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周凡對于秦寒的多愁善感有些擔心起來。

　　“沒事的，”秦寒笑了笑，并不介意，而是繼續道：“其實人活着總要有自己的使命，而使命關乎你的能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的使命便會越重。”

　　“我不在乎這些，”周凡則是神情堅定道：“對我來說，不斷努力修行為為的就是能夠保護身邊的人，這就足夠了！”

　　“我的傻徒弟，你太天真了！”秦寒當即道：“其實守護本身就是一種責任，那我問你，如果你現在還是齊平縣的那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你還會去守護心中的那一切嗎？”

　　“我不懂，”在周凡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能力，或許你就不會認識我，認識韓雯，也就不會殺死青鋒來到青土大陸，那麼你這些所謂的守護便不會存在，穆馨兒或許也不會死，”秦寒略顯無奈的眼神看向周凡道：“有時我會覺得，當初我收你為徒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周凡頓時站了起來，跪在秦寒的身邊道：“師傅，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還請你責罰！”

　　“傻孩子！”秦寒同樣坐了起來，拍了拍一旁道：“坐下說！”

　　周凡雖然還是有些不懂，但還是又坐了下來。

　　秦寒再次提問道：“你幸福嗎？”

　　周凡又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甚至都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

　　秦寒像是知道周凡會啞語，于是繼續道：“我并不幸福！”

　　“是因為師娘嗎？”

　　“有這部分原因，但并不是全部，”秦寒回憶道：“像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同樣是天賦出衆，才華橫溢，而且比你還嚣張許多，當時我沒有像你這般想過去守護一人，在我心裡就是純粹的追求修行巅峰！”

　　“如果真如師傅想的這般，倒也是無牽無挂，活的逍遙自在！”周凡認為道。

　　“是啊，”秦寒苦笑道：“我當時也是這般認為，可是随着認識了晨霜，天靈劍魂覺醒，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靈劍覺醒了我前世的記憶，讓我無法逃避過去的責任，而随着敗給了洪天，我不但失去了晨霜這一生的摯愛，更是破壞了整個赤靈學院的百年大計！”

　　“百年大計？”周凡有些聽不明白。

　　秦寒則是問道：“在你看來，我們赤靈學院與洪門的關系如何？”

　　周凡不做思考，當即道：“不死不休！”

　　秦寒笑着搖了搖頭道：“雖是敵對，但卻是最堅實的盟友，因為整個大陸的敵人隻有一個，那便是魔族！”

　　“可是洪天之前還重傷你...”周凡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那又如何？”秦寒冷笑道：“在靈皇強者眼裡，靈皇之下皆是蝼蟻，所以我們的生死并不重要，隻要他們同氣連枝，抵禦魔族就夠了！”

　　周凡不信道：“難道我們的實力與魔族會差那麼多？”

　　“我也是聽我父親說的，具體我也不清楚，”秦寒轉而道：“而當初我與洪天的一戰雖是為了晨霜，但卻同樣是赤土大陸與青土大陸的一次賭注。”

　　“賭注？”

　　“嗯，赤靈學院擁有五大聖獸中攻擊力最強的朱雀聖獸，而且再加上天罡三十六神道，相比洪門的實力隻高不低，而我如果當時能夠戰勝洪天，那麼赤靈學院便可以在各大勢力擁有絕對話語權，相反，如果我輸了，赤靈學院便百年之内不可再領導衆靈皇。”

　　“那這次師傅與洪天的對決難道又是靈皇強者之間對決的籌碼嗎？”周凡猜想道。

　　“不但如此，隻怕這次極有可能會颠覆各大勢力的平衡！”秦寒分析道。

　　“難道院長就不擔心你會真的出事嗎？”

　　“或許我本來就是他的一顆旗子！”

　　“他可是你的父親？”

　　“但他同樣是代表整個大陸的修行者，”秦寒問道：“你還可記得之前我死在天元峰發生的事嗎？”

　　周凡想了想，用力的點了點頭，畢竟這對他來說是第一次經曆了生離死别。

　　然而秦寒卻是笑了笑道：“可是當初我們的院長大人卻在那時候便已經開始布局了，不管是我的蘇醒還是你的成長其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要做的就是完成一百年前沒有做到的事，統一修行者，消滅魔族！”

　　“可是我聽說即便是千年前，夢神參與再加上五大聖獸都沒能消滅魔族，如今蝰蛇已死，夢神隕落，難道院長能力挽狂瀾不成？”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做到，”雖然秦寒對這個所謂的父親并不感冒，但并不否認，在他心裡，對方永遠是最驕傲的存在。

　　“小凡，如果明天一戰我敗了，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

　　“師傅...”周凡并不想說那些必勝的奉承話，于是認真道：“一切但憑吩咐！”

　　“帶着天靈劍回到我的故鄉，把我欠的債還上！”

　　“欠的什麼債？”

　　秦寒頓時一改之前認真的表情，笑道：“肯定不是情債，不然韓雯那個小辣椒還不把我的祖墳刨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該怎麼做？”周凡有些迷茫道。

　　“之前法華寺不是派人找過你嗎？”秦寒指示道：“我相信隻要你能踏入靈皇，他們定會讓你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天靈劍會把一切真相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周凡聽起來感覺更像是在留遺言，于是緊緊抓住秦寒的肩膀道：“師傅，你說的我都答應你，而我隻求你一件事，那就是活下來！”

　　“臭小子，敢看扁你師傅！”秦寒當即一個爆栗打在周凡的頭上，沒好氣道：“别看你現在長本事了，你師傅我照樣一個回合收拾你！”

　　然而周凡依舊沒有松開抓住秦寒的手，執着的緊盯着秦寒。

　　秦寒怎能不知對方的心意，于是隻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聽到肯定的回答，周凡這才松開手，就這麼靜靜的呆在秦寒的身旁。

　　“難道你不需要陪老婆孩子嗎？”秦寒聽起來更像是在攆人。

　　周凡卻道：“您不是也沒有陪那個康萌嗎？”

　　“你走了我就去陪！”秦寒故意露出色色的表情。

　　然而周凡确實直接再次躺在了一旁，一臉淡然道：“我知道師傅今晚會一直呆在這裡，所以你也不要再攆我了，我會一直陪着師傅，直到明天的決鬥！”

　　秦寒能感覺到對方深深的敬愛之意，于是也索性躺下，喃喃道：“今生能收你這個徒弟真不錯！”

　　師徒二人就這麼看着滿天星辰，等待着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