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課結束後,我與張浩來到食堂,食堂中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亂七八糟的吵雜聲。電風扇發出一陣陣熱風,讓人心悶。初夏就如此,看來後面幾個月是不太好過。正如張浩所說,這個食堂屬于黑暗料理界的,我能想象到這個食堂隐藏着一條黑麒麟。
這裡的菜,清一色的蔬菜,幾乎沒有肉,每樣菜一元錢。周圍拍着長隊,即使不好吃的飯菜,大家仍舊興緻勃勃吃的津津有味,學習太用功太餓了,沒辦法。
“千萬别點這裡的魚,還有豬肉。你能想象一元錢一份的魚和豬肉,是什麼樣的魚和豬肉嗎?還有那個也不能點。”張浩在我身旁提醒道,”那個海帶,豆角,稍微好吃點,可以點那幾樣。”
“好,就聽你的。”張浩的話很有道理,居然有一元錢一份的魚和肉,實在是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點完菜後,我們找了個靠近電視機的位置坐下,之所以能搶到這個位置,是因為班上的一個同學幫我們先占領了。電視機裡面正播報着鄱石鎮的新聞,大概的内容意思是,該鎮發生了惡性殺人事件,有人死在南山路一帶,提醒大家夜晚沒事不要出門,夜晚也會實施宵禁,娛樂場所到了規定的時間必須停止營業,很明顯事态變得很嚴重。
這時,一幫我們占位置的高瘦的同學拿着飯盤來到我和張浩身邊坐下,這位同學是我班上的,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我記得見過他,我的記憶力一直很好。
“看來這個案子真的很嚴重,我還以為官方會一直瞞下去,已經到了瞞不下去的地步了,隻能公開了,一直隐瞞反而更不好。”那個同學說道。
“哦,鐘劍,你老爸是刑警,又從你老爸那裡打聽到什麼消息,快說來聽聽?”張浩問道。
“我老爸能和我說什麼,就說死亡人數一直在上升,夜晚千萬不能随便外出。事情好似很嚴重,老爸最近老加班,比我上學還要忙。”鐘劍煩躁的說道。看來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爸爸,“匡群,你以前在哪裡上學呢,怎麼會轉學來這裡。”
“我以前在北京上學。”
“我去,你原來在北京不好好待着,那你來這個鬼地方作甚?”
“家庭的緣故,我也不想,沒辦法。”我無奈的說道。
“看來你不是很喜歡這裡。”
“你看看這裡的飯菜,你能喜歡嗎?我感覺我會瘦很多斤,我實在吃不下飯菜。”我吃了幾口三元一餐的食堂愛心午餐,如同咀蠟。
“哈哈,你這是我們食堂最高級别的飯菜了,還有一元八毛錢的,你可以試試。”鐘劍笑着說道。
“明天開始,我想從家裡帶飯盒。”我有氣無力道。
“這可不行,學校裡面規定了,不能攜帶食物前往課堂!”張浩提醒道。
“這麼狠,真是難以置信,對了,電視機裡面播報的南山路在什麼地方啊?”這個破小鎮這麼大點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種連環殺人惡性案件,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既然那裡發生了這麼可怕的殺人案件,我就不去那便行了。
“南山路,不就在學校往南走不遠的道路嗎?其實夜裡哪兒都不安全,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最好。”
“哦哦,你說的有理,不過一般都什麼人在夜裡,不睡覺去做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我發現這個地方學校偏僻是偏僻,人還是比較好相處,同學之間沒有攀比,大家比較單純,一心學習,這一點要比我原來的學校好多了。我原來學校,有錢的學生多,同學之間攀比非常厲害,有權勢的同學還喜歡欺負别的弱小同學,早戀的也多,甚至還有什麼被欺負的學生逆襲打臉富二代的劇情,真是亂透了。在這裡上學,平淡點,一年很快就會過去。
渾渾噩噩一天,終于待到了晚上九點,晚自習終于結束了,我終于可以回家了。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原來是萱兒開車來接我了,今天早上,便是萱兒開車送我去學校的,真沒想到她晚上居然也來接我。
我低調的穿過人群,上了車,萱兒開着SUV麻利的避開人群,前往洛山北路東。
“萱兒,你怎麼沒去接玥音,而來接我。”
“小姐她并不在這裡學習,她在一所私立學校,平時很少回的。”
“原來是這樣。私人學校,難不成是傳說中的貴族學校,不可能啊,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有貴族學校。”
“當然是普普通通的私人學校,私人學校管理松散,小姐在那裡學習,就不會被約束,可以随時離開。”
“原來是這樣,玥音的日子可真好過,喊着金鑰匙長大。從明天開始,我會去買一輛電瓶車,自己上下學,你可别再來接我了。我可不想被同學看到,我上學還有專車接送,被當成異類。”
“原來你還在乎這個,放心吧,大家都關注自己,才不會灌注你呢!這件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萬一哪一天你突然不見了,怎麼辦?到時候小姐又怪我,我能怪誰去。”
“我暈,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會突然不見,你真是多心了。”
“可是,小姐讓我一定要親自接送你,我也沒辦法,你以為我願意特意接送你啊。”萱兒略帶怒氣的說道,好似我一點也不領情。
“我是她哥,你怎麼就不能聽我的。”我也不開心的說道。
“你又不給我發工資。”萱兒很不屑的對我說道,我卻沒有辦法反駁她。
“行了,你赢了。家裡面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沒有的話,我得去超市買點吃的。”
“你有吃夜宵的習慣?”
“以前沒有,從今天開始起便有了。”
……
回到家後,萱兒特意為我做了夜宵,青菜煮面條,很簡單的食物,卻非常的美味,萱兒的手藝可真好,也有可能是我太餓了。吃飽後,洗個澡,睡覺,躺在床上,疲憊感消失,漸漸進入夢鄉。
枯黃的路燈,倒影這月的水溝,前方是發射着燈光與月光的血液。隐沒在黑暗角落的是兩個不知能不能叫“人類”的人類,自己的心髒在顫動。不帶任何表情的“人類”像一條餓狗般趴在地上,吮吸着屍體上的血液。屍體,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她是誰呢?我似乎見過,我慢慢的靠近她,拿起她掉落的腦袋,被鮮血染紅的頭顱,緊閉的雙目,我卻仍舊認出她來了,她是袁圓……
畫面逐漸模糊,隻剩下雙紅色瞳孔直視着自己,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床單被我的汗打濕,房間開着空調,放着冷氣,我依舊滿頭大汗。這個夢太真實了,我甚至懷疑我夢見的真的發生。
我再次來到學校,意外的,袁圓并沒有來上課,她的位置空着,我問了老師,老師告訴我她并沒有請假。
中午,我離開了學校,在學校路邊買了輛自行車,打開手機中的衛星導航地圖,尋找着夢中的場景。我已經無法忍受噩夢的折磨,我心下一橫,大不了一死,天天被這噩夢這麼折磨,活着有何意義。最重要的是,我會有種殺掉了袁圓的錯覺,這種錯覺讓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我想要知道真相。
夜晚的夢是重複的,但是地點死者皆在變幻,死者沒有出現重複,而地點卻出現了重複,夢中的我在一個區域範圍内行動,而那個區域卻又那麼的熟悉,那兒就是鄱石鎮!