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道:“宗主,我怎聽說隻有萬聖宗有魔器?”
“呵呵……”王度離笑起來,搖頭道:“觀海你不是外人了,所以才說與你聽,魔器畢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名門正宗還要顧及臉面的。”
李慕禅眉頭動一下,笑道:“那萬聖宗宗主也不挑明了?”
“他是懶得說。”王度離道:“其實天下諸宗,有魔器的不在少數,不過魔器也有強弱。”
李慕禅道:“洗耳恭聽!”
王度離笑道:“觀海你對魔器很感興趣?”
李慕禅用垩力點頭:“我也想弄一個魔器玩玩!”
“不容易啊!”王度離沉吟一下,搖搖頭:“天下間的魔器有數,都有主人了,你想得到魔器,隻能硬搶,可搶魔器不是好主意。”
“為何?”李慕禅問。
王度離很有耐心,笑道:“魔器都有莫大的威能,一旦運用,有驚天動地的威力,除非持另一魔器才抗得住。”
李慕禅緩緩點頭,終于明白了,他們幾宗為何能相安無事,如此說來,即使臨海閣死了姜成,也不傷元氣!
那他們就不會因為姜成死了而怕龍山宗,因為魔器的存在。
李慕禅皺眉;“這麼說來,沒有别的法子得魔器了?”
“這就要看運氣了,得一魔器,可立宗成派。”王度離笑道:“咱們龍山宗的開派祖師,就是無意中得了魔器,從而創立了龍山宗!”
李慕禅慢慢點頭,看來自己對魔器的認知很淺薄,先前所知曉的僅皮毛而已,想得魔器沒那麼容易。
王度離沉吟道:“現在手上有魔器的,都是大宗門你想得到,……一個人很難,武功再強也不成。”
李慕禅笑道:“總有機會的!”
王度離道:“我勸你還是小心,你沒見過魔器的威力,所以有信心,……這麼說吧,就是在場的幾個人加一塊兒,也擋不住魔器。”
李慕禅掃一眼,場中四個老者是龍山宗的鎮派人物,四人一塊兒動手自己并沒把握。
王度離道:“我說的所有人包括你!”
李慕禅苦笑道:“有這麼強?”
“隻強不弱!”王度離笑道:“不過他們不會輕易動用魔器,他們要是用的話,我也用!”
李慕禅抱拳道:“多謝宗主!”
王度離擺手:“跟我客氣什麼!……觀海你也算半個宗門弟子了我看還是在山上閉關一陣子罷!”
李慕禅笑道:“那好吧!”
王度離露垩出笑容,松一口氣,還好這李觀海聽勸。
兩人正說話功夫,外面傳來一個弟子禀報:“宗主,外面來了幾個臨海閣的人!”
“多少?”王度離皺眉。
“六個。”
王度離摸垩摸下颌,笑道:“六個就敢來,膽子不小哇,讓他們上來!”
“是。”弟子答應一聲很快離開。
王度離笑道:“觀海看來臨海閣的人不死心,非要找不自在
李慕禅道:“宗主,我還是避一避吧。”
“不用。”王度離一擺手:“看他們要說些什麼。”
腳步聲很快傳來,六人昂然步入大殿英氣勃勃,神采飛揚,面對四老者與王度離李慕禅毫無畏懼。
李慕禅笑眯眯打量着他們,想看他們有何話說,他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一個青年身上。
這青年身形魁梧壯實,方臉龐上是濃眉大眼,透着幾分憨厚氣息,不過雙眼炯炯,寒芒隐隐,一看就知道修為深厚。
李慕禅注意他,是因為施展過搜魂術從神劍宗孫成河那裡,他知道臨海閣有一位神劍宗弟子,天資絕頂,名叫楚曠。
而眼前這濃眉大眼的人,便是孫成河腦海裡閃現的人應該就是楚曠了。
王度離抱抱拳,微笑道:“六位少俠來我龍山宗不知有何貴幹?”
“李平見過王宗主,咱們是找他的!”當頭的俊美青年一指李慕禅,沉聲道:“咱們想替姜老祖報仇!”
王度離搖頭道:“觀海是咱們龍山宗的人。”
“聽說他是柳姑娘心上人,是不是?”俊美青年李平沉聲道。
王度離微笑着點頭:“不錯!”
“沒想到柳姑娘竟會看上這麼一個卑鄙的家夥!”李平冷笑着搖頭:“真讓咱們失望!”
王度離笑了笑:“卑鄙?”
“暗算姜老祖,手段卑鄙,實在令人不齒!”李平沉聲道。
王度離呵呵笑起來,搖頭道:“你是說觀海暗算了姜前輩?……我看你們弄錯了吧!”
“沒錯!”李平沉聲道:“憑他的武功,要不是暗算,怎能殺得了姜老祖?……王宗主,咱們知道你素來公垩正,應該不會偏袒他吧?”
王度離笑道:“我可沒偏袒,真是你們弄錯了,暗算的不是觀海,是姜前輩。”
“王宗主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李平有點兒咄咄逼人的意味。
王度離失笑着搖頭:“王某雖不肖,也不至于說垩謊騙人吧?”
“憑他能殺得了姜老祖?”李平斜睨李慕禅。
李慕禅笑笑,卻沒說話。
果然,周懷仁忍不住,摸垩着白胡子,冷笑連連:“放垩屁!放垩屁!真是放狗屁!……你們也真敢說!”
六人怒目向周懷仁。周懷仁哼道:“你們還真是姜老兒的徒子徒孫,無垩恥勁兒跟他一模一樣,武功不怎麼樣,颠垩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楊夜思搖頭歎口氣:“姜成的劍法不如觀海,心兇狹窄的他就生了殺心,趁機暗算,觀海一怒之下殺了他,這件事咱們親眼所見!……咱們年紀也一大把了,懶得跟你們說垩謊,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想找觀海報仇,我勸你們還是息了這心思!”
“楊前輩,咱們不信!”李平沉聲道。
楊夜思瞥他一眼,淡淡笑一下,不再說話了。
周懷仁卻忍不住罵道:“混帳小子,就憑你們還想找觀海的麻煩,真是嫌命長了!”
“怕死不是臨海閣弟子!”李平冷冷道。
李慕禅笑道:“佩服!・……那好吧,我就成全了你!”
他說着踏前兩步,六人頓時退一步,人的名樹的影,無論如何李慕禅是殺了姜成――臨海閣第一高手,即使暗算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他們一看李慕禅動起來,不自覺一凜,退了一步。
李慕禅呵呵笑道:“來罷,你們六個一塊上!”
“咱們不是你對手!”李平沉聲道:“不過咱們臨海閣弟子數千,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李慕禅笑着搖搖頭:“我可不會讓你們吐唾沫,你們來到底為何事?”
李平沉聲道:“姓李的,你若是個男人,就别龜縮在龍山宗,靠着女人庇護算什麼本事?!”
李慕禅笑了笑:“你們若是男人,就單打獨鬥,靠人多算什麼本事?……再說了,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們管吧?”
“你……”李平怒氣翻湧,氣得說不出話來。
濃眉大眼的楚曠搖頭道:“李公子,我雖說挺恨你,可也挺敬佩你的,現在倒覺得我走眼了。”
李慕禅笑了笑,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
“楚曠!”
李慕禅笑了笑:“咱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沒有!”楚曠搖頭沉聲道:“我一直在宗内,不出世。”
李慕禅慢慢點點頭:“那就奇怪了,你身上這股味道我覺得熟悉,……哦,對了,你是不是練了神劍宗的心法?”
楚曠臉色不變,疑惑的望着李慕禅:“神劍宗?……什麼神劍宗?”
李慕禅豎垩起手指,露垩出贊歎神色:“好,難怪能一直隐于臨海閣,這份鎮定的心思很了不得!”
楚曠皺眉道:“你說什麼?”
他扭頭望向李平:“李師垩兄,他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得糊塗!”
李平陰沉着臉,冷笑道:“真是卑鄙之極,楚曠是咱們臨海閣弟子,與神劍宗有什麼關系!”
李慕禅笑着搖頭:“你們臨海閣還真是有趣,弟子藏龍卧虎啊,鑄劍神術可不是一般人能練的!”
“什麼鑄劍神術?”李平沉哼。
李慕禅道:“信不信随你,我隻知道,神劍宗一般的弟子也沒資格修垩煉這鑄劍神術的,這位楚少俠倒能修垩煉,真是奇也怪哉!”
“觀海,你是說神劍宗的心法?”王度離神情肅然。
李慕禅笑着指了指楚曠:“宗主,你也見識過鑄劍神術吧?你瞧瞧,他是不是?”
王度離沉聲道:“鑄劍神術是神劍宗的鎮宗心法,非嫡秘弟子不傳,我倒是見識過這心法,楚少俠,過來一步!”
楚曠冷冷道:“王宗主,你也聽他胡說八道?”
王度離搖搖頭,看向李平:“李少俠,老夫看你們臨海閣不順眼,可也不至于空口白話,他練沒練鑄劍神術,我一看就知,你要知道,神劍宗可是武林公敵!”
李平臉色陰沉,看一眼楚曠,楚曠神情鎮定,毫無慌亂之色,冷笑道:“你們龍山宗也真是狠垩毒!這種栽贓的事都做得出來!”
王度離笑笑,搖頭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罷了,觀海,咱們還是不管他們的閑事了!”
李慕禅笑道:“我是擔心神劍宗居心叵測,可能要挑垩起兩宗大戰,他們收漁人之利。
“嗯……”王度離輕輕點頭:“倒是不能不防。”
李慕禅笑了笑:“這位楚少俠應該是神劍宗的厲害人物,能把鑄劍神術練到這一層,絕不簡單!”
王度離沒感覺出來,但他相信李慕禅不會信口胡說,知道李慕禅修為高于自己,這姓楚的小家夥那麼容易被看出來,也不會隐藏這麼久了。
楚曠冷冷盯着李慕禅,一幅義憤填膺之色,其餘四人有些遲疑,沒說話,隻是不時看看李慕禅,再看看楚曠。
楚曠冷冷道:“李師垩兄,這李觀海果然厲害,不愧是害死姜老祖的人物,我都有點兒怕他了!”
李平緩緩點頭,緊盯着李慕禅沉聲道:“姓李的,别胡說八道,楚師垩弟是從小拜入咱們臨海閣的,絕無問題,倒是你,說這些成何居心,是要抹黑咱們臨海閣麼?”
李慕禅笑道:“信不信随你們罷,不過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兒,别讓這位楚少俠滅了口,神劍宗可不是一般人!”
王度離道:“要不,咱們逮住他,讓顔子淵過來領人!”
“也好。”李慕禅沉吟點頭。
他說罷一閃,倏的到了楚曠跟前,探掌抓垩住他衣領,一下抛向王度離,王度離仲手接住,一掌拍向他兇口,直接封了他穴垩道。
“你們……”李平勃然大怒:“王宗主,咱們敬重你是一宗之主,應該氣度過人,沒想到你們竟如此!”
王度離擺擺手笑道:“李少俠,把顔子淵請過來,讓他來見證一下,替你們揪出一個内垩奸,你們不必謝咱們!”
李慕禅道:“要不,封了他的武功,讓他們自己帶回去也好,他們若真不信,自己被滅了口,那就怨不得咱們了!”
王度離笑道:“這小家夥很厲害的,能藏這麼久不被發現,顔子淵也不是傻垩子,他們能壓得住他?”
李平怒瞪着他們,其餘四人也神情不善。
楚曠臉色陰沉,卻一言不發,閉上了眼睛,好像聽天由命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李慕禅笑了笑:“這倒是不能不防,……這樣罷,我去一趟臨海閣,這件事總要做個了斷。”
“你――?”王度離笑着擺擺手:“你不成!”
周懷仁道:“觀海,你别逞強,我來!”
王度離忙道:“周師祖,還是我派人吧,這件小事不必勞動師祖親自去。”
周懷仁笑嘻嘻的道:“我想看看臨海閣的動靜!”
楊夜思道:“還是算了,臨海閣現在火冒三丈,你去招惹他們做甚!……再說也沒什麼意思!”
周懷仁有些悻悻,哼一聲:“不去就不去!”
王度離很小心,派了十個弟子,一起陪同李平他們六個返回臨海閣,要跟顔子淵親自見面,說一下這件事。
李平他們默然不語,個個臉上無光。
他們看到李慕禅剛才那一下抓楚曠,快如閃電,根本反應不過來,換成自己,也會像楚曠一樣。
看來他能暗算得了姜老祖,果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的,沒真本事,想暗算也不可能。
十個弟子由崔少卿領隊。
身為四傑之一,崔少卿很不惹人注目,相貌平平,性格溫和,沒有一點兒特色,而且他行垩事深謀遠慮,不會一時沖動,更不惹人注意。
所以王度離才把這件事交給他,讓他一路小心神劍宗,萬一真的不妙,不必理會臨海閣的人,保身為要。
李慕禅送他們離開,一直陪到山腳下,李平他們五人都沉默不語,雖有憤然神情,卻不多說。
他們不時掃一眼李慕禅,眼中滿是陰霾。
李慕禅送到山腳下時,跟崔少卿說話。
“李兄,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崔少卿微笑道。
他長得有些醜陋,這麼一笑卻透着真誠,李慕禅笑了笑,搖頭道:“崔兄弟的心思細膩我是放心的,我說要小心李少俠他們,我要教你一下解穴之法。”
崔少卿笑道:“宗主已經傳給我了。”
李慕禅搖頭笑道:“他身上有兩層禁制,一層是宗主布下的,我也下了,是為了防備他沖穴,神劍宗的心法很神妙,不能不防!”
崔少卿肅然點點頭,對楚曠更重視幾分,宗主與李觀海都這麼重視,看來這人果然重要,不能大意。
李慕禅拉他到一邊,将解禁制的手法細細跟他說了,崔少卿慢慢點頭,露垩出苦笑。
他沒想到李慕禅的手法這麼複雜,記住了還真不容易,一個簡單的禁制就要如此複雜,沒有他親口傳授,想自己揣摩着解垩開根本不可能!
李慕禅精神強大,對内力的操縱細緻入微,遠非一般人可比,在外人看來,他解禁制不過輕拍一掌,其實内力運轉精妙無比,很難想象。
他将複雜無比的解禁之法凝縮于一掌之間,外人想達到同樣的效果,解除禁制,就不是一掌能夠解決的,需要記住詳細的路線,一步一步來,很是複雜。
崔少卿正要告辭,李慕禅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晶瑩剔透,瑩白無瑕,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這是……”崔少卿一怔,他看過這樣的玉佩,是從柳碧雲那裡看到的。
李慕禅微笑道:“拿着,碰上危險把它捏碎了,我會盡快趕去!”
“這個……”崔少卿笑道:“不必了吧?”
李慕禅道:“有備無患,神劍宗的人什麼都幹得出來,而且他們實力雄厚,我跟他們打過交道,沒讨到便宜!”
“……好,那就多謝了!”崔少卿緩緩點頭,接過玉佩小心收起,抱拳笑道:“李兄,告辭。”
李慕禅抱拳微笑:“保重!……别跟臨海閣鬧,他們要翻垩臉,随他們,不必反垩抗。”
“好,我明白的。”崔少卿笑着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李慕禅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個楚曠不是善茬兒,即使封了他穴垩道,也能翻雲覆雨。
他回到小屋,柳碧雲正等着他,看他回來松口氣,李慕禅沉吟道:“碧雲,我要下山一趟。”
柳碧雲忙搖頭:“臨海閣正等着大哥你呢。”
李慕禅歎道:“這件事我實在不放心,要跟過去看看,……放心吧,我逃命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柳碧雲慢慢點頭,李慕禅的瞬移之術她見識過,想跑誰也攔不住。
李慕禅拍拍她香垩肩:“我改扮一下,暗中行垩事。”
“……那好吧。”柳碧雲無奈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