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沉隐轉身走遠,離陽再也按捺不住,叫了元寶走入新修洞府,隻見當中擺設一應俱全。
林沉隐倒也周道,沒有忘了元寶,還為她準備了一個别間。
元寶心知離陽秉性,也不等他催促,便就取出從百寶殿取來的材料交付,自行去了。
離陽接過無主的百寶囊,心神感應之下,果然是自己所需物品,一件不少。
他首先取出一尊四足兩耳的方鼎,擺放在中央位置,左右打量一眼,見得嶄新的雲床前又桌案,便走了過去,提着百寶囊在長桌上方輕輕揮過。
百寶囊閃起一幕淡淡的光華,那長桌上竟就逐漸出現了一排琳琅滿目的物什,正是他制符擺陣所需的靈符筆、靈符紙、靈獸血、靈獸骨、靈獸皮,靈蠶錦等材料。
離陽成長至今,雖有冰雲所傳傳訊靈符,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其他靈符,那陣法一道,他洞府就有隔音陣法以及防護陣法,但他卻也從來沒有親知布施擺設過,更是也從未見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拆料,此時逐一打量,心中越發興奮。
待得逐漸平靜下來,他心知須得一般般來,想了片刻,要先嘗試制符,便又将擺陣所需的材料收了起來,桌上隻留下一支靈符筆,四疊厚厚的黃色靈符紙,以及兩小瓶靈獸血,一個古樸的血紅硯台。
離陽首先拿起白玉一般的靈符筆,一股冰涼的感覺自筆杆之上傳來,他心神一清,隻見坑坑窪窪的筆杆之上,一片稍顯平整之處有“雪狼毫”三個小字。
他估計這是雪狼靈獸的骨頭與毫毛所制,不覺有些喜歡,轉而拿起一瓶靈液,那瓶身上也貼有字條,寫着“雪狼靈血”四個小字,應證了他的猜測。
“四象符法,制符要義,是……意沉丹田,氣随心走,過于臂,聚于手,沉于筆,封于紙,鎖符成……”
将靈血倒入硯台少許,磨了起來,離陽心中回憶起制符之法,他超強的記憶此時顯現出了價值。
鋪上靈符紙,雪白的筆尖澆上淡紅靈血,臨繪畫時,離陽一怔,才想起還沒打算畫那種靈符呢!
又回憶起來,喃喃道:“四象符法乃基礎符法,我即修雷火養丹決,先畫雷符罷……”
“雷符,天元勒令下……”
離陽回憶起四象符法雷符繪制模樣,心中謹記要義,意沉丹田,以心禦氣,靈氣随心而走,過手臂桡動脈,聚與手掌,力透靈符筆,在靈符紙上寫下“天元勒令下”,靈力随着筆走而逐漸封入,又更具記憶中《四象符法》玉簡中記載的雷符模樣,畫下規則符文,最後在正中間寫了一個“雷”字,再在雷字上下各畫符文,一張符似乎便就成了。
瞧着這張從未見過的“雷符”,離陽心中升起一股強力的成就感,伸手想要拿将起來細細觀瞧,再嘗試使用……
轟!
一道雷光突地炸出,整個兩層洞府都顫了一下,受驚的元寶急奔而入,随後捂住小嘴,瞪大了雙眼。
前頭的藏功樓,一些聽到響動的弟子側目,面露疑惑之色。好在林沉隐早有預料,現身言道不必理會,但他自己卻隐晦的笑了。
“明明沒錯,怎麼會?”
此時的離陽,一副難以置信之色,目瞪口呆的立在哪裡。
“少主,你沒事吧?”
經管離陽頭發炸立,面部烏黑,元寶依舊能夠瞧出他的神情,但感覺他并無大礙之後,松了口氣。
離陽豈能明白,這是他首次制符,所用靈力并不穩定,雷符的威力隻有十之一二,否則,他豈能安然無恙,隻是毀了形象而已呢?
元寶見離陽久久不能回神,眉頭一皺,急忙安慰道:“少主,你不要灰心,聽說制符擺陣一道,與煉丹一樣呢,一兩次失敗、乃至幾十上百次失敗,并不能說明什麼……”
離陽恍若未聞,他正在努力的回憶着《四象靈符》煉制之法,徒弟高喝:“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不理元寶疑惑,他在此擺符紙、潤靈血、運氣下筆,這一次行雲流水,一張與先前一般無二的雷符畫成,但他并未收手,而是在靈符最下方,畫了一個數字“8”的模樣,再從中畫了長長的一橫,再一橫的兩邊分别豎着畫了三筆,就此停手。
氣氛乍然凝固,少女與頑童兩雙純淨的眼睛盡皆往成品靈符瞧去,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一次終于還是沒有意外發生。
“果然是這樣!鎖符成、鎖符成!先前忘了鎖住符中靈氣,我說如此簡單的玩意,怎會失敗呢!”
離陽蓦然驚喜歡呼,一拿靈符便往元寶沖去,拉着愣愣的她便往洞府外奔跑。
“來來來,元寶,給你個機會,快試試此符可是真物件!”
元寶呆呆的接過離陽遞來的靈符,有些不确定的問道:“少主,你剛煉成了一張,這樣不好吧?”
“嗯?我即能煉制出第一張來,難道還怕浪費不成?”
離陽瞪眼,鑒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元寶略一沉吟,覺得離陽所言有理,重重的點了點頭,并如捧聖物一般,鄭重的雙手将雷符高舉過頂。
靈力輸入的瞬間,雷符仿似沖了氣一般,如鐵片似的斜飛上半空,光華閃現時,“轟”地一聲,就見一道丈許來長的雷光蜿蜒,筆直落下,頃刻便消。
“啊……”
突地一聲凄厲傳來,還未及欣喜的離陽與元寶驚愕,循聲瞧去,隻見一個黝黑的怪人站在那裡,口鼻之中噴出一大兩小三股黑煙,張口發出顫抖的聲音,道:“小、小師、師叔祖,我奉、師尊、來、來請示……”
“有話好好說!”
離陽對這般語言心有餘悸,不由想起了那日林間所見那個印象很深刻,叫住許出言的四代弟子,喝了一聲,又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你是……趙意深?還是……劉意元?”
“回小師叔,弟子、弟子不是、是劉意元,不!弟子是趙意深啊!”
這一驚覺,那焦糊的人仿似終于過電了一般,說話不再打顫,元寶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離陽仔細瞧去,果真是趙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