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你是這裡的土著,看樣子是我估計錯了,這道門的背後才是你的家鄉吧!”穆瑞亞看着聯通兩界的空間之門,眼中光輝閃耀。
看這道空間之門的現狀,明顯剛剛出現沒有多久,不然不會是這種樣子,已經能夠制造鋼鐵戰艦的文明,絕對可以碾壓還是隻處于原始圖騰祭祀的種族。
而現在,門對面的文明明顯處于最謹慎的初步探索階段,隻看下方那僅僅隻是被探索了一小部分的海島就知道了。
“是的,我并非本土生物。”九黎坦然承認,這沒有什麼好隐瞞的,他的形态與海島生物大不相同。
“我就說嘛,這麼原始蠻荒的海域,怎麼可能會有祖宗給你留下如此精妙的修法。”
“再精妙也沒用啊,在我的家鄉,類似我這樣的傳承已經沒落了,不再是主流。”
“嗯?為什麼會沒落?”
“因為很難找到輔助修行的資源。”幼年便開始修行,耗費十餘年的光輝,僅僅隻是奠定了基礎的少年苦笑道。
“原來如此,但是在這裡,你應該很輕松就可以找到你需要的資源。”再度得到了一些信息的穆瑞亞若有所思。
一個世界之中的資源都是不均勻的,有些地方的資源異常豐富,而有些地方則貧瘠到難以想的地步。
同一個世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以極其特殊的方式存在的集群大世界,不知分割成了多少區域的大世界中的超凡資源自然不會是平均的,其中就算出現了像是末法時代的區域也不算奇怪。
“嗯,我在我的家鄉完成最基礎的修行都極為勉強,但是在這裡,我卻得到了兩種強大的戰鬥形态。”
“行了,下去看看吧,年輕的土神。”穆瑞亞催促着正在感慨的九黎。
“能不能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從我家鄉而來的這些探索者,他們現在非常敏感,會攻擊一切超出他們認知之外的生物。”
“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隐匿行蹤嗎?這個簡單。”
……
“這個就是你的本相嗎?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
人聲鼎沸的海灘上,穿着一身得體服裝的男孩打量着他面前身材消瘦的黑發青年,眼神有些怪異。
“我知道,我的外表看起來身體不太好,但這隻是我修煉之法的副作用,問題不大,實際上我的身體比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要強壯。”
解除了戰鬥形态的九黎驚訝地看着面前約莫六七歲大小的男童,驚訝的同時回答道。
“你這種樣子很難找到女朋友吧!”穆瑞亞看着面前這臉色蒼白,頭發枯黃的青年,不僅揶揄道。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九黎嘴角上揚,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抑制不住的得意。
“你這種弱不禁風的樣子是怎麼找到女朋友的?難道你在她面前展現了你的能力?你剛剛不是說在你的家鄉,超凡已經式微了麼。”
“咳,正是因為超凡已經式微,所以我這種能夠完成基礎修行,掌握超凡之力的存在才會如此吸引人。”
“啧,你的意思你還是一個萬年難得一遇的超級天才咯。”
“天才算不上,我的資質很平庸,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
“嗯,你說的話我信了,你的運氣确實很好。”穆瑞亞的眼睛變得幽深,擡頭望了望天空,眼神之中帶着莫名的色彩。
“走吧,穆先生,跟我去我的地盤看一看吧。”
“怎麼?不打算帶我進那座基地逛一逛嘛。”穆瑞亞望着不遠處那推平了叢林,然後建造起來的鋼筋混凝土建築。
“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吧,萬一他們之中有哪些人冒犯了您,那就不好了。”九黎幹笑着,雖然他現在的生命本質已經有别于他的同類,但是他依舊認可自己人類的身份。
而眼前最尊神秘的,自稱為龍的存在,給他的感覺就像身後是那一望無際,不知其深淺的大海。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把他随便往人多的地方領。
“你不要想太多,我的脾氣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傲慢,我可是一個非常和善的龍。”穆瑞亞語氣嚴肅的宣稱道。
“穆先生,請往這邊走吧。”
面色蒼白的青年對龍說的話,視若無睹,而是向穆瑞亞微微一鞠,向前領路,引領着他走向沙灘後的叢林,而随着他的前行,淡淡的水霧籠罩在他與穆瑞亞身旁,折射着光芒。
“九黎,你每次從家裡通過空間門過來這邊,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到你的信仰之地去嗎?”
“啊——”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九黎有些措不及手。
“你慌什麼?”
“不…我。”
“不要對我遮遮掩掩,不想說的話就幹脆别說,我最讨厭的便是有人在我面前撒謊。”
穆瑞亞看着正在試圖組織着詞彙,想要說服或者轉移話題的九黎,語氣肅穆道,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家夥吓得不輕。
“你在擔心你家人的安危,對嗎?”穆瑞亞頓住腳步,然後回頭看向背後那道接天連地的空間之門,
“你擔心我通過那道門戶,進入你的家鄉,通過你的關系,找到你的親戚朋友,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對嗎?”
“我……”看着面前着面龐稚嫩,但是卻擁有着一雙能夠洞測人心黃金瞳的孩童,九黎感覺一陣壓抑,這種想法全部都被人看透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看來真是這樣了,不過這種擔憂你大可不必,我沒有興趣對一些弱小的生命下手。”
看到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青年,穆瑞亞不禁啞然失笑,于是向他提問,
“你走在路上,也許會在無意間踩死一些蝼蟻,但是你會去刻意尋找螞蟻窩,然後将蟻巢裡面的螞蟻全部殺光嗎?”
“……”
“好吧,我承認有那種屠戮億萬生靈,壯大自身的邪神,也有從殺戮之中獲得快感的變态,但是這兩者,我一樣都不沾邊。”
九黎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進入叢林,為穆瑞亞引路。而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青年的嘴巴開始快速的開合,念誦着一段除了他本人以外,旁人無法聽聞的咒文。
樹木被撞斷,灌木被壓倒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在穆瑞亞的見證之下,十幾頭蜘蛛騎士從叢林之中竄出。
這些騎在巨大蜘蛛上的綠皮騎士們在看到九黎之後,臉上露出狂熱欣喜之色,接着,他們翻身從自己的坐騎上跳下來,跪在地上,朝着青年深深叩拜,虔誠至極。
而對于這樣的膜拜,青年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顯得異常的肅穆,顯然他已經習慣了被這些身高不過隻有一米五的綠皮人形生物膜拜。
“穆先生,你需要代步夥伴嗎?”被海島土人當成神靈膜拜的青年,沒有讓這些土人起來,而是扭頭向穆瑞亞問道。
“不用了。”穆瑞亞打量着這些足夠身高體壯的正常人類乘坐的蜘蛛,搖搖頭。
“那我也不乘坐了。”看到穆瑞亞拒絕了如此便捷的代步方式,在上一場戰鬥之中,失去了能夠提供強大戰力輔助坐騎的九黎有些遺憾。
于是,一位初生的土神與一位變換成人形态的黑龍,在十幾名土人騎士的環顧下,向一個規模不大的部落走去,在這個過程中,穆瑞亞傾聽了九黎來到這塊大世界區域的全部經過。
“也就是說,當初你就是碰到了一群流亡的土人部落,因為生起了恻隐之心,所以你答應成為它們的守護者,幫它們重建部落。”
“沒錯。”講述了自己近半年來的經過,臉色蒼白的青年滿臉感慨,“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成為土神。”
“唔,能否告訴我,你當時答應那群土人,真的動了善心?還是動了玩心?”穆瑞亞看着九黎,笑眯眯地問道。
老實講,生活在海島上的人形土著外表有些一言難盡,而當這些跟哥布林神似的生物跪在面前哀求的時候,真的能夠大發善心嗎?
不能吧,幾乎所有擁有自我意識的生物都是顔狗,全都喜歡外表威猛高大且英俊漂亮的。而這被九黎稱之為拉夏人的綠皮矮子,根本就不符合人類的審美觀。
“當時我就是想進行一些新的嘗試,體驗不同的經曆,所以沒想太多。”
“九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雖然白撿了一個部落,但是你的命運卻因此跟這個部落綁定在一起。”
“什麼意思?”
“你覺得土神是那麼好當的嗎?你享受了權利,自然就要承擔相應的義務,你成為土人部落守護者的那一刻,你成為了土神,但同時你與它們榮辱與共,如果部落滅亡,你也跑不了。”
“這……”青年臉色變得有些僵硬,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他之所以願意成為土人部落的守護者,主要就是因為他很享受被千百土人膜拜的感覺。
“不用緊張,你就當這是一款現實版的經營策略遊戲就行了,隻不過這場遊戲不能失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