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挽留
甯初嗯了一聲,便主動給施落添了一杯茶,随後乖巧的走到施落身後幫她捶背,在甯初的心底,早就把施落當成了父親般看待。
施落的語氣像足了父親關心女兒的模樣,“聽說前幾日子,你受傷了?
甯初搖搖頭,“我沒事,蘭煜來救我了,受傷的人是他。”
甯初說話的聲音很輕,施落看了她一眼,說話有些犀利:“因為他救了你,所以你不悉在醫院冒險的救下他?”
甯初低頭沉默,揉肩的手也停了下來,原本以為施落不會知道此事,可最終什麼事也沒能瞞住他。
施落拍拍甯初的手,問得直白:“你愛上他了?”
甯初不知如何作答,甯初與蘭煜的開始,其實并非偶遇,而是一場欺騙,一場由甯初主導的局。
這段感情以及這段婚姻,從一開始便寫下了離婚的結局,可甯初卻明知道結局,還是把她自己給陷下去了,已經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是她自己失控地修改了劇情。
甯初一開始就答應過施落,不會愛上蘭煜,那晚在醫院看到施落身上插滿各種儀器,她心疼内疚,因為施落的傷是蘭煜造成的,候業要派人暗殺蘭煜,她最初忍痛同意,可到了暗殺那一刻,她最終還是沒能敵過她的内心,最終出手救了蘭煜。
看到蘭煜有危險,她不能坐視不理,當蘭煜連命也不要的為她擋了一顆子彈還有一刀,将她冰冷的心給柔化了。
或許沒有多英雄救美一事,面對暗殺蘭煜的事,甯初還是會出手,如今隻是剛好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開脫罷了。
兩人若有所思喝着茶,整個房間内,安靜到隻有茶杯碰到茶硯發出來的聲響。
良久,才聽到施落幽幽開口:“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強迫過你,現在一切成功就在眼前,如果你此時選擇放棄,我會對你很失望,所以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
施落的話,讓甯初更加無言以對,于甯初而言,施落有着特别的情感,他像一位父親,為甯初撐起了一片天,在甯初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是施落讓她找到了生存的勇氣,在甯初最擔驚受怕的日子裡,是施落給了甯初穩穩的安定。
所以,甯初内心有一萬個不舍,可還是點頭答應:“我知道該怎麼做!”
離開施落别墅後,甯初去到了那棟郊區房子,裡面依舊是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甯初似乎對這些咳嗽聲也沒太大的感覺,或許這麼多年來,她也習慣了,心也麻木了。
男人見甯初來了,依舊是沖她微笑,這麼多年來,男人隻要甯初來看他,他就會沖她笑。
甯初将一包食物扔進屋内,她則坐在屋外的台階一個人喝着悶酒,男人走到窗邊打量着甯初,用沙啞的聲音問她:“你今天不開心嗎?”
甯初語氣甚是不好:“跟你有關系嗎?”
男人點了點頭,沒有離開窗邊的位置,隻是安靜看着她,甯初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着酒,那男人雙眸裡的光則越來越暗淡,看着甯初的憂愁,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勸她一句:“别喝了,對身體不好。”
那男人的話才說完,耳邊就聽到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甯初将手中酒杯用力摔在了地上,她憤怒的站起并猛的起身,将那扇久沒開啟過的大門,一腳踹開,她一把抓起那男人的衣領,怒吼道:“你有什麼資格關心我?”
男人沒有一絲反抗,任由着甯初對他一連串的責罵:“若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我不會成為孤兒,若不是你的一已私欲,不會有今天的一切,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害我無家可歸,你害我漂泊他鄉,你害我喪失了最美好的童年,你讓我走上一條血染的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甯初憤狠的瞪着那男人并厲聲:“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别以為,你在這裡呆了十幾年,就可以救贖你犯下的錯,就算你死了,你也還不清。”
甯初氣沖沖的罵了一通,随手将男人推倒在地,下一秒,甯初摔門離去,那男人癱倒在地,捂着兇口,眼底是一陣的濕潤,甯初所說的每一句,男人也反駁不了,在他的心底,他的确是個罪人。
等甯初離開後,這房子的不遠處,有兩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那兩人是洪雲與郭銘,話說前些天,郭銘在賭場上竟然輸了一個底朝天,不但将前些日子掙來的錢,一下還了回去,而且還欠下了一屁股債。
洪雲對郭銘的行為雖然痛心疾首,但郭銘是她唯一的兒子,洪雲不會棄他于不顧,為了幫郭銘償還賭債,洪雲不得不變賣郭運潮留給她的房産。
洪雲在郭運潮留給她的房産中,無意發現了此處房子,可她腦海記得,郭運潮曾幾何時在這種郊區地方買過房子,于是帶着幾分好奇,洪雲帶着郭銘來到了這裡。
郊區的道路崎岖不平,她們兩人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方向,洪雲一把年紀經不起這般折騰,正當她們蹲在地上休息時,甯初的身影闖入他們眼簾。
此處地勢偏僻,甯初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吸引了他們母子倆的好奇,于是,他們一路小心翼翼的跟随甯初,來到這棟房子。
她們兩人一直躲在草叢遠遠的留意着甯初的一舉一動,确定甯初已經離開後,他們倆才敢出來察看。
郭銘在那屋外遊蕩,而洪雲則慢慢的靠近那棟房子,此時的大門是虛掩的,洪雲壯着膽子推開那扇門,當看到那癱倒在的男人後,她随即大喊了一聲,并同樣倒在地上。
在外面察看的郭銘聞聲趕來,看到洪雲顫抖趴在地上,焦急的問:“媽,你怎麼了?”
郭銘一邊扶着洪雲,一邊擡眸看向那男人,于是三人對上了線視,而且均淡出驚訝的神情。
“你是……”
郭銘并沒往下說,一來是不确定,二來是覺得不可能。
那男人骨瘦如柴,慘不忍睹,但他眉宇間又與年輕時的郭運潮有幾分的相似,可當時,郭運潮明明在醫院過世,那眼前的這位又是誰?
洪雲把視線投在那男人的脖子,她再一次倒地。
那男人的脖子上有一顆很明顯的痣,而洪雲的脖子也同樣有着一顆很明顯的痣,當年,郭運潮還笑稱這是她們的夫妻痣。
隻是到後來,郭運潮脖子上的痣突然消失,洪雲曾經問過他,脖子上的痣怎麼沒有了,當時郭運潮跟她說,他請了一位風水大師看過,大師說那痣不利于他健康,所以除掉了。
那時,因為呂傳君的關系,她與郭運潮經常吵架,郭運潮說什麼,她也沒有深究。
洪雲如今徹底淩亂了,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海蹦出:“眼前的人難道真的是她的丈夫嗎……那醫院死去的人又是誰……為何兩個人會長得如此的相像?”
現場一下陷入僵局,那男人一直捂着兇口,樣子很痛苦的樣子,随後他拼命的咳嗽,咳着咳着便昏倒在地。
洪雲母子見狀,慌張将把男人送到醫院搶救。
男人被送進醫院後,洪雲為保安全,讓郭銘與那男人作了一次親子鑒定,洪雲在醫院裡頭有熟人,很快便為他們安排綠色通道。
自從郭銘被趕出郭德集團後,他們母子倆的日子可是苦不堪言,若病房的那人真是郭運潮,那他們便可重新奪回公司,一切富貴的日子,又可以回到他們身上。
洪雲母子耐心的在醫院等候結果,一日一夜未合上雙眼,把所有希望都投在那份親子鑒定上。
耐心的等待,終于等來結果,一位中年醫生走來,小聲提醒:“洪女士,報告出來了?”
洪雲與郭銘激動的問,“結果怎麼樣?”
醫生點了點頭,“兩人的确是父子。”
一語落,洪雲與郭銘張大嘴巴看着彼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找到了郭運潮而高興,而其實他們倆是在惦記着郭家的财富。
洪雲不敢相信,這十多年來,她都沒有發現那醫院死去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郭運潮,這個結果,于他們兩人而言,又驚又喜。
新的一天,甯初駕車回到海邊别墅,向院子看去,蘭煜并不在家,甯初呼了一口氣,才踏進客廳。
多天未回,裡面的一切未變,隻是客廳埋滿了煙蒂,足以看出蘭煜這幾天的心情如何。
甯初直徑回到卧室,整理着她的行李,翻箱倒櫃,唯獨不見她的結婚證。
門前有一道身影,甯初擡眸,對上蘭煜的視線,紅色的結婚證,正握在他手中,蘭煜聲音冷冷:“你是在找這個嗎?”
對上蘭煜情緒暗湧的雙眸,甯初從裡面看到了蘭煜對她的失望。
蘭煜怎能不對她失望,從他知道甯初是若裡後,他一次又一次的包容,而甯初卻毫無悔改。
蘭煜把結婚證藏于身後,甯初挺直脊梁,攤大手掌明要:“把結婚證給我。”
“你非要這樣嗎?”
蘭煜的話很蒼白,可語言裡還是聽出了,他對甯初有挽留的意思。
可挽留又怎樣,甯初深知兩人根本沒法走到一起,已經鑄成了錯,那就不能一錯再錯。
“明天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