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娘。
春十三娘自然是一個女人,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女人。
有人說春十三娘或許是天上地下最漂亮的女人,這一點見過春十三娘的人,沒有幾個人會反對,因為春十三娘的确明**人,風華絕代,而且春十三娘身上更有着一種世上大部分女人都不可能擁有的少女青澀與成熟風韻。
當然大部分人都說春十三娘是天上地下最麻煩的女人。無論哪個人見到春十三娘都都會感覺無與倫比的頭疼,即便是當世之上被譽為劍道第一人的葉孤峰見到春十三娘也隻能轉身就走,絕對不願意和這個女人扯上一丁點關系。
當然還有不少見過春十三娘出手的人,認為春十三娘是一個女妖怪女魔頭。春十三娘的武功如何,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也沒有人知道。因為基本上見過春十三娘出手的人基本上已經死了。
可以說春十三娘和棺中人這兩個人的武功江湖上下沒有任何人能洞徹清楚,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兩個女人的武學造詣深淺。
不過還有人認為春十三娘是天上地下最講義氣的人。昔年大盜蕭十三遭到無垢山莊莊主沈飛風迫開,被迫離開楚國,遠中突厥,春十三娘從燕國回到晉國,一夜之間聯系在無垢山莊的地盤上犯下了二十九樁大案,最終無垢山莊莊主被迫當着楚國武林同道的面對蕭十三賠禮道歉,這才化解這件事。
不同人眼中,春十三娘是一個不同的女人。不過在君海棠、楚風兩人眼中看來,這的确是一個天上地下最會招惹麻煩的女人。
而有一點楚風也不得不羨慕春十三娘。
四年前,春十三娘已經得罪死了七大門派,儒釋道三門,甚至于六大魔門組織也得罪了,不過她的日子過得依舊非常愉快,即便春十三娘因此而離開了七國,在楚國關外遊曆。
但當今世上卻沒有幾個人比春十三娘日子過得還要潇灑愉快的了。
這是一個任何人都羨慕,但也任何人都羨慕不來的女人。
君海棠終于有些驚訝了,她望着楚風道:“我記得春十三娘因四年前那樁事離開七國,遠走突厥了。”
楚風淡淡道:“突厥又并非冥界,春十三娘可以到突厥,自然就可以離開,而且據我所知這四年來突厥上下最忌憚的人,并非是他們的突厥單于,而是春十三娘。”
這一點君海棠有些匪夷所思,但不能不相信,她了解楚風,楚風對于這種事情是從來不會說謊的。
君海棠道:“春十三娘這一次入關又是為什麼?她又為什麼非要找你?”
楚風望着君海棠,聳了聳肩,苦笑歎道:“我不知道,現在我隻知道一件事,倘若春十三娘如果見不到我,那我就真正遇上大麻煩了,甚至比得罪七大門派,五大殺手組織、七國皇帝都還麻煩。”
君海棠慢慢坐下,擡頭望着滿臉無奈的楚風,倒了一杯酒,飲下,慢慢道:“看着這次春十三娘似乎要做一件大事了。”
楚風聳了聳肩,不說話,不過楚風的眼睛發亮。
春十三娘離開七國以後,楚風倒是做了不少大事,可現在他似乎又要做一件更大更有趣的事情了。
――對于這種刺激的事情,他一向沒有什麼抗拒力,現在他甚至開始忍不住思忖春十三娘要做什麼大事呢?
“你們什麼地方見面?”
楚風道:“郢都流雲飄雨閣。”
君海棠倒酒,舉杯,冷冷道:“希望你還有機會上刀樓。”
楚風笑了笑,一口将酒飲下,慢慢道:“我隻希望一件事。”
君海棠凝視楚風。
楚風微笑,慢慢道:“我隻想看一看你穿女兒裝的時候。”楚風的眼中閃過一抹向往之色,他擡頭望着窗外的春雨道:“我相信那一定是我見過最美妙的風景。”
風景。
許多人看來,有春十三娘在的地方就有十三最美妙的風景。
迄今為止有許多人都這樣認為,譬如晉國郢都城的居民,就是這樣認為的。
可惜這種風景隻能遠觀而不可亵玩。
春十三娘喜歡走在大街上,她喜歡女人瞧着她既驚豔又羨慕且嫉妒的模樣,她也喜歡男人瞧着她流口水的樣子。她一直以來都認為女人的美麗天生就用來給别人看來的,無論男人女人老者少年小孩,都是有資格欣賞這份美麗的。
但也僅僅隻是欣賞而已。
這一點正如同她喜歡殺人是一個道理一樣。
春十三娘殺過不少人,但她也僅僅隻是喜歡殺人而已,倘若有人用刀或用劍指着她的脖子,那她是絕對不會感覺愉快的。
世上大部分人都明白後面一個道理,但對于前面這個道理,明白得人卻并不算太多。
特别是男人。
男人看女人,女人臉上露出笑容,那男人的心就開始忍不住動了起來,心中就會暗自思忖:這個女人是不是喜歡上我了?這個女人是不是天上的yin娃蕩~婦,走出來就是勾引人的。
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種非常邪惡的想法,即便是讀聖賢書的正人君子也一樣,這一點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人能否認。
隻有一點不同,有些人會實施這種邪惡的想法,有些人這沒有膽子和機會,這也造成了好與壞,善與惡。
任何地方都有好人,任何地方也有惡人。
郢都是一個非常大的城市,這裡的好人雖然不少,但惡人也絕對不會被好人少多少。
春十三娘從熱鬧非凡的溧水街回到流雲飄雨閣,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有七八個男人走上來搭讪了,不過這七八個男人最終都離開了。
他們離開的方式不同,有些是滾着離開的,有些是跪着離開的,還有些是被人擡着離開的,當然還有一個幹脆離開了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即便他們這些人每個那個人是願意離開這個世界的,可他們卻不能不離開,因為他們心中不但生出了邪惡的想法,而且施行了那種想法,當然最要命得是他們不知道遇上的女人是誰。
春十三娘,即便是郢都城的老大八幫十會之中排行前三的權力幫幫助李沉舟見到春十三娘都要恭恭敬敬,何況這些雖然儀表堂堂,但敗絮其中的小雜碎呢?
他們自然不是平平安安離開的,沒有人可以在招惹了春十三娘以後平平安安離開。
一共有八個人打攪春十三娘吃飯,這八個人之中其中有四個是這座城中非常有權力的人,不過這些人中的任何一位都必須留下東西,這是春十三娘對讨厭的人訂立下的規矩。
迄今為止這個規矩已經立下了十二年了,沒有任何人違背過。
流雲飄雨閣是一處非常清雅别緻的地方,這裡雖然并不是富麗堂皇,不過每天都人滿為患,隻不過春十三娘走進這間閣樓以後不過區區一個時辰的時間,流雲飄雨閣僅僅隻剩下五六個人了,那些人都小口喝茶,深怕發出一丁點聲音,而且餘光都一直盯着春十三娘的桌面。
桌面上原本點了許多菜,這些菜都已經杯盤狼藉了,現在卻還是拜訪了一些那八個人留下來的東西。
一對血淋淋的耳朵,三支鮮血淋漓的手臂,兩對眼睛,一條腿,一個至今為止都似乎還是不是跳動一兩下的心髒。
這些東西都拜訪在金絲檀木桌上。而春十三娘則瞧着那些東西,非常愉快的吃着牛肉,一張傾城妖豔的面龐上,堆滿了笑意。
任何人都應當看得出春十三娘實在很開心,實在很愉快。
不少人都在毛骨悚然的用餘光掃視着春十三娘,他們已經非常恐懼了,不過他們沒有膽子動一下,因為春十三娘讓他們留下,他們不能不留下。
春十三娘的确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女人,可這個國色天香女人的手段之冷酷殘忍,這也是他們都已經見識過的,因此他們哪裡敢動呢?
春十三娘并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表情,一雙如同黑寶石一般的眸子愉快掃過在場的人,吃完最後一口紅燒牛肉的的春十三娘,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把清幽冷光的劍,很愉快很高興道:“我的小男人馬上就要來接我了,你們高不高興?”
五位客人噤若寒蟬,店老闆店小二躲在櫃台後,又有什麼人敢回答這位女魔頭的話呢?
春十三娘根本沒有想過其他人會回答他的話。
春十三娘望着外面已經淅淅瀝瀝落下的春雨,輕輕敲了敲桌子,歎道:“為什麼這個小男人還不來呢?我可真有些不耐煩了。”
忽然,大地震動起來了,一群健馬停在流雲飄雨閣外,一群提着劍的人氣勢洶洶走進了流雲飄雨閣,筆直立在春十三娘面前。一群身上散發着驚人殺機。
五位客人中有一個胖子,胖子感覺到了這股殺氣,直接暈了過去。
小小簡陋的酒店實在不适合喝酒,即便身邊還有一位絕代佳人,楚風喝下壺中最後一杯酒,放下了酒杯,望着君海棠道:“你想不想見一見那個有趣的女人?”
楚風望着君海棠,滿臉笑容,可笑容卻說不出的玩味――如同一個浪蕩公子調戲良家婦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