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醉狂
碧落門儒門考核仍在繼續,主事者石大少忽然跑了,諸位黑袍長老一個個都是面目抽動,卻是無可奈何……
南诏的少男少女們并沒有因為石大少主的溜号而産生騷動,依舊井然有序的排隊接受考核,不時有因為資質不錯而得到長老贊許的目光激動的滿臉漲紅的小子,亦有資質連最低的雜役标準都不到的失意少年面色慘淡、失魂落魄的離場。
遠遠看着這一幕幕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樣子,周禹亦是心有所感,不知不覺,他們這一代高手已經逐步成為各大門派以及勢力的中堅了,回想當初剛下山時的青澀,亦是忍不住暗歎……
石大少主狠狠的灌了一口濁酒,并未因是劣酒而有半點不虞,“老周啊,你這情緒變化有些快啊……剛才還是滿面春風,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此刻怎麼就變得愁意綿綿了?”
“……”你才春心蕩漾,你全家都春心蕩漾!周禹腹诽了一句,“歲月催人老啊……看着這些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而我們卻因為踏入江湖,明明年紀不大,卻有了些許滄桑……”
“咳咳……”,石大少主聞言,一口酒嗆在嘴裡,“明明才二十出頭,裝什麼老怪物,還滄桑……”
周禹看着石大少主狂笑的樣子,也是不由得含笑,自嘲道:“也是,我們還年輕!幹!”舉起酒壇子就是一口猛灌,任憑酒漬沾染藍衫,頓生狂士之感。
還有一句話,周禹沒說出來,“或許,是因為我兩世為人了吧……”
片刻之後,石大少主卻又幽幽道:“不過話說回來,想想當初輪回初會之時,直到如今,我們也的确成長了太多了,嘿,當初五人之中,就你實力最弱,沒想到現在你竟然與朱家熠那厮都相差仿佛了……”
兩人許久未曾現世相見,硬是狂飲直到日暮,桌上酒壇子東倒西歪,卻是不下七八個……
醉意上湧,周禹看着漸漸西斜的紅日,紅霞漫天,映照着整個太和城都染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一般,心中忽的豪情湧起,借着醉意道:“我這一生,必定要登上武道之巅!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衆生,都明白我意,要那漫天神佛,都煙消雲散!”
這本是周禹前世看過的話語,此刻醉眼朦胧之下,竟是忍不住腳踏逍遙步,狂态畢露……
石大少主此刻亦是醉态可鞠,聽着周禹的豪言,長笑道:“武道盡頭誰為峰,不至聖境終成空!如今危機也存,機遇也有,正是我輩崛起之時,何不将那腐朽的聖地通通打破,開創我輩之傳說!”
酒樓中此刻早已沒了武林人士,僅有的幾個憑窗獨酌的食客聽着兩個年輕人在酒樓上撒酒瘋……
紅日終于不甘的沉入了地平線,整個南诏太和城逐漸被夜幕籠罩,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之中,周禹被石大少主拉着往碧落門在太和城的駐地而去……
碧落門乃是武道大宗,山門自然不會設在凡俗城中,自是在南嶺山中靈秀之地……
那黑袍的劉長老此刻剛搖頭晃腦的回到駐地,便看到門口自家少主與一個藍衫青年一路七搖八晃而來,頓時臉皮一抽,苦笑之餘,連忙吩咐雜役準備熱水……
……
一夜昏沉,等到周禹再次蘇醒之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錦被華榻之上,身上僅着中衣,一起身,頓時感覺腦仁依舊隐隐作痛,不禁苦笑一聲,知曉昨日與石大少主喝的太多了……
“公子,您醒啦?”一聲清脆女聲傳來,卻看到一個俏美的侍女正端着一個盤子進來,蓮步輕移,走到周禹榻前,呼氣如蘭,“公子,喝些醒酒湯吧……”
周禹呆愣片刻,茫然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昨夜酒醉之後,沒有亂性吧?
俏美侍女聞言,掩口輕笑道:“公子,這裡是碧落門!昨夜您與少主大醉,少主帶着您一并回來的……”
周禹恍然之餘,看了看面前的小蘭,發現其并無異狀,放下心來,宿醉啊宿醉啊,怎麼就收不住了呢……
“公子,快些喝了這醒酒湯吧!”小蘭脆生生道,一雙美目盯着周禹……
“額……好,你放那裡就可以了……我……我要先更衣。”周禹尴尬道,頗有點不好意思。
“噗嗤……”小蘭看着局促的周禹,不禁嫣然一笑,也不點破,将盤子放下,蓮步輕移步出房間……
周禹松了口氣,旋即暗罵自己臉皮薄,前世今生加起來幾十歲的人了,居然會在一個小姑娘面前驚慌失措……
起身更衣之時,周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那昨夜是誰為我寬衣的?”自然不可能是石大少主,真相隻有一個,自然是小蘭了……
“……”周禹頓時産生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
收拾完畢,踏出房門,卻發現已經日上三竿。北地此時陽春三月,春光正茂,而這太和城雖然地處南荒,但卻氣候極佳,四季如春。
石大少主此刻亦是剛出房門,看到周禹,頓時想起了昨天傍晚時分在酒樓的狂态,鬼使神差道:“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
周禹一愣,腦海中畫面閃爍,頓時浮現出自己把酒高歌的狂态,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好吧,此刻他已經無法直視石大少主了……
簡直,丢人丢到家了啊……
顯然,石大少主并沒有放過調侃周禹的好機會,賤兮兮道:“厲害啊我的哥,朱兄早先就說老周你深藏不露,沒想到竟然也有着不俗的文采……啧啧,那番話,雖是不比聖賢微言大義,但卻極富氣勢,談笑之間天地神佛退散,朱兄所言,本少今日方信!”
周禹的臉頓時一黑,嘴角抽搐,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之中,自己為何要大醉,為何要醉後狂性大發,什麼是亂性,這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