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突發事故,哥哥,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不遠處,翟晉逸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微微皺着眉。拿出手機,一點不差地記錄着。
任翩然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做完了一切,又從另一條走廊進了衛生間,将那小瓶子沖進了下水道,然後盡量裝出很自然的模樣出來。
“然然,你壞肚子啊?怎麼這麼久?”陳伊伊擔憂地看着她,還伸出手去撫着她岑。
“有點!”任翩然就勢靠過去,假意笑笑,裝出很虛弱的模樣。
兩個女孩兒攙扶着走出衛生間。陳伊伊坐回剛剛的位置,卻不知道,面前的酒杯已經被下了料了歡。
“然然,要不然我們回去吧?”任翩然臉色很不好看,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很惶恐。看着陳伊伊對她毫無防備,她真的很内疚。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哪能說收手就收手?她狀似無意地看着陳伊伊的酒杯,“沒事,我們繼續喝酒。剛剛說到哪了?”
“沒說什麼啊?!”陳伊伊不願繼續剛剛的話題,她和陳少的問題太複雜,随意地拿起酒杯放到嘴邊打掩護。
顔色鮮豔的雞尾酒還沒到嘴邊,手下一空,就被搶走了。
陳伊伊驚訝地轉頭,看着忽然出現的男人,很是不解。
翟晉逸一手插兜,一手端着她的酒,在酒吧裡的燈光裡,越發缥缈俊逸。
“你幹嘛?”陳伊伊沒有被他外表迷惑,微皺着眉看他。
“不幹嘛!”翟晉逸挑眉笑笑,忽然手一松,酒杯落在地上,砸個粉碎。
角落裡那一桌男人聽到聲音站起來,想過來,又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靜觀其變。
陳伊伊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人,隻是看着酒杯碎片,再看看豐神俊朗的男人一臉調笑,非常無語。
她惱怒翟晉逸攪和了她和任翩然的小聚,狠狠地瞪了翟晉逸一眼,“你有毛病啊?!”
“是啊!”翟晉逸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陳伊伊生氣他也不在意,自來熟地坐在她另一邊,甚至親密地摟住了她的腰身,銳利的目光射向任翩然,看得她臉色一僵,隐隐地有些青白。
任翩然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看着來人不敢相信。他的眼神那麼犀利,好像看透了一切。她忽然很害怕,渾身顫抖。
“先生,有病就回家吃藥,别出來危害社會好嗎?陳伊伊見任翩然臉色不太對,拍着翟晉逸的鹹豬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任翩然不認識翟晉逸,隻覺得他很眼熟。看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想着,按現在的情景,看來不能實施計劃了。
她心裡升騰起不安,虛弱一笑,“伊伊,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陳伊伊想要站起來攔住她,卻被翟晉逸一把拉回去,“拜拜,伊伊的好朋友!”
他故意強調了“好朋友”三個字,然後意味深長地看着陳伊伊,“好了,傻丫頭,我們來算算帳吧!”
“算帳?”說話間,任翩然已經背着背包向外走了,她為彎着腰,背影看上去很是倉皇。陳伊伊有些擔心,想要追上去,卻被翟晉逸抓.住,動彈不得。
她瞪了他一眼,她還沒跟他算賬,他算什麼?
翟晉逸看她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拿出手機,将剛剛錄到任翩然投藥的一幕給她看。
陳伊伊看着屏幕上任翩然偷偷摸.摸的樣子,還有和角落裡那一桌的互動小動作,大為驚詫。
“然然跟他們認識?她要幹嘛?”
她這麼想着,也就問了出來。
翟晉逸挑挑眉,“這是個好問題。”頓了一下,他眼角注意着那幾個向他們靠近的人影,嗤笑一聲,“可是,現在好像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
說着,他曲着大長.腿蹲下去,拿出手帕,浸了一下陳伊伊酒杯裡的酒。然後揣進兜裡,拉着陳伊伊就跑。與此同時,那幾個打扮流氣的彪形大漢動作迅速地追了上來。
陳伊伊更驚訝了,向身後看了一眼,一共六個人,都是大塊頭。她跟翟晉逸加在一起,能抵得上他們一個的重量嗎?
她一抖,趕緊加快了腳步。可是她今天穿着高跟鞋,再怎麼努力,也跑不快,幾乎是被翟晉逸拖着跑的。
翟晉逸看着
tang後面越追越近的幾個人,再看看這個不成器的小姑娘,無奈一哼,抱起她就跑。
酒吧裡本就人不多,他們這一追一跑很是顯眼。可怪的是,竟然沒有保安進來阻止。那幾個人随手抄起酒瓶,就往他們這邊扔。翟晉逸又要逃跑,又要躲酒瓶,體力消耗得很快。
陳伊伊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吓得什麼都反應不過來,隻知道抱着他的肩膀,埋着臉,怕被酒瓶砸傷。
翟晉逸抱着她左拐右拐跑出了酒吧,好不容易跑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就看那幾個人已經追過來。
他們個個身材壯實,一看打扮就是流.氓氣質。何況手裡都拿着棍棒,匕首,面露兇光,都不是好角色。
翟晉逸趁着他們還沒走近,将陳伊伊放進駕駛座,上挑的桃花眼帶着屬于他的邪氣,将一把鑰匙扔在了陳伊伊身上,“會開車嗎?快走!”
說完飛快地關上了車門,迎着那群人走過去。
那背影高大身形颀長,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
陳伊伊快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他走了,拿着鑰匙的手都在抖。
她雖然有駕照,可是她是典型的本本族。從沒有真的自己開過車。
外面翟晉逸已經和那幾個人打了起來。他看上去消瘦,身手倒還不錯。勝在十分靈活,一對六也不輸他們。甚至将其中的兩個人打倒了,抱着胳膊在地上嚎叫。
那幾個人看着塊頭大,但其實不是什麼專業的打手。但怎麼也是六個人,翟晉逸一開始還遊刃有餘,可是時間久了,他就漸漸地落了下風。
陳伊伊看着他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在兇口上,又滾地一圈才躲開另一個人的匕首,不禁緊張地咬緊了嘴唇。
剛剛兇險了,若不是他反應快,現在腦袋都被開瓢了。那群人是下了死手的!
他是為了救她,可不能出事啊!
她握緊了手裡的鑰匙,打開了火,一個大膽是想法浮現在腦海。她撥通了陳少的電話,匆匆地說了酒吧的名字,讓他趕快來救她。
然後也沒有挂斷,就将手機放在旁邊。她看着還在與翟晉逸纏鬥的那幾個人,眼神漸漸沉靜下來,忽然發動車子,狠踩油門,向着那群沖人過去。
她車技不好,可是這一次卻像是開了挂一樣,險險地從翟晉逸身邊開過,将那個正要暗算他的男人撞倒在地。
那人被撞斷了腿,捂着流血的膝蓋嗚嗷喊疼。其他的幾人都是一愣,沒有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樣的勇氣。
透過車窗,看到陳伊伊狠命的表情,面面相觑。他們手裡握着刀,分散開,慢慢地向她靠近。
翟晉逸與她對視一眼,知道她自有打算,看着她專注的表情,還以為她成竹在兇,便退到一旁。
陳伊伊看着後視鏡裡靠近的幾個人,冷冷一笑,猛地後退,将那幾人沖散,又轉了個彎,刮倒了兩個躲閃不及的。剩下的一個人真的怕了,不過是拿人錢财,命都搭裡面就不值當了!
他一邊坐着兇狠的表情,一邊撺掇那幾個同夥,趕緊跑。
翟晉逸站在一邊,雙手插兜,甚至有些悠閑的。美麗的桃花眼滿滿的都是贊賞。
這丫頭剛剛還躲在他懷裡吓得發抖,沒想到隐藏這麼深啊!
陳伊伊将油門踩到底,汽車輪子發出厮.磨的聲音,吓得那幾個人扔下刀就跑,幾乎慌不擇路。
她本想吓唬他們一下就得,可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麼,車子一下子沖出去。她臉色瞬間變了,還來不反應,就感覺一陣巨大的撞擊,甚至沒有感覺到什麼疼,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車子狠狠地撞上了停車場旁邊的牆壁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灰塵落在翟晉逸挺括的肩上,他還有些呆滞,不敢相信。
這丫頭出車禍了?!
好在這裡位置比較偏僻,人不多。不遠處堆着一些酒吧用來裝修包間的輕便木闆,堆在牆邊。陳伊伊就是撞了那裡。雖然灰塵較大,但是好歹減輕了一些沖擊。
事情發生得太快,翟晉逸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
車子前蓋已經完全報廢,冒着濃煙,被撞毀的木闆飛着灰,落在損壞嚴重的車身上。翟晉逸顧不上車子,狠狠地拉來車前門,破碎的玻璃掉
落下來,劃傷了他的胳膊,他也不顧上,隻用力地想要将陳伊伊抱出來。
車禍巨大的響聲吸引了來來往往的人們。看着狼狽的男人抱着身受重傷滿身是血的女子,慘烈的狀無不露出一副獵奇的表情。有幾個愛湊熱鬧的湊過來,說是幫忙,其實是想要一看究竟。
翟晉逸冷冷地瞥了一眼圍觀的衆人,他隻慶幸那幾個人沒有聽到聲音返回來。他抱着陳伊伊,趕緊打了個車離開。
而俊雄商貿總裁辦公室裡,翟晉穎聽着手裡裡傳來的巨大撞擊聲,無所謂地挑挑眉,将通話記錄删了,繼續玩兒遊戲。
“奕哥哥,我想去吃壽司,你陪我去明陽店好不好?我看團惠網上,那裡是美食榜第一哎!”
明陽店?那裡會不會太遠了?光是車程就要一個小時。
陳少微微皺眉。
翟晉穎立馬眼淚汪汪,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樣子。陳少隻得點頭。
她要是哭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翟晉穎跟着陳少下樓,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詭異地笑笑。
這樣優秀的男人隻能屬于她。陳伊伊,這一次,就算你命不好了!
翟晉逸将陳伊伊送到了最近的醫院,碰巧,一個熟人在那裡做外科醫生,他不放心别人,隻讓他好好地給陳伊伊檢查。
陳伊伊身上很多細小的傷口,流了很多血,那件仙氣的白紗裙染了血污,貼在她身上,看上去慘兮兮的。
孟棋昕沒想到,車禍的病人家屬居然是久未得見的老朋友,對陳伊伊的傷情自然也是很上心。
做過了全身的檢查,也讓護士給她清理了身體,換好病号服。一切都安頓好了,他才強拉着翟晉逸出了病房。
“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看着翟晉逸依依不舍的樣子,孟棋昕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哎,這姑娘誰啊?”
其實他哪會不知道床.上躺的人是誰,甚至,他還知道這丫頭今天會遇到什麼。看她全身的傷口,難道是那群人玩兒得太過火了?可是這丫頭為什麼會跟翟大少爺扯上關系呢?
翟晉逸啊,他人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姑娘這麼着急的呢!
孟棋昕心裡暗笑,有趣,有趣!
翟晉逸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戶,看着陳伊伊安睡的容顔,白.皙的小.臉呈現在不健康的青白,失血過多,很是虛弱。他忽然很懊悔,他今天就在旁邊,看到了一切,居然還讓她受了傷,躺在這裡。
他也沒心思應對孟棋昕的調侃,簡單答道:“一個朋友。”
朋友?這麼簡單?孟棋昕不置可否,拉着他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這股姑娘的傷沒什麼事,隻是,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所以才會流那麼多血。”他話裡有話地說完了,靜靜地觀察着翟晉逸的表情,卻發現他聽了隻是憐惜,還有一絲絲說不清的感慨,就沒有其他的表情了。
孟棋昕挑挑眉,隻覺得這局棋越來越有趣了!翟晉逸跟陳奕翊看樣子交情不長,但是感情不淺。啧啧啧,不知道小穎兒知道她哥哥來了是什麼表情。
哦,不能算哥哥,翟晉逸可從沒把穎兒那個翟希偉的私生女放在眼裡。
他心裡冷冷一笑,拍了拍翟晉逸的肩膀,讓他安心,就随着一個護士一起去查房了。
翟晉逸在外面冷靜了一會兒,走進病房,。伊伊蒼白的小.臉幾乎跟床單一個顔色,櫻紅的嘴唇此時毫無血色。
他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順了順她的頭發。
“你果然已經名花有主了啊?是那個人嗎?”
他想到那次晚會結束,霸道地抱走她的男人。冷酷,狂狷,不可一世。他隻一眼,就覺得那是個頂不好相處的人。但是想必自有其資本。
他又想到她今天的瘋狂,明明不會開車,還敢那麼拼命,真是把他小看了?他不禁愛憐地一笑,“讓你走你為什麼不走?不會開車還敢玩兒漂移!”
好在他的車性能夠好,不然,她早就沒命了。
翟晉逸拿出手機,畫面裡是任翩然投藥的情景。兩道劍眉緊皺。他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潇灑随意,連家裡的事情也不願多問。可是這一次,對着她,竟然有種想要替她出
頭的沖動。
他也覺得奇怪,他們隻見過一次,可是看着她,就有種相識多年的感覺。那種老友重逢的喜悅,像是剛剛曬外的被子,有暖又軟。讓他不自覺地想去跟她說話,想跟她親近,想對她好。
這感覺很奇妙,他微微勾起嘴角,收起了手機。
見她微張着嘴,幼鳥一般舔.着嘴唇,知道她是渴了。端着一杯水,用棉簽沾了輕輕地點在她嘴角。
她表情舒緩了些,又沉沉睡去。翟晉逸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也不覺得累,也不煩,坐在床邊,一坐就是一夜。
太陽落下又再次升起,陳伊伊昏沉中感覺全身都很痛,尤其是小腹,好像生生被割掉了一塊肉。她微微一動,就有種五髒六腑都移位了的感覺,疼痛已經不能形容了。
她微喘着輕呼出聲,小手下意識動了動,忽然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
帶着薄繭的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溫暖而包容,帶着無限的安全感。她忽然就放松了,眼睛都沒睜開,嘴角就微微揚起。一夜的恢複,她的臉色不似昨天那麼蒼白,嘴唇也有了一絲血色。
她反握住那手,柔弱地喚了一聲:“哥哥,我好痛。”
翟晉逸知道她喊得不是他,反正這房間裡又沒有别人,他就自欺欺人地将她呼喚曲解了。湊上前去,溫柔地應了一聲。
精緻美麗的女孩兒蒼白着小.臉,柔柔弱弱地本就惹人憐愛。何況又輕輕地磨蹭着他的手心,帶着撒嬌意味的輕語,任憑哪個男人,都會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
陳伊伊一愣,這聲音哪是哥哥啊?眼睛動了動,剛要睜開,就感覺一直大手覆蓋住她的眼睛。
“你眼睛受了傷,最好不要睜開。否則以後會影響視力。”
他慣常調笑的聲音難得認真,她聞言,皺起眉頭,“那我以後還能看到嗎?”
“當然能!”他本想吓唬她一下,可聽着她可憐兮兮的聲音,直接給出了肯定答案。
“等一下我讓護士給你眼睛綁上紗布,免得你忍不住。昨晚沒有綁,是怕你綁着不舒服。”他惡作劇得逞,裝出一副耐着性子解釋的樣子,握着她的手一直就沒有放開。
陳伊伊點點頭,感覺到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這感覺太暧.昧,讓她有些不适應,動了動,縮回了自己的手。
“你能不能幫我給我哥哥打一個電話?告訴他我除出了車禍,讓他來找我。”陳伊伊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麻煩你了啊!”
略帶羞澀的語氣,這一下,她欠他的可多了。
翟晉逸應了,按照伊伊說的号碼撥出去,電話響了一會兒,才傳出陳少略帶疲憊的聲音。
翟晉逸自己沒有說什麼,将電話放到了陳伊伊耳邊。她聽着他略帶沙啞的男中音,忽然就覺得熱淚盈眶。
“哥……”
“伊伊?你在哪?這一夜你跑哪去了?”他聲音急切,問話裡帶着一絲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