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廣平侯爺做的那些事,短短一個上午,就傳遍了整個上京。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市井人家,如果不知道舒修和做的那些事,連話題都插不上别人的,不知道的人,立即就會有旁人熱心的告知,然後新一輪的驚呼聲、抽氣聲此起彼伏。
就是小胡同裡也有很多大娘手裡拿着菜籃子,一邊剝着花生,一邊滿臉興奮又神秘兮兮的說着這事。
“哎喲,真是作孽咯,好好的閨女,嫁進去才幾年的功夫,人就沒了。”一個大娘惋惜的說道。
“哼,什麼樣的命就嫁什麼樣的人!妄想貪圖富貴,最後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另一個大娘斜睨了旁邊一個身穿寶藍色衣裙的大娘一眼,話裡帶着刺,意有所指。
“嗤!”那寶藍色衣裙大娘立時就嗤笑,“你是沒聽到那話怎麼說的嗎?那位嚴夫人又不是自己想嫁進去侯府的,是那位狠心的侯爺親自去求娶了三次,才求到的。
照我說,是嚴夫人新婚燕爾,為人又單純,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那樣一個狼心狗肺之人才會遭了毒手。
要不是現在這位梅夫人說出了這些事,又有誰能想到那個侯爺這麼狠心呢?
“沒錯,這裡面最可憐的就是嚴夫人了,跟她有什麼關系呢?誰嫁人會想到自己丈夫是那樣一個心黑的混賬?”最先說話的大娘穿着一身密合色的衣裙,滿臉的同情。
“如果沒有那個攀附權貴的心,又怎麼會應了别人的求娶?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就先去?還不是自找的?”說這話的,是第二個出聲的大娘,她吊梢眉,小眼睛,臉上兩道深刻的法令紋,看着一副刻薄相,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濃濃的鄙夷。
“呸!攀附權貴?嚴夫人出身皇商嚴家,家财萬貫,出嫁的時候十裡紅妝,就是不靠着侯府,她的嫁妝也能讓她天天大魚大肉,用得着靠着侯府來謀财過上好日子?
再說了,你是不是耳聾?沒聽到那話怎麼說的?侯府在沒有求娶嚴夫人之前,吃得還不如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呢!要不是嚴夫人娘家幫襯着,侯府能越過越好?
靠着别人來幫襯,還把人家的閨女給禍害了,這樣的人活該天打雷劈!”寶藍色衣裙大娘也是個強勢的,立時就反駁了,說完她收拾自己的東西,滿臉不屑的看了那說話刻薄的大娘一眼,“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就你那樣,就是進去侯府給做個丫環都沒人要!人家嚴夫人還生出了一個狀元郎和皇子妃呢,你怎麼不說?”
這大娘劈頭蓋臉的一頓嘲諷,說完就走,再懶得搭理她。
那副刻薄相上一陣青一陣白,臉色精彩紛呈。
最先那位大娘也站起身,語氣也不怎麼好,“嚴夫人的遭遇誰聽了不同情可憐?隻有心髒心黑的人,才會認同那位侯爺。”
說完這位大娘也轉身回了自己院子,心裡暗下決定,讓自家孩子不要與李阿彩家的孩子走的近才好,這性子一看就不行,什麼樣的娘就養出什麼樣的孩子,沒看狀元郎和皇子妃的性子那麼好嗎?肯定是傳承自嚴夫人的,那位梅夫人生養的孩子噢,就跟她一樣心髒心黑。
市井街頭到處都在說這事,高門大戶也不例外。
“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呀!”一位貴夫人手裡撚起一枚點心,滿臉感慨的說道。
“難為舒舍人那孩子了,不僅沒有被捧殺,還把五皇子妃教的這麼好。”一位眉目慈善的老太太贊了一聲。
“哎,所以說娶妻娶賢,那廣平候狼心狗肺,舒舍人和五皇子妃卻德貌雙全,還不是嚴夫人的品行好的緣故。
梅夫人生養的兩孩子,那位小少爺倒是沒見過,不過那位舒二小姐倒是見過一兩次,跟五皇子妃相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呀!”貴夫人用完了一塊點心,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接口道。
坐在這位夫人下手的另一位相貌看着比較年輕一點的美貌夫人也說話了,“大嫂說的是,我看那位二小姐,年紀輕輕的,眉目竟然含着一絲風情,要不是知道我們這個大戶人家内院後宅規矩嚴,還真的以為那位二小姐......”
“咳咳......”貴夫人眼見有孩子在場,輕咳兩聲,阻止弟妹繼續說下去。
美貌婦人很自然的轉了口,望向了堂下坐着的幾位小姑娘,“你們呀,日後記得不要與那位舒二小姐有交集,她娘親都心髒手辣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們都是純善的好孩子,可不是那些心眼子多得跟蜂巢一樣的人的對手。要是有機會能見到五皇子妃,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與她說上話,她的風采是連陛下和皇後娘娘都稱贊的。”
堂下的幾位小姑娘教養很好,就算心裡跟貓抓一樣想知道剛才那未盡的話,面上也沒有表露出來,紛紛應了一聲。
美貌夫人帶着一些好奇的說道:“也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那位舒二小姐的婚嫁怎樣呢。”
貴夫人事不關己的,“反正我們家的哥兒是不會娶這樣的媳婦兒的,哪還能管人家這麼多事。”
如果說以前還能把舒妍玉作為兒媳人選,如今是萬萬不能的,誰家娶了舒妍玉做兒媳,不就是明晃晃的跟舒舍人和五皇子妃結仇嗎?
娶親成了結仇,誰會做這樣虧本的傻事呢?
老太太也認同的點點頭,“你們呀,什麼時候能給我這個老婆子娶到一個跟五皇子妃一樣人品的孫媳婦兒回來,就是我們家大大的功臣,老婆子賞一套壓箱底飾!”
貴夫人和美貌夫人同時笑了,紛紛應和。
老太太又望向自己幾個孫女兒,對她們充滿了期盼,“什麼時候你們要是能嫁給舒舍人那樣人品的,祖母也走得安心了。”
“呸呸呸!祖母長命百歲呢,我呀以後還要帶着自己的孫兒回來探望祖母呢。”堂下一個看着年紀最大的姑娘笑着說道。
“這嘴喲,是不是剛才吃了蜜,甜的祖母心都化了......”
一家人的話題自此轉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