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知玉绮羅竟然看過那封撕碎的信,周少白吃驚不小。
玉绮羅得意地點點頭:“是啊,你走之後,我進了樹林,拼了好久才把那信給拼好。周少白,你要是趕我走,我就告訴他們,看你怎麼辦!”
周少白一頭大汗:“這……這可不行,你不能吐露半個字!”
“哼!”玉绮羅一翻白眼,“這要看你還趕不趕我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信我拼好看完就燒掉了,不會再有其他人知曉。”
周少白點點頭,無奈地說道:“就算我不讓你走,他們也不會同意你加入的。我們可是身負師命,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無妨,天下如此之大,我恰好與你們同路有何不可?”玉绮羅調皮地吐了下舌頭,随後忽然正色說道,“不過,若虞伯伯在信上所說俱實,那你必須跟我去雪域。”
周少白搖搖頭:“去雪域?不急,眼下我有事在身,等我回溪雲山回複了師命,再考慮這件事。”
玉绮羅奇道:“你這麼不在乎?萬一真的如虞伯伯所說,那可是兇險至極的事情!”
周少白歎口氣:“我當然在乎,不過虞員外信上也說了,雪域古籍記載語焉不詳多有散佚,所以很多結果是他推測而已,不必過于介意。此間事情了結之後,我自然會去雪域。”
玉绮羅點點頭:“好,到時候你随我去。雪域就是我的家,你要去的話,沒我不行。”
周少白瞧見她認真的樣子,想起她方才發毒誓的決絕神情,心裡一熱,點頭道:“好,在雪域定然還需要多倚仗神鷹堡,不然一定是千頭萬緒,寸步難行。”
玉绮羅開心地哈哈一笑,忽然皺着眉頭“哎呦”不止,周少白問道:“你怎麼了?”
玉绮羅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方才硬拽着我急急往這邊走,害的我腿傷複發。”
周少白歉疚地說道:“是麼?沒事,我家是開藥鋪的,故而我也粗通一點醫道,待我與你稍加按摩,讓氣血通暢,便可緩解了。”
說完,他彎下腰來,伸出手捉住玉绮羅的傷腿,專心按捏起來。
玉绮羅疼得香汗直冒,伸出拳頭在周少白背上氣得錘了兩拳:“輕點輕點,痛死我了!”
柳新客棧二樓打開的窗子處,慕凝之全都瞧在了眼裡。
她面色冷峻,将窗子輕輕關上。
午後,四人坐在客棧一樓廳内交談喝茶。
“不可。”慕凝之正喝着茶,聽完了玉绮羅要随行一事之後,淡淡說道。
玉绮羅不服氣地說道:“為何不可?我幫你們也不行嗎,周少白可以幫我,我為什麼不能幫你們?”
慕凝之漠然答道:“周少白幫你,是個人之舉,但是我們幾人此行身負師命,斷然不可讓外人同行。”
玉绮羅急急說道:“我是周少白未過門的妻子,不算外人。”
“噗!”李元康正在喝茶,聽得此言,一口茶水全都噗到了周少白身上。
周少白顧不得濕透的衣衫,急忙喝道:“玉姑娘,休得胡言!”
慕凝之冷冷說道:“笑話,周少白是我溪雲門修道之人,在山上一天,就不可能娶妻成家,卻不知哪來的未過門的妻子?”
玉绮羅狡黠地回答道:“你也說了,在山上不可能娶妻生子,但是眼下可沒在山上啊,說說将來下山的事情都不行?你是他師傅嗎?再說,我說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麼?”
慕凝之臉上如同罩上一層冰霜:“我雖然不是他師傅,不過卻是他師叔,此次出行,他自然要以我的話為尊。做師叔的見有人要賴上師侄,還要摻和進我們的行程,影響我們的計劃,豈有不管之理?”
玉绮羅翻起白眼說道:“哎呦,看着年紀輕輕的,我尋思着是否要喚你一聲妹妹,卻不曾想居然要随我未來相公喊一聲師叔!世間傳說溪雲門仙法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卻不知師叔今年高壽幾何?還有幾日過百歲壽辰?我們做小輩的要尊敬師長,一準得孝敬孝敬您,要不備下些壽桃壽面?還有,這一聲聲我們我們的,好不親密,這知情的呢,明白說的是師叔師侄,這不知情的呢,指不定會誤會成什麼,要是敗壞了師叔清譽,那多不好!”
慕凝之氣得雪白的臉都紅了,怒道:“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玉绮羅毫不示弱:“我胡說八道?好,那你自己說說,我說你是師叔是胡說八道嗎?我說溪雲門仙法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是胡說八道嗎?我說做小輩的要尊敬師長是胡說八道嗎?方才你一口一個我們我們的,正是你親口說的,我有半點胡說八道嗎?”
慕凝之自小沉默寡言,一個月都和旁人說不了幾句話;而玉绮羅從小闖了禍便跟父親玉懷瑾東拉西扯,雖然各種歪理邪說讓父親哭笑不得,卻也讓父親舍不得責罰自己,練就了一副好嘴皮子,慕凝之哪裡會是她的對手?
眼下玉绮羅這氣勢洶洶連珠炮般的反問讓慕凝之氣得七竅生煙,卻什麼話也駁不出,隻能“你、你”,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少白連忙出來打圓場:“大家稍安勿躁,莫要傷了和氣,俗話說……”
還未等他說完,慕凝之與玉绮羅一起沖他道:“閉嘴!坐下!”
周少白乖乖坐下,閉起嘴巴一言不發,旁邊一直在看戲的李元康喜得抓耳撓腮,沖周少白做做鬼臉,悄悄說道:“這唇槍舌劍的真是過瘾,跟這比起來,九脈論道算個屁啊!”
周少白苦笑一聲,無奈搖頭。
慕凝之心中默念《清心訣》數遍,努力平複心境,這才又開口說道:“玉姑娘,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總之你想跟着我們走,那是萬萬不能的。”
“哼,笑話,你以為我想跟你們走?我隻是要跟我未來相公走而已。誰叫你們跟他同路?這可怨不得我。總之腳長在我自己腿上,我願意朝哪走,你管不着。”玉绮羅滿不在乎地說道。
慕凝之臉上寒氣頓生,忍不住抓緊冰玉劍在手,言語之間甚是強橫:“雖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不過你這尊神我們并沒有請,不要逼我動武請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