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問劍峰快近,漸近。
問劍峰已近。
可惜馬車上不了問劍峰,也抵達不了問劍峰山腳。
因為有一條河,一條碧水河。
但凡想要去神兵山莊的人都應當知道神兵山莊所在的問劍峰被一條河環繞,這條和就是碧水河。
此時此刻即便沒有碧水河,馬車也要停下,因為已經有兩個人立在馬車前。
馬車隻能停下。
司馬乘風望着這輛飛馳而至的馬車,他的神情平靜,即便馬車即将踩在臉上,他的面上都沒有一丁點表情。
馬車停了下來,在他距離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甚至可以瞧見馬車停下的時候,那高高揚起的馬蹄幾乎都快踩在他的臉上了,可他身體乳鋼鐵一樣,紋絲不動。
但很快司馬乘風的面色發生了變化,他盯着馬車上的車夫,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匪夷所思的神色,但很快那抹驚訝很快消失了,他盯着車夫道:“劍二十三?”
車夫坐在車駕前,他的面上沒有一丁點表情,他盯着眼前這位氣質張狂氣勢攝人的刀客,冷冷道:“司馬乘風,你擋住我的路了。”他的聲音極其冷酷,說話也說得很慢,可每一個字就如同一柄殺機四溢的寶劍朝着司馬乘風射出。
司馬乘風讓開了一條道路,他望着劍二十三道:“我隻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馬夫冷笑望着司馬乘風道:“你還想向我打聽嗎?”
司馬乘風搖了搖頭,他盯着黑布車簾,視線似乎穿過了車簾,望向了車簾内部,他道:“不用了,因為我知道車簾内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車夫冷哼一聲,他穩穩坐在馬車上,盯着司馬乘風道:“或許是或許不是,隻可惜你暫時不能瞧見車上的人。”
司馬乘風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的笑容邪氣而頗有魅力,望着車夫道:“為什麼?”
車夫望着司馬乘風,他淡淡道:“不為什麼?因為我不讓你瞧,因此你就隻能暫時瞧不見。”他将手放在腰間,随随便便就抽出了一柄劍,迎風一展,劍頓時筆直。
這柄劍正是武林之中二十八柄神兵利器之一。
隻可惜這柄劍沒有劍鞘,也沒有名字。
飛劍客原本坐在馬車上,可瞧見了劍二十三,又瞧見了那柄劍,人也笑了馬車,他走到黑色的馬車前停下了腳步,以一種近乎于頑童的眼睛盯着劍二十三的那柄劍,而後又低頭仔細瞧了一眼腰間上的竹劍,輕聲歎道:“這的确是一柄好劍,隻可惜也隻是一柄劍而已。”
劍二十三面色一變,他瞥了司馬乘風一眼,視線又望向飛劍客,他的聲音更冷更寒了,簡直就如同地獄厲鬼的嘶吼聲,他盯着飛劍客,一字一句道:“你也想插手?”
飛劍客聳了聳肩,皺眉道:“我不想插手,隻可惜我又不能不插手,因為畢竟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鬼見愁司馬乘風是我的朋友,因此我就隻能插手了。”
他望着劍二十三笑容更愉快了,他非常自信而又無匹得意道:“或許一個司馬乘風瞧不見車廂内的人,但再加上一個飛劍客卻一定可以瞧見車廂裡的人。”
劍二十三的面色已經發白了。
他的劍法極好,為人又心高氣傲,可這确并不代表她非常自負,目空一切。
眼前這兩人無論是飛劍客還是司馬乘風都是江湖上極其厲害極其可怕的一流高手,倘若面對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他自信有把握可以取勝,可面對這兩人,他卻自認為自己并沒有取勝的把握。
但劍二十三依舊穩穩坐在馬車上,他的身體如一杆槍而立,他的眼神如鋼鐵一般劍意,他的手握住劍柄,手臂與劍尖都紋絲不動,冷冷盯着司馬乘風和飛劍客,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我找聽說飛劍客是是大秦第一快劍,我也知道鬼見愁司馬乘風的刀剛猛霸道舉世無雙,今日我倒想領教一番。”
這一刻,天地間仿佛都頓時被寒意籠罩。
輕柔的春風這一刻都攜帶着無窮無盡的冷酷殺機,吹拂在飛劍客和司馬乘風兩人的面頰上。
無論是飛劍客還是司馬乘風面色都已經變了,他們望着劍二十三,眼中流露出匪夷所思之色,他們不是他們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劍塔第一青年高手劍二十三,很難相信劍二十三不但會當别人馬夫,而且還願意為别人去死。
而願意為那個去死的人,竟然極有可能死楚風。
他們感覺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飛劍客望着一臉決然的劍二十三,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可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出,臉上露出了苦笑。
司馬乘風亦是如此,他見過劍二十三,雖然和劍二十三不是什麼朋友,但也佩服劍二十三的行事作風,他絕對不願意在此時此刻和劍二十三這等絕世高手交手。
他清楚倘若此時此刻和劍二十三交手了,那上神兵山莊,自己就一定會死在獨孤敗的劍下。
可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沒有其他法子了。
清風拂面,陽光普照,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美好,可此刻司馬乘風、飛劍客的心中卻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寒意。
忽然黑色絲綢的車簾内伸出了一隻手。
纖細、修長,光滑。
這絕對是一隻女人的手。
司馬乘風、飛劍客揣測,他們沒有猜測,很快車廂内就走出了一個女人。
這個人走出車廂,出現在司馬乘風、飛劍客兩人面前,他們甚至感覺這片天地仿佛都變得無匹明亮起來。
這是一個穿着紅衣,風情萬種的女人。
女人沒有笑,可她臉上的風情卻令司馬乘風、飛劍客這兩位見過不知多少絕代佳人的男人,有些情不自禁發呆了。
女人站在車廂上望着司馬乘風,也瞧着飛劍客,她笑眯眯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飛劍客拱手施禮,他笑眯眯一臉崇敬道:“就算我是一個混蛋王八蛋,也不可能不知道春十三娘。”
一側的司馬乘風也點頭,非常恭敬。
他們并非是客套,而是的确忌憚甚至于尊敬這位橫行天下,肆無忌憚,潇灑快活的女人。
世上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如這個女人一樣潇灑快活,任意妄為。
春十三娘笑得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此刻更是攝人心魄了,她掃過飛劍客、司馬乘風道:“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了,那就應當明白車廂裡的人就是楚風,隻不過我勸你們不要見他。”
司馬乘風擡起頭,他望着春十三娘,問道:“為什麼?”
春十三娘,淡淡道:“他這個人的脾氣一向很好,可隻有瞧見一種人,他的脾氣就不好了。”
司馬乘風道:“什麼人?”
春十三娘望着司馬乘風,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其玩味的笑意,慢慢道:“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