笑:“姓範的,怎麼樣,還想再較量較量?”
他不等範武源回答,便大笑道:“想自取其辱便來罷!……玉軒,你向姓範的讨教讨教罷!”
魯玉軒深吸一口氣,心法疾轉,很快運功壓下了傷勢,頓時變得雙眸閃爍,眼波宛如實質,她踏步上前:“範堂主,請指教!”
“閨女還能動手?”範武源笑道。
魯玉軒傲然道:“範堂主一試便知!”
範武源擺手笑道:“我哪能欺負小孩子,毀我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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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成江撇嘴冷笑:“行啦姓範的,你就甭假惺惺的,你還有什麼狗屁名聲!”
範武源搖頭失笑:“老魯,你這家夥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好吧好吧,我姑且與閨女比劃幾下,見識一下白雲宗的絕學。”
他對魯玉軒沒有殺意,範家雖大卻惹不起白雲宗,收拾了太華堂不要緊,白雲宗不會跟着摻合,但殺了魯玉軒,那是截然不同的。
魯玉軒緩緩拔劍出鞘,劍身泛着森森寒光,範武源皺眉,緩緩擺出起手式來,他感受到了森森殺意。
魯玉軒嬌喝道:“範堂主,我的劍法火候不夠,不能控制自如,傷着你了莫見怪,看劍!”
她身與劍合一,瞬間化力一道白虹直貫而至。
範武源忙揮掌拍出,迎上長劍,“個,一聲脆響,右掌拍中了長劍,卻宛如拍在一座山上,撼不動劍勢。
眼睜睜看着長劍刺到兇口,他無奈之下仰天倒下,一個鐵闆橋堪堪避過劍勢,劍尖貼着他腰腹刺過去,寒意透過毛孔鑽進來。
他意外之餘,又覺得丢臉,一交手就被這小姑娘逼得如此狼狽,傳出去會成為笑柄。
正在惱怒之餘,劍光卻一轉,再次刺來,容不得他多想,忙往旁邊一翻,狼狽的避過劍光。
随後,劍光如附骨之蛆,一直緊綴着他,窮追猛打,白雲宗的劍法果然是一絕,打得他狼狽不堪。
他雖然内力深厚,卻不足以硬撼劍勢,最終無奈之下,隻能使了一個兩敗俱傷的招數,堪堪扳平了劣勢。
李慕禅輕咳一聲,魯成江會意,大聲道:“丫頭回來罷!”
魯玉軒劍光蓦的暴閃,眩目迷神,随後一斂蓦的消失,人已經回到魯成江身邊,笑吟吟看着範武源:“範堂主,得罪了。”
範武源臉色陰沉一下,又慢慢露出笑容,搖頭歎道:“真是不服老不成了,果然名門大派的高弟!”
魯成江嘿嘿笑道:“姓範的,這回你該死心了吧,想趁火打劫,沒門兒!趕緊滾蛋吧!”
範武源笑道:“老魯你甭得意,我若真鐵了心拼個你死我活,究竟誰勝誰負你清楚!”
魯成江撇嘴不屑的道:“哼,拼就拼,有什麼大不了,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姓魯!”
“那好哇……”範武源也惱了,冷笑着擡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